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閣下,陛下難道真的......”房遺愛柴令武焦急道,卻也吞吞吐吐,不敢真的說出那句讓人細思極恐的話來。
李泰怔忪良久,卻也想明白了,臉色慢慢恢複正常,默默搖了搖頭:“陛下不是不喜孤了,隻是孤做錯了事,闖了大禍,惹了陛下生氣。”
若沒百姓伏闕,他再如何推波助瀾都無事,可是如今百姓伏闕了......換個詞,就是民怨沸騰。
這對陛下的聲望是個打擊。
房遺愛柴令武聞言鬆口氣,放下了心:“還好,還好。”
李泰神色難明的看了他們一眼,兩人一愣,知道說錯話了,正要解釋。
李泰隻是搖了搖頭,陷入思考中。
良久,他眼中恢複清明,神色也堅定起來:“準備車駕,孤要入宮,向父皇道歉。”
“殿下,是否要通知中書侍郎岑文本,黃門侍郎劉洎等人?”柴令武忙問。
“來不及召集他們商議了。”李泰沉聲道:“孤能應對,但要快,必須在陛下被那些黔首激得大怒前。”
“那是否要通知一下劉禦史?”柴令武問道。
“還找他,那劉十裡就不是好人,不是他,怎會生出這些事端來?”房遺愛大怒:“我說往日獨來獨往,對殿下示好從來視而不見的一個人,怎平白無故就自動找上門來,一副為殿下嘔心瀝血,馬首是瞻的模樣,太反差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今你們看,妖怪現身了。說不定他就是太子派來的奸細,專門壞殿下的事來的。”房遺愛越說越覺得如此,怒氣衝衝,握著沙包大的拳頭,劉十裡若在這裡恨不能當場打死他。
“這......”柴令武也狐疑了,看向李泰。
“當不至於,孤大哥......沒那個智慧,他隻會做派人刺殺的勾當。”李泰想了片刻,搖頭:“劉禦史當是好心,隻是......”
李泰也疑惑了,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太子之子違犯法令經商,明明是最大的一個破綻,為何卻絕地反轉,成了榮譽加身,朝野讚譽有加。
反倒讓他陷入險地。
難道問題出在李象本身?
可是,他還隻是一個孩子啊。
13歲而已。
李泰突然神色一凝,他想起李象可是做下“告發親父”之事的人,一瞬間,臉色變得極為精彩。
皇城朱雀大門洞開,李拐子當先走進去,他也不要人扶,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麵。
像頭孤傲的頭羊。
身後是羊群。
有老有少,有夫有婦。
且早已不隻是和平坊一坊百多戶坊民,浩浩蕩蕩不下幾千人,來自長安各處坊地。
他們是李大郎救助了三年的貧民,衣衫破舊,麵貌樸陋,與巍峨的皇宮是截然不同的風景。
但哪怕所有人戰戰兢兢,渾身發抖,依然還是相互鼓勵著,扶持著向前走。
當然,隨著靠近皇宮,不斷有人承受不住壓力離去。…。。
皇宮大門外,鐵棍,胖牛,等俠社幾十人陸陸續續脫離隊伍。
眾人心中震撼,有點不敢相信,這些人竟是他們挑動起來的。
但不少人心中疑惑,現在還在迷糊中,他們好像也沒做什麼啊,不過是走街串巷將“李大郎”的事跡散布出去,說他被朝廷抓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