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事情極有教育意義，因此辛茂將說得口乾舌燥，如同吏部左侍郎楊纂一樣，不停地教育屬下，審理案件當慎之又慎。
判錯了冤案，把百姓逼到絕路，可是會伏闕的。
聽著百姓口中的喊冤聲，想到如今還“關在”大理寺靜舍中的李象，大理寺官吏們心有戚戚，替他冤枉。
右側是尚書省，左仆射房玄齡，右仆射高士廉共同下令關閉門戶，防止官吏參與。
但防不住手下官吏借故從門處故意走過，每當此時總會故意停頓片刻，借機傾聽門外動靜。
尚書左丞唐皎，右丞宇文節為人皆寬宏大度，並不嗬斥。就連兩人也站在院中，聽著街上動靜，默默思量。
再往深處，左側是右武衛，右驍衛，軍令嚴苛，兵士無人出來。
但兩衛後麵的將作監有人跑出來了。
如今匠作大監閻立德，因貞觀十五年營造襄城宮不力，被罷官。
由兩位將作少監署理公務。
其中李德謇，是衛國公李靖的長子，言傳身教自父親，可是終沒有學會李靖全部的謹慎少事。
貞觀十五年，朝中傳揚李世民欲廢太子，李世民為了宣示自己無廢立之心，下旨三品以上大臣嫡子皆事東宮。
李德懋就在其中，可是李德懋沒有把握好尺度，跟李承乾關係親近。
曆史上李承乾謀反事發，李德懋被貶官流放。
如今雖然沒到那種程度，但東宮發生了謀反事，李承乾被禁閣中讀書。李德懋為了避嫌，已經告了病假，多日未入宮了。
現在隻剩李道裕帶著將作監的人觀看。
李拐子走得氣喘籲籲，好多年未曾走這般遠的路了，唯一的一條好腿也在隱隱抽筋。何況是他身後的貧困坊戶。
這可是皇城啊。
一路走來，左右兩側屹立的官員們，麵貌威嚴，不苟言笑。坊戶們看不懂什麼氣度，更不知這是為官的禮儀要求。
隻覺得官威厚重，沉甸甸的壓在所有人心中，讓人喘不過氣來。
“撲通”不停有人摔倒。
跌倒的尚能被扶起來，可是被嚇暈過去的如何辦，隻能把人抬到路邊。這個過程中，抬人的坊戶們不敢抬頭看兩側站立的官衙官員，腰幾乎低到地上去。
見坊戶們一路走來，一路“躺屍”，讓人忍俊不禁。
就這膽量還敢伏闕？
“嗤”
不知哪位官吏笑了一聲，整個坊戶隊伍都一頓，無數人身子發抖，可是卻不敢往兩邊去瞧。
坊戶們儘皆低著頭，身子卑微到塵埃裡去，隻希望快點走到頭。
可是官員都這麼讓人害怕了，皇帝又該怎樣恐怖。一想到這個問題，幾乎讓人恐懼的渾身發抖，止步不前。
李拐子發現了異樣，停了下來，他看向身後的坊戶們。如果這是一支大軍，此刻儼然已丟盔棄甲，潰不成軍，士氣低落的不成樣子了。
可是這一切的壓力都來自兩側高高在上，盛氣淩人的官吏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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