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爺,聽說正街上老吳酒家喝死了人,這不大家正趕著去看熱鬨呢!您要是得閒,一塊去湊湊熱鬨唄。”
小五認出胡老三,態度極為客氣。畢竟胡老三作為硝皮場的老師傅,手下有十幾個膀大腰圓的徒弟,在這坊市裡,也算是有些分量,不好輕易招惹。
“可是賣炙金的吳家?”身後聽到動靜的劉掌櫃也走了出來,神色間帶著幾分擔憂和緊張。
“這街上還有哪個吳家?就是您說的生意最好門口天天都排著隊的那個!該說不說!也沒聽說什麼時候喝死人啊,這事鬨得,聽說竇癩子正領著人在那鬨呢!”小五補充道,臉上帶著一絲興奮和好奇。
這種熱鬨總是能吸引人們的關注。
“這還不明白?遭人嫉恨了吧!”
胡老三活了這麼多年,曆經世事滄桑,這種事情他見識過不少,但鬨出人命的卻不多。
也不知道這次是真是假。
“一塊去看看吧!待我交代一聲夥計。”劉掌櫃心中有些不安,他們家的炙金便是出自吳家,如今突然鬨出這麼一遭,實在是讓人鬨心。
“你們去吧,我便不湊這個熱鬨了,今天有好酒,還得割上一斤豚肉下酒。”
這麼熱的天,肉割再多也放不住,胡老三可不想錯過這美酒配佳肴的好時光。
他更願意回家,享受他的美酒。
三人相繼告辭,劉掌櫃和小五便隨著人流前往正街。
此時的正街,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人群密密麻麻地圍在一起,水泄不通。
人還沒到跟前,那嘈雜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各種叫嚷聲、議論聲交織在一起,讓人聽不真切。
“廢話少說,我兄弟喝你們的酒喝死了,如今你們不給個說法?我就給你們一個說法!”
一個尖銳而又囂張的聲音在人群中格外刺耳,仿佛一把利刃一般,讓人聽而生厭。
聲音傳來的方向,一輛破爛的板車上躺著一個麵容蒼白的青年,看樣子確實沒了氣息。
他的身體一動不動,雙眼緊閉,麵色如紙一般蒼白。
身上裹著一卷破爛的草席,顯得格外淒涼,周圍卻連一個哭喪的家人都沒有。
“竇癩子,街麵上的都知道你是什麼人?你確定要在這裡裹亂?你可知我這酒莊背後是何人?你的小命可能擔的起?”
老吳酒家的掌櫃臉色難看,往日裡的意氣風發此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憤怒。
他的額頭上滿是汗珠,不知道是被這炎熱的天氣熱的,還是被眼前的事情急的。
“你這背後站的就是天王老子,也得給我一個說法!莫不是店大欺客,欺負我等升鬥小民,真覺得我們沒有一點爺們尿性?大家說是不是?”竇癩子站在人群前,大聲叫嚷著。
這種事他顯然不是第一次乾,口條十分利索,言辭間充滿了挑釁。
可周圍的人卻隻是麵麵相覷,應和的人寥寥無幾。
大家都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對他的話並不相信。
如果換做以往,竇癩子或許還能憑借著這股氣勢,煽動起一些不明真相的群眾。
可這一次,他卻選錯了時機。
他在這街道上的名聲實在是太差,大家都知道他是個不正乾的人,整日遊手好閒,無所事事,專乾一些偷雞摸狗、敲詐勒索的勾當。
他說的話,可信度幾乎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