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晏崇甫 番外2(2 / 2)

晏修銘怎麼可能這樣輕易地放過他,他甚至不需要開口,自有他恨之入骨的哥哥。

晏崇甫用所剩的大半積蓄在京郊買了一座小院子,家裡一個奴仆都沒有,月娘卻很高興,她在院子裡種滿了花草,後院圍出一個菜圃,她說:“我從前也沒有被人伺候過,我們有手有腳,自己做活,一家人在一起,比什麼都好。”

她肚子裡已經有了他們的孩子。

她曾經跟他說,她娘生她的時候,是在船上,她那晚看見頭頂上高高的圓月,便叫她月娘。

她問:“你的名字呢,可有什麼淵源?”

他的崇字,是晏家的字輩,他們這一代,本家的孩子,人人名字裡都有這個字。

他的甫字,是晏修銘隨手賜的,他不愛王睿書,連帶著不在意他。

他們的孩子,若按照晏家的字輩,該取一個“琮”字。

可晏崇甫早早就定下來,他要叫“懷明”。

明月皎皎,我心懷明。

他的字,就叫“隰荷”,既取自“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也因為他們相遇在廉江河蓮葉田田的河岸。

隻要他們一家人在一起,那就比什麼都好。

可晏修銘打定主意要叫他後悔,月娘生產,他被人絆住腳,等他趕回來,月娘一個人躺在床上,身下是染血的被褥,她的頭發全被汗濕,滿臉淚水,虛弱蒼白地掙紮著爬下床。

他們的孩子一生下來就被王睿書帶走。

晏家大門緊閉,晏修銘的馬車停在晏崇甫身邊,他撩開車簾,對晏崇甫說:“你自己舍棄的身份,如今晏家的門,你進不得。”

晏崇甫目眥欲裂,“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你的孩子?”晏修銘笑了,“那是我們晏家的血脈。”

月娘鬱鬱寡歡,整日以淚洗麵,她生產時受了驚嚇,傷口也沒有及時恢複,落下了病痛。

她仿佛一朵逐漸枯萎的花朵,晏崇甫眼睜睜看著她從枝頭跌落,她從前的朝氣、快樂,全部都因為他被葬送。

可他還是想把她綁在身邊。

他說:“我們回晏家去,好嗎?”

“我會努力,爭過所有人,我會把實權握在手裡,不再讓你和隰荷受欺負。”他握著她的手,流著淚祈求她,“求求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保證,我向你保證。”

月娘摸摸他的臉,她的臉上仍然蒼白得恐怖,她喃喃,“我的隰荷,我還沒有見過他。”

晏崇甫伏在她懷中,哭得撕心裂肺。

月娘跟著他回到了晏家,連一個妾室都不算。

他們的孩子被養在王睿書那裡,晏崇甫再清楚不過王睿書是如何養孩子,他跪在晏修銘麵前,“哪怕你不讓他的母親帶他,至少給他找一個疼惜他的人。”

晏修銘不為所動,“這就是你任性而為的代價,你需得好好記住。”

他又像個慈父一般,“你四弟同你兩個哥哥一樣不爭氣,我還是看好你的,你看,你一認錯,我就把你接回來了。”

晏崇甫跪在冰涼的地上,抹掉了眼角的淚水,他站起來,不再懇求他任何。

他要變得真正的強大,強大到沒有人能欺負他的妻子和孩子。

他買通王睿書院中的人,塞進去一個奶娘,那奶娘隔幾日便能尋到機會,把孩子抱出來,讓月娘瞧上一眼。

“都這樣大了,”月娘對晏崇甫說,“他長得好漂亮,一直握著我的手指,不肯撒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們見麵,總是在哭,月娘的淚水似乎都要流乾。

她偶爾能見到她的孩子,卻比一麵都見不到的時候更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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