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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雪之彼方(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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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陌生的天花板。

誒?怎麼會有天花板, 我不是剛才還在深山裡……難道老板已經發現我出了意外,派人來救出了我?

哦,猜錯了, 老板不會把我放床上還給我戴手銬。

是個純白的房間, 像是醫務室之類的地方, 多半是在酒廠研究所裡,窗簾的縫隙隱隱透進晨光, 時間大約在日出時的六點。

我先看了一眼麵板,然後非常遺憾地發現七海的好感上了八十, 而灰原已經逼近滿點——雖然有完全攻略下來的機會, 但我恐怕很難再見到他們, 接下來應該是我個人的主場了。

我保持不動, 快速環視了一遍房間。

沒有攝像頭, 這是個好現象, 我的背包就放在一旁的地上, 此外房間裡空無一物,沒有可以利用的武器也沒有醫療用具。

我的右手腕被上藥包紮起來,左手腕則拷在床沿的欄杆上, 頭上和右腿小腿都被綁了繃帶,看樣子傷口有被好好處理過,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也不一定是好心人。

落到研究非法藥物的研究所裡,我感覺我多半會被送進實驗室, 作為一名主動送上門來的小白鼠。

總之要先逃出這個房間——

是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我忙閉上眼睛, 假裝自己還沒醒來。來人打開門,在床前悠然停下, 突然低垂著眼眸笑了一聲, 隨即是輕聲的自語:「還沒醒嗎……」

這像是成功騙過了他的發言, 卻聽得我毛骨悚然。

是諸星大。

果然沒錯,這是他的老巢,他把我帶回了酒廠的研究所。

「快點醒來比較好,趁著我的兩位同伴還沒聽說我已經回來的消息。」

我全身一僵,很快又聽見他離開的聲音,等到關門的聲音傳來,又過了好幾秒,我才顫抖著睜開眼睛,感覺後背的布料已經被冷汗浸透。

他這是在幫我?告訴我需要注意的僅有兩人,且他們還不知道我的存在,我要做的就是在被發現之前逃出去——那他就不能順手把我的手銬解開嗎!還是說這其實是恐嚇,他想說我要提前為見到他的同伴做好心理準備?

然後我突然注意到,自己頭上多了一根非常樸素但非常有用的發卡。

會是誰……醫生意外遺落的?還是諸星?

我用受傷的右手取下發卡,一邊忍痛撬著手銬一邊推測著諸星的目的。

如果往好處想,他是為了給我治療才帶我過來,但礙於身份必須假意把我控製在這裡,隻好偷偷給我留了逃離的方法。但也說不定他正等著我逃出去,然後協同夥伴開始一場愉快的狩獵活動,來打發大雪封山的時間。

不能相信他,還是應該靠自己。

手銬終於被打開,我一溜煙地從床上翻下去,到背包邊上翻找起來。因為大部分工具在之前的路上都已經用過,背包裡隻剩下食物和水,信號彈還在,能夠給情報部傳遞消息的定位器還在,以及……

我的心裡突然一陣發冷——那把沒拆封的刀還在,諸星的槍卻不見了。

他搜過這個包,那是當然的,他不可能不檢查這裡邊都有什麼,但他竟然留下了刀和定位器,就算他見識短淺不知道那是定位器,也不該把刀留在這裡吧?

這難道也是他故意留給我的破綻?

我現在身上隻穿著類似於睡衣的寬鬆衣物,大概是研究所特供,好在褲子有口袋,我把刀拆開包裝、和信號彈一起放進口袋,然後拿著定位器開始在房間裡貼邊繞圈,這是向正看著定位器移動軌跡的情報部表示求救的意思。

然後我用替身連上定位器,回溯了一下昨天早上開始的行進路線。

雪崩發生的地點離我現在所在的地點很近,此外除了確認旅館的方向外,我好像也看不出什麼來。隻能推測昨天下午宿儺手指那裡的意外發生後,我和諸星掉到了離研究所不遠的地方,所以他才能帶著我來到這裡。

我喝了點水又迅速吃了兩根能量棒,然後起身準備摸出門去先找件冬裝,最好還能找雙鞋。

反正消息已經發了出去,以熱情的效率,最多五個小時一定會有人來救我,無論是熱情的成員還是盟友。就算我無法逃出去,隻要想辦法堅持五個小時……聽起來好像也不是很困難?

