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致頓了一下,滿是血絲的眼睛裡攢了幾絲克製的瘋狂,有些駭人。
謝清月嚇了一跳。
謝致緩緩地眨了下眼睛,再抬眼已恢複如常,帶著調侃的笑意:“怎麼樣?”
謝清月明白了,他要去見秦艽。
“二哥不必犧牲至此。”
謝致闊步向前,背對著謝清月揮手:“位卑不敢忘國憂,吾輩自當略儘綿力。”
謝清月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愧是你啊謝致。
室內沉寂的氣氛還是被黃粱打斷的。
他來接替謝致乾活了。
一瞧沒多少了開心的咧開了嘴,進來時的視死如歸瞬間就沒了。
謝清月在思索搞吳謙的事是等大慧寺造佛像的進程開始之後,還是現在就搞。
於是問南星:“吳謙最近在做什麼?”
南星今早才收的信息,道:“一切如常。”
吳謙太謹慎了,所有的事情從來都不在自己動手,很難抓住他的把柄。
謝清月靠在椅子上歪著頭,目光虛虛的落在門口。
“福來居,榮祥商行,大慧寺,是什麼關係呢?
已知榮祥商行人口來源,有拐走的樣貌姣好的姑娘,亦有正經買來的窮苦人家的人;
這兩類人分彆作用,樣貌姣好的姑娘
進行調教控製,入了大戶人家的府邸之後作為暗探輸送消息,關鍵時刻能起到重要作用;
窮苦人家買來的便隨著一同發賣出去,混在一起就如同一滴水落入了大海,難以分辨。
部分被吳謙選中送入福來居,每日接觸達官顯貴青年才俊,若是被看中接入府內能得到的消息就更多,能做的也更多;
至於大慧寺,一個滿是僧眾的佛家之地,任何人出入都是尋常,就如同秦艽這些不學無術的二代子弟,我初聞時亦不曾覺察到什麼不對。
廟堂是最好的保護,佛燈之下皆是汙垢,任誰都想不到,佛門莊嚴之地竟被人如此利用行不齒之事;
還有地藏殿的暗道,我猜那暗道儘頭,許就是藏著被拐來的人口的地方。”
否則這麼多年不可能一點線索都沒有。
謝清月在知曉大慧寺有問題之後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秦艽看似與吳謙沒有關係,但戚從戎在沉苔巷出事有兩個條件不可或缺,鄧文彥尋釁,秦艽提議。
這兩個是直接導致薑廷上頭邀著戚從戎出行的原因。
至於薑廷,薑廷當日上門便直接排除了他的嫌疑。
他若是罪魁禍首,在知道戚從戎必死無疑的前提下,絕不會出現在武侯府。
想讓戚從戎出事,且知道戚從戎身體狀況的,隻有在北疆導致戚從戎九死一生的奇利國人,吳謙所謀與秦艽等人的所作所為,很完美的契合到了一起。
那麼秦艽出
現在大慧寺還行如此行徑,亦是間接說明了他與吳謙脫不了乾係。
那晚上出現在後山的女子就是證據。
用神仙粉行荒唐之事籠絡人心,亦有操控之意,那些女子的身體一定也不尋常。
這一切都是依托於大慧寺內部藏匿的被拐的人,但大慧寺多年不顯山不露水,觀監院的行徑亦不是那種心如止水之人,他們做著最臟最累的活計,卻半分得不到關注,隻能窩在這深山老林,而上京那兩位接著他送出去的人,一個個混的風生水起,三廂比較起來,大慧寺的負責人又豈能沒有想法。
就拿此次沒有拒絕謝清月造佛像的事情來看,必然也是有野心的。
若真是甘於如此也不會冒險去接謝清月遞過去的橄欖枝。
搭上謝清月的關係就等於搭上了頤安王府,等同於大長公主府,當今陛下最重要的親人。
擱誰誰不心動?
何況這三家,他的同盟——福來居和榮祥商行都沒有派人潛入,若是大慧寺拔了頭籌,自然能揚眉吐氣得到上頭的嘉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