我曾經有個非常好的兄弟,我們一起在樹下玩泥巴,一起睡在同一張土炕上。
他曾經救過我的命。
我的成績不好,他的成績很棒。
他為了妹妹有讀書的機會輟了學,我為了不讓他輟學在家絞儘腦汁,最後我們一起上了縣裡的重點高中。
我們互相幫助、互相支持,原以為會一起上重點大學,卻沒想到他高考時發了燒,考得一塌糊塗,我想陪他複讀,他讓我先去讀大學。
等我大一回來,他有了心愛的男人,比他大十歲,還有一個前妻生下的兒子。
他說他愛他,他說他要養他,他像是突然變了個人。
於是又過了十年,我交了好運、功成名就,卻沒有在回鄉的接風宴上找到他的身影。
我喝醉了酒,借著酒勁去了我和他的秘密基地,然後我發現他正蹲在地上抽著廉價的旱煙——
我隻好叫他的名字,他轉過頭,看向我,眼神一開始是驚喜的,但很快就變成了忐忑,最後,他動了動嘴唇,喊我:“許先生。”
分明是夏末的夜晚,我卻像掉進了冰窖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