這個房間有兩個門,諸星進來那個大概率連著走廊,另一個我偷瞄了一眼,發現是空無一人的診療室。

而且是個物資非常豐富的診療室。

不僅有研究員的白大褂和拖鞋,各種可以利用的藥劑,還有一台連著內網的電腦。

我鎖上診療室的兩個房間門,打開電腦連上替身,迅速黑進內網,順帶拷貝了所有的數據。令我驚喜的是,我還找到了這個研究所的平麵圖,確認到了所有攝像頭的位置。

「攝像頭竟然連著另外的網路……真麻煩……」

我嘟囔著關掉電腦,給自己規劃了一條能夠迅速前往倉庫的路線,那裡離出口最近,又很有可能找到冬裝。雖然倉庫裡麵有安裝攝像頭,但隻要我表演的足夠好,應該能夠混進去並迅速躲進死角,之後想辦法把攝像頭黑了就行。

慶幸現在才六點,走廊上幾乎空無一人,偶然遇見一個滿臉困倦的研究員,我非常冷靜從容地跟對方打了招呼,對方也就打了招呼回來,雖然他看起來像是對我頭上的繃帶有疑問,但我走的很快又很理直氣壯,所以最後他也沒問出口。

五分鐘後我發現自己迷路了。

本來我有意避開了刷卡區也就是機密區域,因為那邊的走廊上都有監視攝像頭,但我麵前本應直通倉庫的走廊,卻明晃晃地立著一扇緊閉的門,旁邊的牆麵上是刷卡的機器。

是我走錯了……還是地圖本身有誤?

無論如何這都是運氣使然,反正來都來了,都說賊不走空,我這掉進賊窩不多摸出點東西也不合理,反正本來我就是來調查的。而且這種刷卡器也難不倒我,用替身給刷卡器寫入程序,輕鬆就能黑進去——

嗚哇哇哇為什麼警報響了!

雖然門還是順利打開,而且我還順勢黑了附近的攝像頭,但這個情況,總覺得很快就會有人追過來,我一邊拆散額頭上的繃帶,一邊迅速穿過走廊,隨便找了個空房間鑽進去。

門外隱約有些對話的聲音,我貼在門上仔細聽了一會兒,好像是有人在說這裡麵是機密區域,沒有權限的人不能進入,聽著聲音像是諸星。

我本來覺得他好像又在幫我,隨即卻聽見了子彈上膛的聲音。

……果然不應該進來的,這不是已經在絕境了嘛!

我把拆散的繃帶隨手扔在地上,回憶了一下之前看到的地圖,如果那份地圖是過去的的版本,最新加裝的門和區域劃分沒有放進地圖裡,那我沿著原定的路線走還能找到倉庫。

嗯……如果我沒有被他們抓住的話。

我等到外邊沒有聲音的時候才小心地打開房門,貼著牆迅速移動,比較值得慶幸的是這邊很多房間的房門上都有可供觀測的半透明玻璃,讓我能夠一眼看清楚裡麵的情況。多虧這個構造,我很快找到了一個無人且有電腦的房間,鎖上門後開始黑入係統。

「……就一個研究所要搞幾套係統啊。」

我低聲吐槽著,手指的動作卻沒停。而等待資料複製的時間裡,我目光一瞥,突然注意到旁邊的椅子上放著一件羽絨服,地上還有一雙雪地靴。

我的幸運原來都在這裡?

這個房間距離出口的位置不遠,桌麵上甚至還有一個名牌,感覺正大光明混出去也有可能。想到這裡,我迅速套上禦寒的衣服,再次溜出房間,拿著名牌大大方方地向著出口走去。

還順手把信號彈丟在了剛才經過的一個岔路口。

幾分鐘後我因為遠遠地看見出入口有兩個持槍的身影而閃身進旁邊的房間,這房間最離譜的是竟然有三個門,雖然我迅速把每個門都鎖好,但還是無法避免自己被發現的厄運。

很好,現在三個門外邊都有人,一邊是豺狼,一邊是虎豹,另一邊……大概是死神,總之哪邊都會要我的命。

三方都在對我喊話,因為不知道我手中是否留有武器,沒有選擇直接破門而入,而離我最近的這個門外,聽起來是諸星的聲音。

他說打開門,他會給我製造機會逃出去。

……好像也不一定都會死,這種時候如果非讓我賭一次,我願意選救過我兩命的諸星。

我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身旁的門,下一秒一顆子彈精準地從我的發間穿過,嵌進了我身後的牆裡,再下一顆子彈則劃破了我的外衣。

我看見他勾了勾唇角,正在心裡吐槽他這究竟是故意放水還是實力不行人體描邊,緊接著就有巨大的爆|炸聲傳來,我茫然地轉向發出聲響的方向,卻突然看見自己的血條正在飛速下降,與此同時,胸口的血花也漸漸綻放。

不是諸星……是對麵有人隔著玻璃開了槍?

