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琩俯身清洗手帕,一旁的裴無機看得明明白白,自家王爺居然流鼻血了,怪不得一路落荒而逃,堂堂親王,這也太丟人了。
“王爺,要不您將就一下,讓那老鴇給安排個前麵的姑娘?”裴無機覺得,這找清倌人,不就是花錢受罪嗎?若是自己,早就爽透了,怎會流鼻血?
“出城還有正事呢,廢什麼話!”李琩將手帕蘸些水,在額頭拍打一下,總算不繼續流了。
之前還能忍得住,下樓的時候,對方的身軀隨著台階在他身上蹭,李琩感覺自己要被點燃了一般,若非他有極大的克製力,在小樓裡就要出糗了。
“桃園那邊,老林看得好好的,晚一天不打緊。”桃園裡的事情,他一清二楚,除了打鐵修理兵器,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以桃園裡的規模,就算被人發現了,也算不上什麼大罪,畢竟不是成規模的鑄造。李琩的目的就是鍛煉麾下人的技藝,不斷的熔煉重新打製,規模也隻夠他自己衛隊人手一套的。
李琩也不理他,將血漬擦乾,直接就往清風樓外麵走去。
“如煙姑娘,臨走時,少主應該給你交待過了,不可以跟其他男子有越軌的行為。”淩月看著轉身的如煙,她出言提醒道。
“你做好自己的分內事情便好!”如煙抬眼看了一眼淩月,沒想到她會突然開口說這事,平日裡可是一直以自己侍女的身份自居,雖然她知道淩月應該有監視自己的任務。
“這便是婢子的分內事!”淩月眼中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誰給你的權力?你在聽從誰的命令?”如煙覺得,若是自己退縮了,以後便更加麻煩了。
“少主臨走前,特意囑咐過婢子!”淩月同樣強硬,她也沒想到,平日裡柔柔弱弱的如煙,突然這般強硬。
“你聽教主的,還是少主的?”如煙眼中閃過一絲不滿,她討厭那個少主,也沒想過與其成親。
“這有什麼區彆麼?”在淩月看來,少主就是以後的教主,教主是少主的父親,他們的命令是一樣的。
“我如今是遵循教主的話,在為聖教出力,你無權乾涉。而且教主給你的命令,是保護我,而不是乾涉我的事情,若是影響了掙錢的計劃,教主大怒,這個事情,你承擔得起嗎?”如煙有這個底氣,因為她知道,如今她跟詩涵就是聖教的搖錢樹,隻要沒有流露出叛教的意思,其他一切都是小事。
“你?”淩月語塞,這話還真挑不出毛病來,哪怕她感覺到方才如煙不對勁,可那些都是她的感覺而已,做不得數的。
“淩月,隻要教主還在,聖教的所有人,就必須聽教主的,這是教規,違反的人是什麼下場,你知道的!”如煙帶著一絲意味深長,她很清楚,對方的軟肋在哪。
淩月聞言,心中頓時打起了退堂鼓,比起少主,顯然教主的命令才是第一位的。如煙打著聽從教主命令,為聖教掙錢,根本就無懈可擊,沒有實據的情況下,就算少主也無可奈何。
“你的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本姑娘給的?日後就算少主上位,那本姑娘也是教主夫人,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若想有好下場,最好看清楚一些。”如煙乾脆再下一劑猛藥,必須讓淩月心有忌憚。
“如煙姑娘,婢子也隻是好意提醒罷了,此間事,當然由姑娘決斷!”淩月突然感覺,少主給他的命令是個坑,若真的將如煙給得罪狠了,以後她能有的好?
“知道就好,下去吧!”如煙擺擺手,示意淩月退下。
待到淩月退下後,如煙獨自往二樓走去,一切都還需等候。在沒有尋到合適的靠山之時,她絕對不能與聖教翻臉。
暗影那邊,她已經摸到了一絲頭緒,原本以為今日能夠釣足李琩的胃口,沒想到還是脫鉤了。
“姐姐!怎麼樣了?”如煙剛到二樓,詩涵就搖曳著身姿走了過來,絲毫沒有受了莫大委屈的狀態。
詩涵自幼淒苦,見慣了世間百態,怎會真的被些許小事傷了心神。況且她自幼身姿靈動,那盧文定根本沒占得幾分便宜。
那日被如煙點撥之後,詩涵也逐漸看開了,比起聖教的苟且,長安城中的生活,才不枉人間走一遭。
“還差一些,方才他居然睡著了,難道他真的是來聽曲的?”如意微微搖頭,她是頭一次對自己的樣貌產生了懷疑,那些個男子,一個個眼睛跟刀子似的,恨不得將她的衣服給割裂,這位居然在躺椅上睡覺。
“不可能,聽個曲五十貫,王爺也不帶這麼奢侈的。”詩涵一口否定,如煙的琴技確實高超,但能夠比肩者也並不是沒有。
“但是他走的很乾脆,留都留不下來。”如煙眉頭微皺,上次留下詩詞之後,她以為不過是手到擒來,沒想到卻差得遠了。
“其實,今日那盧公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詩涵想起那盧文定色眯眯的模樣,覺得比起李琩,他要好把控得多。
“他?妹妹,這些世家公子,在家族中根本做不得主。況且如今還是一個白身,根本無力庇佑你我。”如煙搖頭,這盧公子絕非是什麼好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