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有人把一顆藥丸塞進孩子的嘴裡,然後又追了上去。
前麵的女人回頭,雖然看不見,但她知道他在給孩子喂藥,嘴角不由得勾起來一絲冷笑。
暗道裡,兩個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孩子痛苦的捂著胸口,在不停的翻滾。
大口吐血,
沒一會兒,身體抽搐,死了。
眼睛睜得大大的。
他不懂,為什麼,這個世界,他儘力去討好每個人,卻依舊不能讓他們滿意。
有風吹過,嗚嗚哽咽。
東郊,五間房子看起來越發孤單。
綠衣站在院子裡,背上背著一個小小的包,
對麵,張有忌眯著眼睛看她。
兩個人一如初見。
綠衣笑,“說你癡情,你不如老邱。
他明知道是死,卻義無反顧。”
張有忌也笑,“外族,覬覦我中原者死……”
綠衣出全力,張有忌終有牽絆。
綠衣柔聲道,“不然,你與我走,
你坐大月國駙馬。”
張有忌冷笑,“在你眼裡,駙馬隻是個工具。”
綠衣惡狠狠的呸了一口,“你,去死……”
長劍刺穿他的肩頭。
疼痛,讓他的眸子恢複清澈。
他雙指成劍,一劍成,天門開。
綠衣怔住,身子倒飛出去,
那把根本不存在,卻又能感受到的長劍就懸浮在空中,正一寸一寸接近。
隻是,到最後終究懸浮在她眉心處,不再前進半步。
綠衣臉色蒼白,看了一眼張有忌,轉身就跑。
三千烏絲垂落,亂了誰的心扉。
張有忌一口血噴出來,慘白修長的手掌扶在院子裡的那顆青竹上,細細摩挲。
一抹笑從嘴角爬上來,她的心裡有他。
綠衣從來都沒這麼狼狽過。
這還是她第一次輸。
指甲嵌入皮肉裡,疼痛讓她清醒。
為什麼,她想不明白。
這種死局都可以讓葉辰破了。
從地道出了城。
過了前麵那片鬆林,就是雲影江,這裡有一個她早就安排好的船夫,上了船,她就安全了。
茅草房依舊那麼破爛溫馨,
老船夫依舊坐在板凳上,身邊的花貓似乎還在打著呼嚕。
船用纜繩係著,晃晃悠悠。
她伸手去叫船夫,伸出手的瞬間就變了臉色。
手被人扣住,然後,被人甩出去好遠。
房間裡,走出十一位漂亮的不像話的女人。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絲不屑。
仿佛早就在這裡等著她。
“大月國公主。”春蕾雙手環胸,眸光銳利。
“老邱真是不值得。”夏荷歎了口氣,扔掉身上蓑衣,身邊的花貓幡然醒悟,竄了出去。
“今天,你就是陸地神仙也走不了。”
十二把長劍凝結在一起,帶著毀滅一切的力量。
她的劍看起來短小沒有一絲力量。
轟鳴中,她倒飛出去,長劍寸寸斷裂。
那是她的本命劍,
一口濃稠的血噴出來,她整個人摔倒在細膩柔軟的沙灘上。
陽光正好,河水清涼,
十二個人一步一步靠近,臉上都帶著似有若無的嘲諷。
這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
“你們,
什麼都得不到。”
她強忍著全身的疼痛,一躍而起,一頭跳進江水裡,順流而下,眼瞅著幾個浮沉,就沒了蹤跡。
春蕾撓了撓頭,“哎……
本來想殺了她,
沒想到讓她自殺了。”
河水洶湧,據說,即便是水性最好的都不敢嘗試下河。
春蕾擺擺手,“回吧。”
城門,緩緩落下。
一切塵埃落定。
清溪鎮,周氏宅院被三十黑騎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