我倒進諸星懷裡,畫麵也漸漸黑了下去,這一切快得就像是開了倍速。

但在血條徹底歸零之前,徹底黑屏的時刻,我聽見一個非常熟悉的男聲,像是在耳邊低聲抱怨:「……真麻煩。」

伴隨著房間門被打開的聲音,我突然把那熟悉的人聲和熟悉的人對上了號,那是甚爾的聲音。

“有客人到訪,這次是真的客人。”——

·今天沒想出有趣的作話【癱

但還是想收到評論QAQ

第52章 拆家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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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啊……”

我目瞪口呆地站在房間門口, 太過慘烈的場景讓我瞬間忘記了本想要詢問甚爾是否曾出現在酒廠研究所的話。

“誰能給我解釋一下……”

我手指顫抖地指向客廳原本有著落地窗的那麵牆,就連站在門口滿臉驚喜的灰原和沉穩如常的七海,在那完全透風空無一物的原牆麵的麵前, 都絲毫沒能引起我的注意。

“那麵牆……去哪裡了?”

還有沙發呢?茶幾呢?電視呢?我剛才聽見的那些劈裡啪啦的聲音, 果真就是甚爾在拆房嗎?!

那修房子的錢誰出?算公費嗎?

甚爾對此反應平平:“送給之前的客人了。”說著他指了指那本該有牆存在的方向, “你想看看嗎?”

看個頭啊看!有你好看嗎!

我雙手抱胸抗拒地抖了抖:“我隻想知道一會兒會不會有警察找上門。”

“他們的主人自會處理,而且我隻是正當防衛。”甚爾愉快地扯開嘴角, 他打量了一下房間,像是才意識到自己造成了多大破壞, “不過我們大概要重新開一間房, 這間房太透風了。”

這能怪誰啊!你敢說這牆是敵人、而不是你打破的嗎!

可能是看出我濃重的幽怨情緒, 甚爾揚了下手機:“我已經找人處理了, 你們可以先去餐廳聊, 那兩個都是五條悟的人, 在我去找你之前不要和他們分開, 包括去衛生間。”

“道理我都懂,但你不能再說的委婉點嗎?”我無語望天,“那我可以先用一下這個房間的衛生間嗎?還是說你要陪我一起去?”

甚爾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我:“如果這是公主的期望的話。”

我冷笑一聲:“不了謝謝。”然後才向門口兩位尷尬的男士揮了下手, “不好意思,麻煩等我十分鐘,我要重新畫個妝。”

當冰涼的水沾上自己隱隱發燙的臉時,我才終於冷靜下來, 邊擦臉化妝邊思考起七海和灰原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的理由。

甚爾說他們是五條悟的人, 這多半是個省略句,全稱是五條悟委派來保護我的人——應該是這樣的吧, 因為房間裡有明顯的咒力殘穢, 那些被甚爾丟出去的“客人”都是咒術師。

誒……話說我什麼時候開始能看見殘穢了?難道說我其實很有咒術天賦?

和七海灰原一起下樓的時候我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以至於忘記了跟應該算是初次見麵的灰原雄作自我介紹,直到他興奮地喊我“芙蕾莎”的時候,我才愣了一下,告訴他我叫芙拉格拉。

“誒?”灰原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他看了看七海又看了看我,露出非常難以置信的表情,“可是,你和芙蕾莎——”

“長得一模一樣,你想說這個對吧?”我無奈地雙手托住了下巴,“可我現在是十八歲,07年也就是四年前隻有十四歲,你認識芙蕾莎的時候,她像是國中生嗎?”

灰原被我問懵了,他搖了搖頭給出了否定的回答,隨即七海卻開口:“你剛才說了07年?你知道芙蕾莎和我們相識的經曆?”

我就把自己的替身能力和剛才的遊戲向他們大致講了一遍,最後加上了自己得出的結論:“我還不能確定自己的能力究竟是什麼,也就無法確認你們認識的芙蕾莎是否與我有關,雖然我確實偶爾會用這個做假名。”

“假名?”七海的眉頭一皺,“你那時的任務是什麼?”

