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乘馬車緩緩停下。
葉辰掀開簾子，成風整個人裹在黑袍裡，那張臉，顯得越發蒼白。
那雙眼睛紅紅的，剛剛哭過。
周氏依舊坐在門口的椅子上，不緊不慢的轉動著手裡念珠。
身邊是那個怯生生的孩子。
手死死的攥著周氏衣襟。
高長春雙手環胸，神色淡然。
“你小子還裝，不會是真的落入溫柔鄉了吧，
即便是喜歡女人，也不至於喜歡這老女人吧。”
高長春被人識破，垂頭喪氣的從台階上下來，嘴裡嘟嘟囔囔，“沒勁。”
周氏的眼眸裡劃過一絲失落。
張了張嘴，最終一個字都沒說。
“是誰讓你做的。”葉辰聲音冰冷。
眸光裡儘是仇恨。
周氏冷笑，“你知道了，那就儘管殺我。
何苦多問。”
有人進去搜，時間不長，拿出來一個藏在佛經裡的信。
沒有名字，
但是，葉辰認得那上麵的字跡。
“是他？”
葉辰的胸口又狠狠地疼了一下。
這麼多年，他一直以為他是對他最好的那個人，
結果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失望。
成風緩緩上前，一把扯住孩子的頭發，
“你，殺我兩個孩子，
我今天就一刀一刀刮了他，
給她們報仇。”
周氏霍然起身，死死的抓住成風裙角，“
你殺我，
這都是我做的，
和我孩子沒有關係。”
成風一腳踹出去。
周氏滿院子翻滾，蜷縮成蝦狀。
孩子驚恐的瞪著大大的眼睛，趔趔趄趄的跟著成風。
“葉辰，
你，你不能殺他，
他是你們葉家的骨血，
是你們葉家的下一代。”
成風已經進了隔壁的房間，把房門反鎖，把孩子捆在一根柱子上。
從褲腿裡抽出匕首，劃開孩子的衣服，白嫩嫩的胸口劇烈起伏。
那一雙清澈的眸子倒映著成風的怒火。
周氏在地上爬行，“葉辰，
你放了他，
他以後都不會有生育能力了，
他們給他服用了血香，
控製他的神智，
也毀了他的身體。
你，要給他留個後人……”
葉辰皺眉，“我如何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周氏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
麵前是那個少年英俊溫婉的臉龐。
初春，寒梅開。
京都雪未消。
他從皇宮裡請安出來，被罵的極其狼狽。
卻依舊笑容溫婉。
府裡麵，沒有一個給他笑臉的仆人。
那天，他頭一次喝醉了。
然後，就貓兒一樣的蜷縮在她懷裡。
兩個人就做了那件事。
她後悔，他開心。
從那以後，他對她越來越依戀。
這一晃多少年了。
葉辰看向京都，攥緊拳頭。
“你，你憑什麼把這個抉擇交給我，
我問你，如果是你，
如果是他，
你們會選擇放棄報仇嗎。”
周氏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