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寺裡麵挨著禦史台,如今大門緊閉。
禦史大夫入宮了,禦史中丞劉祥道偷偷透過門縫往外看,心情複雜。
至於禦史們,如今處境尷尬,皆躲在裡麵裝聾作啞。
禦史們本應為民請命,如今他們做了什麼,把真正為民請命的人送進了監牢,成了迫害為民請命之人的劊子手。
突然,門前出現人影,卻是最裡麵的太史監的人也出來了。是太史令薛頤,將仕郎李淳風,兩人站在禦史台門口看熱鬨不嫌事大。
劉祥道怕被發現,偷偷退走了。
街右側的是太仆寺,太仆卿蕭銳是宋國公蕭瑀的兒子,性子隨父親,耿直粗疏,此刻沒心沒肺看得津津有味,連表情都不懂得掩飾。
太仆寺後麵的太府寺也有人出來了,太府卿宋遵貴盯著熙熙攘攘的百姓沉默不語。手下官吏們表情個個耐人尋味,東安郡王三年來在這些人身上費了那麼多錢財,為何還是不富?
還有,那一千萬錢該收入太府的,可是如今不翼而飛了。
就連太府寺後麵的少府監也穿過安上門街跑到了承天門街上。
太府與少府,一個是國家的錢袋子,一個是皇帝私人的錢袋子。
少府監李德懋是襄邑王李神符的兒子,沒有出現。
此刻由少府少監竇德素,少府監丞唐遜帶隊圍觀。後一位,乃侯君集女婿。
順著承天門街再往前已然走到了這條街道的中部,左側往裡依次是右領軍衛,右威衛,秘書省。
軍規森嚴,兩衛無人出麵。
秘書少監劉應道倒是出來了,他父親是大唐開國重臣劉林甫,官至民部侍郎而終。哥哥是禦史中丞,劉祥道。
曆史上劉應道曾迎娶隱太子李建成之女聞喜縣主李婉順。
在他身後是秘書郎上官儀。上官儀早年曾出家為僧,後以進士及第。常參與宮中宴集,侍宴賦詩,開創了“綺錯婉媚”的上官體詩風,是李世民的禦用文人。
可謂李白的前輩。
右側往裡依次是左領軍衛,左威衛,吏部選院。
吏部侍郎蘇勖,此刻就麵色陰沉攏手站在陰影中,眼中幾乎噴出火來,他是魏王李泰的人。
這些百姓的出現,意味著這次彈劾徹底失敗了,隻希望不要牽連到魏王殿下。
另一位吏部侍郎楊纂,乃隋朝大業年間狀元,帶著員外郎王師旦,領著身後禮部南院的選人,光明磊落,大大方方的站出來。
對著一眾從天下各州縣任滿返京的選人,諄諄告誡道:“陛下償言,君為舟民為水,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爾等儘可看看,為官怎可不慎?”
這大膽的言辭,嚇了一眾選人一跳,豈不是譏諷陛下如今船翻了?聞之無不微微色變。
“不要瞎想,這些百姓伏闕乃是求陛下為民做主。”王師旦眼神警告道。
“是”選人們低頭。…。。
王玄策亦在其中,不禁想起當日西市董家酒店中偶遇的一幕,那少年郎的風采,心裡暗道,他才是為民做主。
良久感歎道:“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再往裡走,左側是司農寺,司農卿李緯,風度翩翩,美髭鬢,觀看著百姓隊伍,撫須微笑。讓身後的司農少卿長孫知人,司農丞,相裡玄獎看得目瞪口呆,覺得他的笑容有些不合時宜。
司農寺後麵,是大理寺。
如今古板的孫伏伽不在,大理少卿辛茂將帶著一眾屬官跨過含光門街,也老遠跑來了。不過卻不是看熱鬨,大理寺作為此次三司主審之一,全程都參與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