“尋找隱藏在深山裡的一個犯罪集團研究所。”我毫無隱瞞之意地回答道,“那個諸星是組織其中一員,後來他把芙蕾莎帶去了研究所,再後來……應該是死了吧,逃跑途中中槍,血條都快歸零了。不過諸星不像是壞人,他帶她去研究所有可能隻是為了治療,之後留給她很多逃走的空隙。”

聽到芙蕾莎可能已經死去的消息,灰原難掩臉上的失落:“那時洞窟塌陷後就出現了離開的路,我們在附近找了很久也沒能找到你們,後來隻能安慰自己說你們沒事。等回到旅館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很久,聽旅館的人說有人取走了你的行李,是個藍色卷發、帶紅框眼鏡的意大利男人,他說‘芙蕾莎已經回家了’。”

藍色卷發和紅框眼鏡……暗殺組的加丘!果然結局之前的爆|炸是熱情引發的!那最後我聽到的聲音確實可能來自甚爾,因為那時候他是在給老板打工。

可是熱情並沒有一個叫芙蕾莎的女孩,這女孩的身份長相都和我這麼像,怎麼想都隻能是我本人。但擺在這裡的年齡就是證據,無論怎麼想,那個四年前就十八歲的女孩也不可能是我本人。

哇不會是她死了以後老板非常想念她、所以用替身能力做了個人造人出來吧?老板做得到嗎?

但是還有更早的遊戲劇情,1999年的「芙拉格拉」也是十八歲……果然更大的可能還是我的替身能夠使自己插入過去的時間線吧?

“我明白了,那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等我摸清了自己的能力也會告訴你們。”我長歎了一口氣,端起麵前的紅茶抿了一口,突然發問,“所以,夏油傑也真的存在嗎?”

“誒?”灰原再度驚訝地瞪圓眼睛,情緒完全外露、可愛得像仍是個高中生,“芙蕾莎、芙拉格拉小姐認識夏油前輩嗎?”

而人間清醒七海建人依舊是最早洞察一切的人:“你也玩過夏油先生或五條先生的遊戲。”

我點了點頭表示確認,接著灰原就用手機找到一張照片給我看:“這是那次任務後我向夏油前輩要來的,是夏油前輩初戀的女孩子……”

從他的表情中,我分明看出了一句“果然就是你”。

我看著那張照片陷入沉思,夏日微雨的五條宅,淡藍色羽織的金發少女。真離譜啊,就和我在遊戲裡見到的場景一模一樣。

“你們應該知道,05年的時候,我隻有十二歲吧?”我將手機還給他,眼神飄出去的時候正看見向我們走來的甚爾,我向他揮了揮手,等他走近才開口,“甚爾,07年你有在日本參加過一個熱情的救援行動嗎?我在遊戲的最後聽見了你的聲音。”

黑發男人斜著眼“啊?”了一聲,寫了滿臉的都是“這麼久遠的事情老子怎麼記得”,但他開口時還是很禮貌的:“你想知道的一切,還是自己從頭開始去調查比較好。”

他的話倒是給我提了個醒,應該從最開始、也就是從絕對不可能是我的「我」身邊尋找線索,比如說去調查一下琴酒和克莉絲逼我自殺後引發的那起火災,警方即便把那起謀殺案當作意外,也一定會確認被害人身份,果然我還是要去趟東京。

“那麼,我還有最後兩個問題。”我的目光依次掃過三人,最後落在餐廳的玻璃窗外正看著我的方向竊竊私語的兩個男人,我都能明顯感覺到他們的惡意,想來身邊的三人不可能沒有發覺,“這些來勢洶洶的‘客人’究竟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要殺我?”

不可能還是為了05年我攛掇五條悟和夏油傑搞事情吧?殺一次還不夠,還想殺我第二次?

“那些家夥應該是高層派來的殺手,具體原因不清楚,五條先生隻說希望我們可以幫他保護一個人,拿到照片後才知道是你。”七海回答。

灰原也抱歉地搖了搖頭:“五條前輩也是這麼告訴我的,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甚爾沒有回答,我估計他也不知道,看來隻能去問聽起來知情的五條悟——

不對……這個答案明明就藏在我的腦中。

“我明白了,請稍等一下……「命運的紅線」!”

我垂下眼睛,也沒顧著身邊還有無關人員,替身的紅線從我的後頸處顯現,迅速在我的脖頸上纏繞一圈,像是給自己套上了項圈。而後時間軸在我的腦海中顯現,我回憶著選定了出車禍那時的大致時間,而後意識猛地沉了進去。

在腦海中看記憶錄像和導出電腦上看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這才是貨真價實的「完全沉浸式體驗」,五感全部複現,無論是全身的劇痛還是瀕死的感覺都一清二楚。好在我也知道這隻是回憶,稍微忍耐一下不成問題。

「不要死——」

伴隨著少年直傳進我腦海的聲音,幾乎失去呼吸的我突然睜開了眼。

睜開了……四隻眼。

騙人的吧,這是什麼、為什麼、難道是五條悟總被眼罩遮住的眼睛裝在了我臉上?

