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爭奪九邊(1 / 2)

朝會上,侍班官員正在宣讀大會議題。

“……經龍鱗衛查證,九省統製仇欒與逆首的信件往來極為頻繁,雖無明確證據表明其參與謀逆,但其中涉及以權謀私等事,穩妥起見暫停其職宣召回京,以便詳查究竟!”

最近,賈璉頗有幾分意氣風發。

接手龍鱗衛之後,他已經成為賈家名副其實的頂梁柱。

誰讓榮寧二府之中,就剩他一個實職了?

再加上,榮府的爵位本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在一應老親眼裡,他比起寶玉這個親國舅還國舅。

甚至,他進宮覲見的次數,已經遠超王夫人。

忠順親王的事,就是他近期工作的重中之重。

賈璉雖然沒什麼經驗,但勝在細心。

幾乎事無巨細,一五一十的上報元春處置。

對於仇欒的此事,開國一脈也已經多次上過奏疏彈劾。

隻是龍鱗衛一直沒有找到謀逆的真憑實據,這才拖到現在。

這一次,元春和內閣商議之後,最終還是決定先召回仇欒再說。

但委派接任九邊的人選,內閣幾人卻各執一詞。

在和馮一博溝通之後,她就將此事拿到朝會上進行商討。

侍班官員宣讀完畢,珠簾之後的元春便沉聲道:

“九邊重地關係社稷安危,需一穩妥人選接手方可,諸公可有合適人選?”

她一出口,就直接讓人舉薦繼任之人。

完全不給新貴講情的機會。

新貴們見此,也隻能暗歎一聲。

還不等他們反應,就有人上前一拜,高聲道:

“臣舉薦鎮國公牛清之孫,一等伯牛繼宗代陛下巡視九邊,以安軍民之心!”

此人是開國一脈平原侯之孫,世襲二等男蔣子寧。

“鎮國公早年經略遼東,對於邊地極為熟稔,牛伯爺深得家中傳承,定能保九邊無虞!”

開國一脈早就覬覦九邊,即使沒有龍鱗衛的調查,他們也已經多次上疏提及此事。

而鎮國公牛清在世的時候,九邊正是牛家的地盤。

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牛家和賈家類似,就剩下一個空頭爵位了。

這一次,開國一脈顯然抱著恢複祖上榮光的打算。

所以他們經過再三磋商,經過離子交換之後,達成了共識。

定下的人選就是鎮國公府的牛繼宗。

但這話一出,立刻有新貴上前反駁道:

“鎮國公他老人家若在世自然沒問題,可牛伯爺並無帶兵經驗,恐一時間難以駕馭邊地將士!”

邊地將士素來桀驁,沒點軍中資曆的也確實難以服眾。

牛家和賈家一樣,都是軍功起家。

而牛家在邊地的聲望猶存,按理說沒什麼問題。

可問題是,牛繼宗和賈赦一樣,並無帶兵經驗。

九邊又不是京營,若是出了岔子難免危及江山社稷。

讓一個沒有帶兵經驗的人去九邊主持大局,確實有些難頂。

“牛伯爺雖無帶兵經驗,但家學淵源,兵書戰策和馬上功夫都不曾落下,何況牛家曾在邊地多年,邊地老人誰不知道?”

蔣子寧冷笑著回敬了兩句,又陰陽怪氣的道:

“最主要的,牛家向來忠心無二,從未曾出過岔子,還有誰比牛伯爺去邊地更為穩妥?”

大魏先後出過兩次刺王殺駕的事件。

一次是義忠親王,一次是忠順親王。

忠順親王不說,主要涉及的都是新貴。

而義忠親王那事,開國一脈可牽連甚廣。

但兩次謀逆,卻都和牛家無關。

他這話,多多少少也讓受到牽累的開國一脈有些不自在。

也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但顯然,這話主要是在告訴新貴要有點自知之明。

畢竟新貴多多少少的,都和忠順親王有所牽連。

即使不用牛繼宗,也輪不到他們。

果然,新貴那人聞言,頓時一臉怒容。

可即使臉上憋得通紅,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臣舉薦楚國侯馮淵!”

這時,白家錦忽然出列,朝丹陛一拜,又高聲道:

“牛家雖是世家,可牛伯爺畢竟沒有帶兵的經驗,若是平時還好,可以給他時間慢慢接手,可此時大魏最需要的就是穩妥!”

說道此處,他朝馮一博看了一眼,笑著道:

“而楚國侯在江南和東海屢立奇功,世所共知,壓服邊地兵將自然也不在話下!尤其楚國侯親手誅滅逆首,忠心更是天地可鑒!”

這話一出,滿朝文武都是一愣。

如果單說馮一博的資格,那肯定是夠了的。

但按照目前朝局形勢來看,太後能允許她最信任之人離開都中?

開國一脈和新黨,都像看傻子一樣看著白家錦。

他們心中無不吐槽:你說你這不是自找沒趣嗎?

而白家錦看似推崇馮一博,實則也是實在沒辦法了。

新貴好不容易才獲得了九邊的權力,還沒捂熱乎就要交出去了。

若是之前也還罷了,不過是恢複原樣。

可現在交給開國一脈,那倭國的賠款不就徹底落空了?

然而,正如蔣子寧所言。

新貴大多和忠順親王有所牽連,眼下肯定得不到太後的信任。

正是因此,他才急中生智,舉薦這個救駕有功,因而太後最為信任的人。

而馮一博不僅是太後最為信任的人,又是倭國議和的參與者。

至少也會保證,賠款這筆龐大的利益不會全部旁落。

即使他可能會占去部分,甚至大半。

那也總比開國一脈去了之後,他們點滴都無的好吧?

此時元春聞言,頓時就急了。

也不等馮一博說話,就立刻回應道:

“楚國侯雖功勳卓著,但卻並未去過九邊,一時恐也難以接手,諸公可還有彆的適合人選嗎?”

她自然不可能讓馮一博遠赴遼東,那樣很多事就無法溝通了。

即使是一點可能也不行。

所以元春壓根沒給任何人反駁的機會,拒絕的乾脆利落。

百官聞言,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白家錦也隻能暗歎一聲,明白此事定然行不通了。

當即,他一咬牙,又道:

“慶國公老成持重,可擔此大任!”

在世的國公,慶國公算是碩果僅存。

說是大魏的定海神針也不為過。

然而……

都不用開國一脈再派人出來,蔣子寧就失笑道:

“慶國公若是能去自然最好不過,可他老人家已經多年不問政事,在家頤養天年,再說,他老人家的身體,哪還經得起這樣的折騰?”

慶國公早在天泰帝時期,就已經功成身退,回家享清福去了。

除了偶爾和各家老人走動一二,就整日闔門自守,不預政事。

新貴這邊的事,他更是不聞不問,幾乎從沒參與過兩邊爭鋒。

此時白家錦提起他,顯然代表新貴已經山窮水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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