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它的,長得肥還壯!”
唐河怒吼一聲,舉槍瞄準,扣動扳擊。
都不用打要害,隨便打到哪,這隻羊一個晃身,直接從懸崖上摔了下來,落地的時候摔得口鼻竄血尿尿齊噴,都特麼不用開膛放血了。
武穀良和杜立秋一起摟火,打不打得著不重要,驚慌之間,好幾隻摔下來,不死也殘。
要不是帶不回去,唐河他們高低把這一群十幾隻爬山崖的羊全都撂下來不可。
獵人在打獵的時候,真沒什麼春不獵啊,崽不獵啊那些說法,能帶回家,養家糊口才最重要的。
但是,你能禍害呀。
全都打死了,然後帶不回去,都爛在山裡了,那不是禍害人嗎。
你留著呀,早晚有一天它跑回來,不還是你的嗎。
哪怕就這樣,四隻體重七八十斤的大角羊,也夠唐河他們喝一壺了。
這要是在大興安嶺,扒皮做爬犁,仨人一塊使勁,就算是一兩千斤,也能慢慢地拖回去。
可是秦嶺這鬼地方,你就是打著一頭老虎,也得給我老老實實地用肩膀往回扛。
對了,秦嶺沒老虎了,六十年代的時候就打絕了。
百多斤的皮子肉啥的扛肩上倒沒啥。
可是唐河他們啥時候遭這過種罪啊,這不是累傻小子嘛。
就算是杜立秋這種牲口,扛出山的時候也累得直吐舌頭,最後還是武穀良跑回村裡,叫了一幫人過來幫忙。
三百來斤的羊肉,還有囫圇個的光腚雲豹,特彆是那囫圇個的豹皮,引起了一陣陣的驚呼聲。
這年頭的山裡,不缺獵物。
還是那句話,不管是漁也好,獵也罷,都是需要專業技能的。
普通人拎著把槍就往山裡闖,可能你轉幾天,人家就在你腳邊趴著你都看不著,最後會活活把自己困死在山裡還是好的呢,啥玩意兒把你整死當食物,再平常不過了。
這麼說吧,這年頭死在野牲口嘴裡的人,比被車撞死的都多。
唐河把豹子皮讓秦爺收好,豹子的四根棒骨歸咱,留好了,泡酒壯那個陽呢。
肉單獨燉一鍋,那些啥羊的,得用大鍋烀上,這回連生產隊早年吃大鍋飯的大鍋都動用了。
這回就不是相熟幫忙的人吃飯了,全村都來,奶娃子來了吃不了肉,當媽的還不能多吃油水下個奶嗎。
反正這些肉也帶不回去,賣也沒法賣,都留給老嬸子一家,隻會招人眼紅惹了禍,還不如大家全吃了呢,還落個好名聲,多個全村的相助。
這年頭的人,還是有良心的。
就是那些還奶娃的媳婦兒老娘們兒,看著唐河走過的時候,立馬就把衣服一掀喂孩子,然後瞅著唐河嘰嘰嘎嘎地笑。
還有奔放的老娘們兒托一托舉一舉問上一聲。
這一聲方言,唐河聽懂,問他吃不吃。
農村老娘們兒為數不多的樂趣就是大家湊一塊,膽子大了,然後逗小夥,特彆是這東北來的,格外精壯有能耐的小夥。
萬一,逗著呢!
唐河一翻白眼,我家裡有,用不著。
不過,目光一瞥,一個長得很白潤,甚至帶著幾分知識份子恬靜的女人,也在奶孩子。
據說還是早年城裡來的落戶知青呢。
孩子哇哇哭也不吃奶。
唐河看著著急,很想上去一把捂住,嚇唬孩子一聲,你不吃叔叔可吃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