傷口也在以超乎人類的速度愈合著,像是虛的超速再生,我像是僵屍一樣垂直起身,上衣突然從袖口處被撕裂,取而代之的是纏繞全身的黑霧,而後,另一雙手從破損的袖口伸了出來。

四眼四手!這要是再看不出來是誰,我就白玩五條悟的遊戲了!

這分明就是兩麵宿儺的形態!

這是我被詛咒了?還是我變成了詛咒?

所謂的“煤氣泄露”引發的“爆|炸”,原來都是我不受控的咒力波動造成的。怪不得乙骨憂太會對我說這不是我的錯,他就抱著驚恐的女孩坐在路邊目睹了全程,他能看見咒靈,他知道我變成了什麼。

很快有人落下了帳,遣來了咒靈,轉瞬便被我屠戮殆儘。接著,我麵無表情地看著黑發的咒術師緩緩走近,更多的咒靈將我包圍起來,我輕易躲過了所有攻擊,最終踏著一地殘穢停在他的麵前。

背後的諸多咒靈蓄勢待發,似乎下一秒就會取走我的性命,我凝聚咒力想要展開領域,卻在此刻突然看見了他臉上悲傷的表情——

·末尾部分對應之前的「打水仗」

·妹妹會變成大爺的外形是因為和大爺的束縛,咒力來源是乙骨

·妹妹的咒靈形態其實沒什麼攻擊性,隻是下意識的反擊,以及咒力極度不穩定對自身周圍造成的破壞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瑪娜菲 87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3章 尋找十二年前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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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知道自己的頭發為什麼會被削掉一半了。

和我的推測一樣, 凶器是咒靈,犯人是夏油傑,最後關頭他停下了殺手, 而我沒再反抗閉上了雙眼。

啊……閉上了兩雙眼。

所以我在被他送去醫院的時候身上並沒有傷, 治愈我的是我自己, 依靠不知是反轉術式還是超速再生之類的能力,那是那時重傷的我的本能。

我的咒力似乎源於腦海中那聲「不要死」, 是少年青澀的嗓音,聽起來很像是《EVA》的碇真嗣, 更像是之前電話交流過的乙骨優太。我大概能感覺到, 自己一開始的不受控源於他內心的慌亂, 後來我才逐漸掌控自己的意誌, 而現在我還擁有咒力, 是因為和他還有著某種聯係。

重新抬起眼時, 甚爾正滿臉玩味地看著我:“知道了?”

“……你難道猜到了?”

黑發男人翹著嘴角, 露出一個輕蔑的笑:“車禍以後你被咒力很強的家夥詛咒了,一度變成類似咒靈的存在。”

雖然被他說中,但我還是懷疑地瞪著他:“你為什麼不覺得是我自己死後陰魂不散變成了咒靈?”

“你的求生欲有那麼強嗎?”

“正常來說誰都不想死吧!而且反駁的點不應該是我現在還是人類的形態、不可能是死後變成咒靈的嗎!”

甚爾挑了挑眉:“你這不是知道嗎?”

……這人好煩啊!他以前是這樣的嗎!他是不是變了!不再溫柔貼心善解人意乖巧伶俐了!

此時灰原開口, 打破了我對甚爾單方麵劍拔弩張的氣氛:“請問這位先生究竟是……”

看來他剛才沒來得及看到甚爾拆家的英姿。

“我哥哥安排給我的保鏢,”我回答說,“我本以為他幫我處理邪惡組織的黑心殺手就夠了,沒想到還要打咒術師。”

七海和灰原對視一眼, 接著問道:“請問甚爾先生的全名是什麼?”

問到他的姓氏, 我不免有些警覺:“需要在意這種事嗎?”在咒術界的人前暴露全名,不知道會不會給他帶來麻煩。

甚爾卻不在意地輕笑了一聲:“我的全名嗎?”他看向眉頭微皺的我, 回答道, “吉良, 吉良甚爾。”

哈?

我的表情一時間非常複雜。

喂喂,什麼就吉良甚爾啊!他這是要入贅進我家嗎?

但這畢竟是我們內部的問題,我準備單獨相處的時候再吐槽他:“總之,甚爾很厲害的,我身邊有他就足夠了,兩位不需要特意保護我,當然我更希望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五條前輩正在解決……他是這麼說的。”灰原說。

“那夏油傑現在哪裡?”

