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老劉可不是給你吹,也就是咱這店不大,酒客不多。您要是去正街上,走出二裡地,也沒地方弄到一壺炙金。進店就沒。”劉掌櫃說起這些,臉上滿是感慨。
他每日去提酒,那熱鬨非凡的場麵他可是親眼所見,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長長的隊伍,都讓他深刻地感受到炙金酒的受歡迎程度,自然不會有假。
像他這種酒家一次也隻能提幾十斤,不到一上午就沒。
今天實在燥熱,買酒的卻是不多。
“確實不錯,上次徒弟孝敬了一壺,那才是滋味呢!這不等了幾天,今天終於等到了。”胡老三接過劉掌櫃遞還的葫蘆,迫不及待地將鼻子湊到葫蘆口,貪婪地深深地嗅了一嗅。
那濃鬱醇厚的酒香瞬間鑽進他的鼻腔,直抵心肺,讓他陶醉其中。
真正愛酒的人,才能體會到這其中的美妙滋味,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滿足與愉悅。
“好酒,熟悉的滋味,不用入口便知這酒不凡。”
胡老三也是個懂酒之人,平日裡他喝的酒大多沒什麼名氣,普普通通。
可這好酒不用入口,便能品出和以往酒水的天壤之彆,那獨特的醇香,實在勾人。
“咂!炙金,就連名字都比咱胡老三叫的好聽。”
店中此時沒什麼客人,顯得格外安靜。
胡老三輕輕細細地抿了一小口,含在口中,久久不願下咽。
他微微閉上眼睛,臉上露出陶醉的神情,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他和這葫美酒。
直到那濃鬱的酒香彌漫了整個肺腑,他才緩緩咽下,那一臉享受的神情,讓一旁的劉掌櫃看了都心生羨慕。
“想喝何不再打上一壺,擱到往日,哪還能剩下?”劉掌櫃笑著說道。
“酒醉知人苦,好東西豈能獨專,那豈不是糟踐了?趕明運氣到了,自然又能喝上,不說了,多少銀子?”胡老三說完,便欲要告辭。
“誠惠七十大子”胡老三卻是比其他酒客好上不少,至少不會輕易賒賬。
他雖然愛酒,但卻不貪酒。
這倒是讓劉掌櫃很是欣賞。
在這坊市裡,胡老三作為一個鰥夫,平日裡並不太受待見。
可劉掌櫃卻看出他是個懂酒之人,酒客和那些隻知道酗酒的酒蟲,還是有著本質區彆的,所以他便多說上兩句。
“倒是不便宜”交割完銀錢,胡老三也有些肉疼,不過該省省該花花,倒是值這個價。
不過踏出店家之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許多百姓亂糟糟地朝著正街的方向湧去。
正街,也就是靠近他們坊市最大的街道,正式的名字是南市鹽市街。
這裡是大朔京師專門進行食鹽交易的地方。
自古以來,鹽和酒大多由官府嚴格管控,雖然大朔對酒放開了諸多禁令,但鹽市街卻仍保留了不少有名的酒家。
看這陣仗,這群人的目的地肯定是鹽市街。
“小五,這是作甚?如此匆忙?”胡老三一眼便認出了一個相熟之人,正是硝皮場的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