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目光觸及那紙上的“大作”時,他不禁瞪大了眼睛,滿臉寫著詫異,驚道:“我的天呐,你這畫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啊!哥哥,你咋突然來了!”李書瑤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貓,渾身一激靈,連忙伸出雙手,像護寶貝似的捂住自己的畫,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許看,就是不許看!”
奕恒哪肯罷休,目光緊緊盯著那畫,指著畫中一個怪異人物,笑得前俯後仰:“你莫不是在畫我吧!”
隻見畫中之人,肩上扛著個物件,看著像根長棍,旁邊還掛著個半圓的東西,勉強能猜出是弓箭。
再瞧這人物的五官,鼻子和眼睛好似鬨彆扭似的,緊緊擠在一塊兒,模樣滑稽極了。
那雙手畫得比大腿還粗壯,而雙腳卻細得跟甘蔗一般,偏偏還蹬著一雙大得離譜的靴子。
好家夥,這可不就是我進城時的穿著嘛!”
奕恒哭笑不得,故作痛心疾首:“我雖比不上潘安,好歹五官周正、模樣清秀,怎麼經你這妙筆一畫,成了比四不像還怪的‘醜八怪’?書瑤,你這畫技,真是‘獨具匠心’,令人‘另眼相看’!”
“哥哥,你真過分,哼,我讓你取笑我。”
說罷,就撲向奕恒,握住他的手去咬,結果一口咬下去,反倒把自己的牙齒給磕痛了。
“哥哥,你的皮膚怎麼比豬皮還硬。”
奕恒怔在原地,嘴角微微一扯,“你……你怎麼又靠近我了。”
“啊!哥哥應該沒事吧。”李書瑤試探性地問道。
“可能吧!”
過了一會兒,奕恒見並無意外,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他又問道:“我有件事問你,你可還記得,多年前,六嬸一直在找自己的兒子呢?”
“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事兒了?”
“我就好奇問問。”
“噢,是這樣啊!當年六嬸確實曾讓父親幫她尋找她走失的兒子,後麵父親幫著找了一段時間,卻一直沒找到,再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或許真如我猜測那般。”
奕恒轉過身正欲離去,李書瑤問道,“哥哥,你去那呢?”
“我去辦個事,你繼續畫,但是彆畫我了。”
奕恒朝李書瑤擺擺手,哼著那輕快的童謠,悠然地朝外麵走去,“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廟,廟裡有個鍋,鍋裡有個盆兒……”
隻聽得“哎呦”一聲,他一腳不偏不倚踩在甘蔗皮上,猝不及防摔在了地上。
剛掙紮著爬起來,卻又被匆匆跑來的趙捕頭猛地一頭撞進了那已然結冰的池塘中。
“少爺,你怎麼在池塘裡洗澡呀?”
趙捕頭忙伸手去拉奕恒的手,後者怒道:“我洗個鬼喲!還不是被你給撞到池塘裡的,趕緊拉我起來!”
趙捕頭傻兮兮地笑道:“地上實在太滑了,我一時沒控製住腳。”
“哥哥,這天兒冷得厲害,你趕緊回去洗個熱水澡,換一身衣裳吧。”
奕恒見李書瑤靠近,趕忙擺手,“你彆過來,我這就去換衣服。”說罷,拖著那一身濕漉漉的衣服,一溜煙似的逃走了。
縣衙大門外,馬蹄聲疾。一名捕快神色慌張,翻身下馬,匆匆闖進大門。
“大人,不好了!”
後院石亭中,李知縣正氣定神閒,練習奕恒師尊傳授的養生延壽功。聽聞捕快叫嚷,他神色未改,繼續沉浸於功法之中。
收功後,李知縣長吐濁氣,接過婢女遞來的毛巾,不緊不慢地擦拭額頭,語氣平和:“本官常言,遇事需淡定從容,你為何如此驚慌?”
“大人,城中出大事了!”捕快焦急道。
“究竟何事,速速講來。”
“剛得消息,昨夜數名百姓失蹤,打更人吳老六也沒了蹤影。”
李知縣聞言,神色一凜,立刻下令:“你馬上讓捕頭帶一隊人馬全城搜查,關閉城門,不許任何人進出,務必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見捕快欲言又止,李知縣問道:“還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大人,三日前城中出現數名被吸乾血液的百姓,我懷疑這次失蹤也和妖邪有關。”
李知縣思忖片刻,說道:“若真是妖邪作祟,你去青衣茶館告知館主,她自會派人處理。”
“卑職這就去。”捕快領命,匆匆離去。
李知縣將毛巾遞給婢女,不禁長歎:“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官印尚未找回,又出了這妖邪殺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