灰原搖了搖頭:“自從上周夏油前輩出差去做任務起,就沒有回過高專,聽五條前輩的意思,好像夏油前輩也在仙台這邊。”

總不會是和我打了一架產生心理陰影了吧?

但是,那個時候的夏油傑,那樣悲傷的表情,仿佛對一切都無能為力的絕望感,讓我都隻覺得難過……等到見麵時我一定好好和他談談。

雖然我說甚爾很厲害,但七海和灰原並沒有因此離開,而是把房間訂在了我的新房間旁邊。甚爾倒是對此樂見其成,說省了自己動手。

睡覺之前他又站在我的床邊叮囑:“晚上彆睡太死,感覺有危險就叫我。”

果然還是摸魚小能手和可靠並存。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安全起見,你是不是跟我一起睡比較好?”

“特殊服務要加錢——”

“特殊你個頭!彆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雖然一本正經地懟了回去,但臉頰還是一片滾燙。

“放心睡吧,不會有任何人打擾你。”他溫暖乾燥的手覆在我的眼上,明明語調聽起來那麼驕傲又那麼無所謂,我的心跳卻漸漸平緩下來,像是在家裡時得到了布加拉提先生的晚安吻。

……彆問我為什麼不是老板,老板親我一下我能興奮一個月。

“謝謝……明天我們去一趟東京,我要去見一個人。”

“好。”

我想見的人並非五條悟,而是最近聲名鵲起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也就是安室透的遊戲中曾經出現過的毛利警官。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辭職不乾,但看到他現在的成就,我猜也許是因為偵探掙得多?

具體地址很好查,毛利偵探事務所幾乎已經成為米花市的風景名勝之一,還做了相當漂亮的官網,我前一晚已經在那上邊留了言,說今天中午會去拜訪,剛才在電車上也確認了他的回複。

“就是這裡啊……”我仰望著「毛利偵探事務所」的廣告牌,對頭頂的大太陽感到十二分的不滿意。

甚爾雙手抱胸站在我身後:“不告訴那兩個咒術師偷跑出來,有什麼特彆的理由?”

“你這問的也太晚了吧,我們都從酒店出來多久了?”我扭頭無語地望著他,“遊戲裡我們是同伴沒錯,但現在甚爾才是我的同伴,你既然沒向他們說明你的姓氏,不就是不想暴露身份的意思嗎?我認為你不想跟他們一起行動……難道我猜錯了?”

甚爾笑了一聲沒有說話,我撇撇嘴不再看他,向二樓的事務所出發。

接待我們的是毛利偵探的女兒小蘭,高中生的年紀,可愛又漂亮。相比起來,那位正在聽賽馬情況的“沉睡的小五郎”就有些……不修邊幅,和十二年前的警官先生幾乎看不出是一個人。歲月真是可怕,竟然把當年英俊可靠的毛利警官蹉跎成了這樣,

“我是在官網預約過的芙拉格拉,偵探先生——”

我的話音還沒落,他突然一溜煙竄進了裡麵的房間,幾秒之後竟然就修好了邊幅閃亮登場,還遞給我一支嬌豔的玫瑰:“美麗的小姐,您遇到什麼困擾了嗎?請不要顧慮全都交給我吧!”

太可怕了,這難道就是日本偵探的待客之道?

甚爾在旁邊愉快地扯開嘴角,小蘭不好意思地招待我們坐下,又端來了茶水,低聲向我們道歉:“我爸爸就是這個樣子,但他工作的時候還是很可靠的。”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並對毛利偵探開門見山:“我想了解一宗十二年前的舊案。”

偵探先生立即回憶起來:“這麼久遠的案件?十二年前的話,我還在警視廳搜查一課做警察,你先說說看大概發生了什麼事。”

“1999年7月末,東京有一家酒店起火,房間中的煙霧報警器被人為損壞——”

“我記得那起案子,”毛利偵探突然出聲打斷了我,“火災現場發現一具女性屍體,氣管和肺部都沒有吸入煙灰,很明顯是在火災發生之前就已經死亡。”

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因為屍體損毀嚴重,根本無法判斷身份,登記房間的客人也聯係不上,走廊上的錄像記錄被人偷走,像是早就計劃好的犯罪。一切都無從查起,沒有任何線索,最後也就成為了懸案。”

那我該說什麼,真不愧是酒廠作風?

