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嚒嚒緩了緩心神,顫顫的說道:“姑娘竟是要老婆子的命了,不如現在就拿了去,不必慢刀子殺人磨人心。”
孫氏素日倒也聽她幾分,隻得低頭不語了。
桂嚒嚒歎了一口氣,孫家的家風真真是個不好的,從上至下就沒有個似人性的,無怪乎姑娘想法與眾不同,做出的事來也是不同凡響,偏偏世人都是不讚同她的,在老家,沒有幾個不知道孫家姑娘的桃花軼事的,一個接手的也無。好容易到了京城,趁著大家對姑娘的事兒不知道,趕緊選一個家世遠比不上自家的做夫家。薛家這門親事也是大爺首肯的,隻說一來可以與王子騰靠攏,二來薛家門第配不上自家,自家再給些助力,將來姑娘在薛家隻是橫著走的。
看孫氏蹙了眉頭在那裡坐著,桂嚒嚒訕笑著問道:“昨兒個姑爺可曾起疑了。”
孫氏不屑的說道:“嚒嚒給的東西都沒有用到,他昨日早已被灌多了,似一個死豬一樣癱在床上,早上我隻給他看了一條沾了血的白綾布,他就信了,真真世上竟有如此蠢鈍如豬的人物,我也是怪道了。”
桂嚒嚒笑道:“這樣不正合了姑娘的心意了麼,隻要姑娘能夠拿捏住姑爺,這薛家大把的銀錢不就是姑娘說了算麼,至於那些有的沒的,不必放在心上,隻將要緊的抓在手裡就是。”
兩人正說著,就聽玉蟬兒在外麵清脆的喊道:“大奶奶,大爺回來了。”
隻見薛蟠麵帶春風的走進來,嘴裡笑著叫道:“夫人在做什麼,可是等著為夫?”
孫氏暗暗的撇了撇嘴,被桂嚒嚒推搡著不情願的起來,笑著迎了上去,說道:“大爺怎麼這麼早回來了,店鋪裡的生意做的可好?”
薛蟠滿麵春風的看著自家的嬌妻,心裡趁意不已。
薛蟠娶妻的同一日,那翠果也被蘭夫人給放了出去,指給了柳五兒的哥哥柳如風做妻。
吳新登一家子沒有誰拿著這件事指指點點的,一來王夫人近來已然有些厭煩了吳新登一家子,不是為著放印子錢,隻怕早已將他們給棄了。二來為著吳狗兒這個糟心兒子,吳新登兩口子也無暇顧及這些瑣碎的事情,還是自家兒子的身體要緊。
蘭夫人縱有萬般不舍,也知道翠果嫁人是大事,又是有情人一對,如何能夠拆散,遂賞了翠果200兩壓箱銀子,四季衣服兩套,各式布料10匹。賈環也是念舊的,又不是拿不出來,隨手給翠果置了一間小房子,倒也不必與柳家擠在一起。
翠果自是感激不儘,她家如今已然沒了父母兄弟在這裡,出嫁隻是她一人,未免顯得孤些,偏偏林嚒嚒站出來說,她身下並沒有兒女,不如趁此將翠果認作乾女兒。翠果是願意的,當即就拜,倒把眾人笑得彎腰跌倒。
翠果成親之後變成了如風家的,依舊在蘭夫人身邊服侍著,如今已然是媳婦的身份,倒是在外麵與蘭夫人更加便宜行事,又添了一個柳如風為賈環辦事,倒也是一個可靠的人手。
賈瑞也定了親事,那戶人家家世甚好,至少對於賈瑞他們來說是這樣的。女家父親是在禮部就職主事一職,與理國公柳家也有乾係,確是柳家的旁支出身,家裡人口簡單,也有些銀兩。此番不過是聽人說賈瑞年紀輕輕就考中了秀才,又是賈家子弟,與榮國府走的也甚好,想必將來是個人才,故此動了擇為東床之意。
代儒正有娶孫媳之意,既見有人上門說親,又是女家主動的,哪裡有不願意的,托賈環問詢了京城裡對女家的風評,忙不迭的就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