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黑著臉,很想撬開王建國的腦殼,看看裡麵裝的是不是屎。
那隻小崽子不算。
四杆槍就敢打三頭成年東北虎,你倒底咋想的啊。
這個距離,就算是野豬麅子,你也不敢保證一槍就能打死啊。
三頭暴怒的東北虎,虎嘯震天地向你衝過來,彆說拉大栓半自動,就算是給你一把衝鋒槍,你敢保證能突突死嗎?
就算有一隻半死不活的老虎,哪怕是那隻塊頭小一些的母老虎,近了身之後,彆說他們四個人三條狗,就算是四十個人,三十條狗,也不夠人家劃拉的呀。
所以,唐河當機立斷,把王建國的槍給拽了過來。
他生怕這愣頭青一激動,真朝老虎開槍,那可就把他們全都害死啦。
“嗷!”
一聲老虎的暴吼,把四個人三條狗,全都嚇得一個拘靈。
疤臉虎被打了一個跟頭,虎毛虎血飛得哪都是。
疤臉虎爬了起來往後跑了一段。
另外那頭雄虎獲勝,發出勝利的嘶吼聲,也沒有上前趕儘殺絕,而是領著母老虎和崽子,拖著長長的尾巴,緩緩地沒入到了柞樹林子裡。
那頭落敗的疤臉上,臉上再添一道新傷,看著勝者離去的方向,肚子不停地收縮著,發出嗷,嗷,嗷,低沉而又淒涼的吼聲。
兩虎相爭的時候,也特彆有古風,落敗者隻要跑開,就算是承認失敗,勝者不得追殺。
虎中,沒有王,因為每一頭老虎,都是王。
並不是老虎多麼有仁義之心,而是為了避免對方拚死反擊讓自己受傷。
野牲口一旦受了傷,可沒有醫院給它治傷,影響了捕獵會被餓死,傷口感染發炎會病死。
老虎也一樣。
王建國又興奮起來了,“唐兒,唐兒,這回就剩一個了,咱四杆槍呢!”
唐河白了他一眼,吃飽了撐的,才會去打一頭落敗激怒中的老虎。
而且虎皮是最值錢的,兩虎相爭,身上的皮毛被扯得亂七八糟的,肯定要大打折扣的。
再一個,疤臉是本地虎,另外那頭臉上白腮毛多的,肯定是從毛子那邊過來的外來虎。
坐地炮子讓外來戶給欺負了,唐河沒給它一槍,已經算冷靜了,這會哪裡還會打老鄉啊。
而且,唐河跟它熟,還朝過麵,很有一種惺惺相惜,相互承認對方是王者的意思。
甚至心裡還有一種默契,咱倆碰麵了,我不打你,你也彆咬我。
這種默契聽來挺扯犢子的,可架不是唐河樂意信呐。
“嗷,嗷,嗷!”
疤臉虎的臉上啦啦地淌著血,不甘地怒吼著,然後一步步地向唐河他們走來。
疤臉虎這一走,所有人都傻了,很有一種啊啊啊,你不要過來啊的感覺。
這回咋整,打不打?
武穀良的槍都舉起來了,卻被杜立秋摁了下來,得意地說:“彆瞎動喚,這老虎我們唐兒認識,它還救過你呢。”
“哪回啊?”
“就是跟大颯蜜進山,他們的狗被母老虎叨走那回唄。”
“有嗎?我咋不記得呢?”
人在極度驚嚇的時候,記憶會變得格外模糊,武穀良就是這樣的。
王建國整個人都嚇得僵住了,啊啊地大叫著,伸手要去搶槍。
他這一叫喚,把那頭疤臉虎也嚇了一跳,腳步一低,身子一伏就要開始衝突。
唐河情急之下,一電炮將王建國打了個跟頭,厲聲喝道:“老實趴著,彆動,那頭老虎我認識!”
王建國被打懵了,也快瘋了。
深山老林的,一頭老虎奔咱來了,你說你認識?咋地啊,你們一塊喝過酒啊還是一塊扯過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