“說起來,你看起來有點眼熟,名字聽起來也……等等、你該不會是那時和兩個高中生一起、接連經曆好幾件麻煩案子的意大利女孩吧?先是綁架、然後是人口販賣、後來好像還遇到了炸|彈。我記得那場火災後他們來找過我,想要確認火災中喪生的女孩是不是你。”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

我艱難地吞了下口水:“然後呢?是不是她?”

毛利偵探搖了搖頭:“無法確認。”

……也對。

“這樣啊……啊、我並不是你剛才提到的女孩,但我確實為了調查她的經曆而來。”說著我看了一眼時鐘,“已經這個時間了,不然我們去樓下的咖啡廳邊吃邊聊?蘭小姐也請一起。”

我忍不住去想那時還是高中生的兩人會是怎樣的心情,以他們的智商輕易就能推測出我那通電話並非事實,即便當時沒有反應過來,隔天聽說酒店大火之後,一定可以推理出事情大概,更彆說還有身份不明的女性屍體——

所以,那個「芙拉格拉」確實死在了酒廠手中,除非……那屍體另有其人。

雖然可能性很小,但好像也不是不可能?我記得當時我們隔壁房間也在進行什麼交易,還引發了騷動……可迪亞波羅也想除掉她,就算她能在酒廠的毒藥和火場中僥幸存活逃脫,也無法回到意大利……果然那具屍體就是屬於她的吧。

之後我們一起前往樓下名為波洛的咖啡廳,毛利偵探在回想起十二年前的事情之後,瞬間對我變了態度,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他期望著我是那個女孩,就和我最近遇見的許多人一樣。

“你真的不是那個時候的芙拉格拉?”

“真的不是啊。”我無奈地望著懷疑的毛利偵探,“你想想看,怎麼可能有人十二年一點都沒有變老呢!”

話音剛落,我突然注意到與我們同樣正在前往咖啡廳的幾個六七歲的小孩,毛利叔叔熟稔又隨意地跟他們打了招呼,而我眼中除了人群中的茶發女孩再無其他。

“怎麼可能……呢?”

那是琴酒身邊的女孩,是他要將之送去美國的酒廠一員,我還清楚地記得她的臉。

而她似乎也認出了我,還聽見了我剛才的話。

女孩愣愣地仰頭望著我,瞳孔驚恐地顫動著,臉色一片慘白——

·私設毛利叔叔其實很精明,認出了透哥是降穀零但是選擇裝傻,且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

·關於妹妹的真正能力,應該已經有小天使猜出來了吧x後麵會慢慢揭秘

接下來的副本還有琴酒篇、甚爾篇、星塵遠征軍篇

第54章 剝繭抽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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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萬萬沒想到, 安室透竟然會在咖啡廳打工。這是公安的工資不到位,還是酒廠的薪水惹人淚,竟然逼得身兼二職的混血小夥卑微地打起第三份工。

看他在櫃台後身穿圍裙熟練地準備餐點, 再回想起他在美國那場宴會威脅我時的壞人氣場, 這一對比簡直太心酸了, 我都忍不住想為他掬一把同情淚,甚至想對他伸出「到我熱情來」的橄欖枝。

畢竟他真的很好看啊!

可既然這麼好看, 為什麼他不選擇薪資更高的牛郎行業呢……

其實我的第一關注對象本應是剛才見到的茶發女孩,但她突然說自己家裡有事就急匆匆地跑掉了, 仿佛剛才和她對視的我是什麼洪水猛獸。而取而代之的是我剛到東京遇上火災時偶然遇見過的、和幼時工藤新一極為相似的男孩, 他曾問過我是否以前在哪裡見過我, 那時我以為是什麼過時的搭訕技巧, 現在看來……應該還是搭訕技巧吧?

總不可能我十二年容顏不改, 他十二年隻長了兩歲吧?

“芙拉小姐, ”毛利偵探出聲喚回了我的注意, 在這之前我好像一直都在盯著安室透看,“為什麼你會突然想要調查這件懸案?你和十二年前那位芙拉格拉小姐有什麼關係?”

