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墜落,重重地撞擊在甲板之上!
當亞曆山大開始起航之時,他的數名軍官選擇將他團團圍住,並向他進言,建議他們此刻就對侯爵的船隻發起攻擊,以便充分利用大多數船隻仍停泊在橋邊這一有利態勢。
“他們毫無還手之力!”他們興奮地歡呼著,激動地指向那些在水麵上晃晃悠悠、宛如孩童般脆弱且無害的船隻。
聽到這個提議,亞曆山大起初對這些膽大包天之人感到無比驚訝與震驚。
就在短短幾分鐘之前,他們方才剛剛從死亡的邊緣被挽救回來,然而,這些悍不畏死的家夥竟然如此迅速地再度冒險。
亞曆山大一時之間不知自已究竟是該為有幸能夠指揮如此技藝精湛、意誌堅定且滿懷熱忱的士兵而感到欣喜,還是該對他們當中許多人過於注重眼前利益而忽略大局的這一麵加以譏諷。
但當下絕非開啟血腥戰鬥的恰當時機,這般舉動無疑是以最為粗魯無禮的方式對神靈進行嘲弄。
然而,考慮到這些人所展現出來的勇氣與膽量,亞曆山大也不願對他們加以責罵。
他樂於見到士兵們展現出昂揚的戰鬥精神,這足以證明軍隊的士氣與精神處於高昂的狀態。
但在這邊,這一情況卻讓他稍稍陷入了兩難的困境。
他深知,儘管他的手下無人責怪他獨自逃離,但倘若他此刻也拒絕他們的提議,他恐怕會被視作懦夫。
畢竟,他不是剛剛宣稱他們需要承擔巨大的風險才能夠贏得戰爭嗎?
嗯,事實便是如此,不是嗎?
而且此次的風險還算不上太大!在大多數人的眼中,敵人基本上就如同活靶子一般。
此刻,亞曆山大原本可以花費接下來的數分鐘時間,向他們解釋為何發起進攻或許比表麵看上去更為艱難,以及敵人的準備或許比士兵們所想象的更為充分。
但他很快便想到了一個更為精妙的主意。
因而,亞曆山大以柔和卻又帶著些許疲憊的語氣簡潔地提醒他們,
“你們聲稱他們毫無防禦之力,但你們卻忘卻了我們同樣如此。我們既沒有盾牌,也沒有眾多的弩箭。我們究竟該如何作戰?”
沒錯,亞曆山大巧妙地以武器匱乏作為借口,迅速讓士兵們冷靜了下來,隨後以溫和卻又堅定的語氣宣告:“今日我們已經戰鬥得足夠多了。我們回家去吧。”
這一決策的確讓部分軍官感到有些惱火,但大多數手下卻如釋重負般地鬆了一口氣。
而亞曆山大自身的心思卻轉向了另外一件事情,這件事令他看了一眼橋梁,隨後便忍不住呻吟起來,因為他記起自已的目標僅僅實現了一半。
他的確成功占領了該島嶼,但令人遺憾的是他們未能守住橋梁。
如今他被迫思索出另外一種方法來守護港口的艦隊。
就在他如此思考之時,奎諾林找到了他,並向他提出了另一個構想。
他先是指向侯爵的船隻,建議道,
“大人,您請看!他們的船隻已經滿載。他們無法再接納任何人了。這意味著那些身處其上的士兵已然被困住!我們為何不去營救他們呢?指揮官定然會為此開出一個好價錢。”
因而,奎諾林在此提議為敵人提供救援以換取他們的投降,而後再以“少量”的贖金將其釋放。
這個想法最初對於亞曆山大而言似乎極為有利可圖,因此他暫且對這個想法進行了考量。
倘若他們真的能夠就這樣俘虜一千人……這對於他以及他的軍隊而言將會是一場偉大的勝利。
從軍事的角度而言,這或許算不得什麼大事,因為損失二十分之一千的人員無疑會令人感到痛苦,但也並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然而從政治勝利、從發表聲明的角度來看,這的確意義非凡。
這會讓所有人都看到亞曆山大依然具有強大的實力。
倘若被俘的指揮官幸運地成為貴族或者是帕克勳爵的親信,那麼亞曆山大甚至期望能夠與他們達成和平條約。
當然,亞曆山大並不知道阿基拉斯本人正在率領著這些軍隊,因為他從未見過此人參與戰鬥,並且他也不認為他們會派遣他們的將軍來率領如此規模較小的軍隊。
但倘若他知曉此事的話,他必定會欣喜若狂,甚至可能會重新斟酌他的選擇。
但是此刻,那些侯爵船隻的出現卻令他停下了腳步。
倘若他們選擇突然實施報複又當如何?
倘若他們選擇利用自身所處的脆弱地位,正如亞曆山大的手下方才極力敦促他去做的那樣,又會怎樣呢?
或者更為糟糕的是,倘若在他們保護獵物之時,帕克勳爵的增援部隊趕到,那又該如何是好?
這會讓獵人瞬間轉變為獵物嗎?
亞曆山大不願冒這個險。尤其是在今日與死神擦肩而過之後。
而且即便他願意冒險,或許這一次,甚至在眾神因他的忘恩負義而對他實施懲罰之前,他就會替他們完成這件事情。
在獲救之後,這位保鏢隊長突然察覺到這些船隻極為搖搖欲墜,周圍的水域充滿了危險。
因此,一想到要進行海戰,人們內心便充滿了極度的恐懼。
因而,這名男子不僅根本沒有心情參與戰鬥,而且對於那些想要戰鬥的人感到極為憤怒。
亞曆山大不願自尋死路,最終他放棄了所有進攻的念頭,開始揚帆起航。
不過,儘管亞曆山大不想戰鬥,並不意味著上天就會放過他。
事情就這樣毫無征兆地發生了。
阿基拉斯被一顆不知來自何處的子彈擊中,瞬間失去了控製,從極高的地方墜落而下,隨後重重地摔倒在甲板之上,難以想象的劇痛瞬間傳遍了他的全身。
這次墜落或許並不足以讓他當場死亡,但絕對疼痛至極,因為阿基拉斯真切地感覺到自已的不少骨頭都斷裂了,甚至還聽到了幾聲清脆的斷裂聲。
“啊啊啊啊!”這令他發出了一聲極度痛苦的呻吟,眼中浮現出陣陣炫目的白光和片片漆黑的陰影。
他簡直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存在如此這般的痛苦,這讓他瞬間陷入了憤怒之中。
“啊啊啊!殺了這些混蛋!殺了他們!”
因而,阿基拉斯沒有乞求他人的援助,也沒有痛苦地呻吟,而是咬緊牙關,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儘管他自已的一灘鮮血開始漸漸地浸透了甲板。
這的確彰顯出了這個人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