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方才那位盧公子,想要圖謀不軌,詩涵妹妹受了委屈,已經回房去了,今日不見客。”如煙倒完茶,複又端著茶壺回到琴後麵坐下。
方才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李琩,這會沒有絲毫忌憚,目光在其妙曼的背部曲線,上下遊走,大飽眼福,老子花了錢的,不看白不看。
“竟然有此事?方才在前麵遇見,見其相貌堂堂,倒還起了結交的心思,不曾想,居然是本王看走了眼。”對於這種事情,李琩自然是要落井下石,劃清界限的。
“可不是,若非淩月就在外麵候著,就連奴家恐怕也難以幸免!”如煙麵露委屈,柔弱之感令人生憐。
“這姓盧的太過分了,應該將其狠狠教訓一頓,再送到官府去。”李琩對於盧文定的行為,那是極為鄙視的,青樓尋歡,怎麼能夠用強呢?
“王爺說笑了,奴家姐妹身份低微,那盧公子可是範陽盧家長房的大公子。能夠保住清白之軀已是萬幸,鬨大了不過自取其辱罷了。”如煙搖搖頭,這些事情,根本上不得台麵。
況且,這年月,有幾個女子願意去衙門走一遭?更何況是她們這般的身份,往後餘生,都得在彆人的口水中度日。
“就這麼算了?柳媽媽沒說些什麼?”李琩微微點頭,無論如何,這清風樓也不是什麼可以隨便撒野的地方。
“柳媽媽能說些什麼,這種事情,樓裡也是經常發生,隻要不鬨大了,就當沒發生過。開門做生意的,哪能真的將客人給得罪了。”如煙眼中閃過一絲憂傷,她們這般的人,終究是沒什麼地位的。
這盧文定也是個知道尺寸的,不會真的做出什麼不可收拾的局麵來,那樣的話,清風樓背後的人,也不會輕易讓其走脫。
“本王今日來的不是時候,既然如此,我便先走一步,改日再來!”彼此不過一麵之緣,李琩當然不會熱血上湧,為其出頭,那盧文定也不是什麼隨意拿捏的軟柿子。
“王爺請安坐,奴家正準備撫琴,也好平複一些心緒。況且,奴家自作主張,將之前的詩詞投到了半月書局,倒是虧欠了王爺許多。”如煙知道,這事李琩肯定已經知曉了,畢竟半月刊的傳播速度,遠超當世的其他手段。
如煙當初去投到半月書局,還用了李琩的名號,也是希望這事能夠由對方自己定奪,沒想到真的刊登上了,這幾日,來約見她們姐妹的人明顯多了不少。
“談不上虧欠不虧欠的,隻是有些意外罷了。”李琩想要說點什麼,可又覺得,那樣顯得自己太小家子氣了。
這詩詞,本就是送與彆人了,對方自然有將其傳播出去的權力。
“意外?王爺不是半月書局的東家嗎?”如煙在調琴,她想把最美的音調展現給對方。
“我這個東家,基本不管事,隻等著收錢罷了。”李琩笑笑,他方才還是這些年頭一次去,原本想在那吃飯,沒想到還被氣得忘記了。
看見如煙素手調琴,李琩便在想,那種彌合靈魂的感受,到底是因為這琴,還是因為這美人?
“那位詩仙李太白,最受不得約束,倒是尋了個好地方!”如煙捂嘴輕笑,立刻知曉了這事半月書局根本沒提前通知李琩。
“如煙姑娘,本王是否可以躺著聽?”李琩摸摸下巴,他上次聽得就感覺很舒坦,若是在琴聲中入眠,應該可以有更好的效果。無論是因為琴還是因為人,隻要有效果便是,李琩也不想深究緣由。
“王爺這是將如煙的琴曲當作催眠曲了?”如煙愕然,這還是頭一遭被人提這種要求。
以往的客人,要不是一臉色眯眯的,要不就是正襟危坐,哪有這般不羈的?
“那個,是這樣的,如煙姑娘,本王最近精神有些緊繃,上次在此聽曲,感覺放鬆了許多......”李琩也有些尷尬,這樣的要求,確實有些不太尊重人。
“淩月,去搬一張躺椅過來!”如煙笑著擺擺手,對著門外吩咐一聲。
聽見淩月噔噔下樓的聲音,李琩突然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看向如煙。
“如煙姑娘,若是本王現在動手動腳,你豈不是吃虧吃定了?”
“王爺不是這般的人!”如煙帶著一絲笑意,若真想這麼做,豈會說出來。
“那如煙姑娘看來,本王是什麼樣的人?”李琩端起茶杯輕飲一口,味道有些雜,倒是還算好入口。
“言必信、行必果,有君子之風!”如煙很相信自己的眼光,眼前之人,絕不是傳言之中那般不堪。
“如煙姑娘謬讚了,本王隻是一個貪圖安逸享樂之人,哪有什麼言行?”李琩隻將其當作馬屁,聽一聽便過去了。
如煙眼中閃過一絲愁緒,她想要借李琩的力,在這長安城中立足,擺脫聖教的糾纏。但是李琩對她好像一直是點到即止,絲毫沒有傾慕的跡象,這讓她頗感無力。
她知道,隻要舍得花錢,暗影就會幫她解決一些麻煩,但是,她同樣要麵對教中之人的糾纏,他們絕不會放過自己。
如今的她,就是聖教的搖錢樹,就算暗影乾掉了教主,新任的教主也不會放任自己脫離聖教。
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棵大樹底下待著,讓聖教的人根本不敢露頭。
如煙知道,她跟詩涵的情況,一旦所托非人,今後的境遇,恐怕還不如現在。在仔細考察之後,李琩成為了她的最優選。
那些個來的大少,在家中根本做不得主,她就算願意委身做妾,恐怕都難以進入大門。那些個實權官員,年紀一大把不說,指不定哪天就要外放,她很難擺脫聖教的耳目。
至於那些富商,委身過去,隻能是害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