“我也想知道我和她有什麼關係。”我幽幽的歎了口氣,現場編起故事, 我注意到坐在旁邊那桌的眼鏡男孩正認真聽著我說話,“我來日本的本意是度假,卻接連有好幾個人說我很像十二年前認識的少女,我就開始調查有關她的事。”

“原來如此, 你覺得那場火災的喪生者有可能是她, 所以才想拜托我來調查嗎……但是事至今日,當時的懸案更找不到新線索, 如果能在海關確認她的出境記錄, 那就能確認她還活著, 隻是過了十二年……”

這是委婉的拒絕,我能理解並接受。我現在更疑惑的問題是,毛利偵探是否認出了正為我們送上餐點的安室透就是當年的高中生之一。

我微笑地回複道:“確實像您說的這樣,看來我的調查隻能中斷在這裡了。”

“不好意思,還麻煩你跑這一趟。”毛利偵探長歎了一口氣,“如果她還活著就好了,我還記得當時尋找她的高中生們著急的表情,那樣勇敢正直的女孩不應該死在剛剛開始綻放的年紀。”

說到這裡,我注意到他的餘光掃了安室一眼,當即明白他已經認出了安室,說不定還猜到了他改名換姓的原因——但這條線索到這裡就算是斷了,我總不能去挖出當時受害者的遺骸,和我的DNA查詢匹配度吧?

不過有一說一,毛利偵探誇「我」這話可是讓我很受用,雖然我沒覺得自己勇敢正直,那些操作隻是為了提高好感度、為了被喜歡而已。

“說起來,剛才起就一直看著我們的那孩子,也是毛利先生家的小孩嗎?”說的就是戴眼鏡的男孩。

“啊、那是暫時寄養在我家的小鬼。”

“他是柯南,”小蘭友好地向我說明,又轉向那個因為突然被cue有些不知所措的男孩,“柯南,這位是委托人芙拉格拉小姐。”

柯南?日本家長平常會這麼給小孩起名字嗎?

剛才還眼神犀利的男孩很快軟萌地向我打起招呼,演技可見一斑:“我是江戶川柯南,姐姐你好。”

“哇,江戶川亂步和柯南道爾,你的父母一定都是推理迷。”我由衷地感慨道,“不知道他們喜不喜歡工藤優作老師的書,工藤老師是我最喜歡的作家。”

“是這樣嗎?”小蘭欣喜地說,“芙拉小姐喜歡新一爸爸的書啊!”

誒——這個女孩認識工藤新一?而且聽她的用詞,應該和工藤很熟……她難道不知道工藤新一已經死亡了嗎?

“新一是指工藤新一嗎?我有聽說過他,作為工藤優作老師和超級明星藤峰有希子的兒子,沒有依靠父母的資源進入演藝圈或小說界,而是以自己的能力和智慧不斷破解謎題,成為了超有名的高中生偵探。聽說人長得又很帥,很受女孩子歡迎。”

其實我遠在意大利並沒有聽說過他,資料是剛才現查的。

毛利偵探“嘁”了一聲表示不屑,小蘭卻慌亂地擺起手來:“沒有那回事啦,新一隻是個喜歡福爾摩斯的推理笨蛋,一起出去玩的時候也儘說些福爾摩斯有關的事……”

她說起工藤新一時的樣子那麼幸福,讓我幾乎說不出繼續試探的話。但是看到旁邊江戶川柯南一副仿佛自己被誇的驕傲表情,我的腦中飛快地閃過一個念頭,準備好的話已然出口。

“這麼說,蘭小姐一定和工藤君很熟悉吧?因為我之前有看到網傳工藤君失蹤的消息,還挺擔心的,甚至有人說他已經去世了……”

“沒有那回事,新一還活的好好的。”小蘭一本正經地辟謠道,“他隻是有案件要處理,暫時無法露麵,昨晚我還跟他打過電話呢。”

“誒——原來是這樣啊。”我看向表情突然凝固的眼鏡男孩,唇角的笑容越發燦爛,“工藤新一,竟然還活著啊。”

啊……我是不是嚇到人了?

我現在有個毫無根據但細思恐極的猜測,關於這個江戶川柯南,以及剛才跑走的茶發女孩,我想立刻驗證一下。

“呐,柯南君,剛才離開的茶發女孩叫什麼名字?”我看著他,笑容始終不曾落下,“我有些事情想和她談談,你可以帶我去找她嗎?”

在柯南回答之前,與他同桌的其他小孩子已然高興地替他答應,他們自我介紹說是少年偵探團,還說剛才離開的女孩叫灰原哀,也是他們偵探團的一員。我用餘光瞥著柯南沉思的臉,感覺自己還能多吃兩碗飯。

於是一頓愉快的午餐後,我與毛利偵探道謝告彆,在和安室透短暫的對視後,跟著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一起前往灰原哀的住所——是一位名為「阿笠博士」的先生的家。

阿笠宅邸旁就是工藤宅,我在他家門口多看了一眼,恰巧和從二樓窗口向下望的陌生男人對上視線,我估摸著他是工藤家的親戚也沒在意,甚爾卻突然拍了我一下,說他就不進去了,他要去附近逛逛。

這人就離譜,剛認真工作了多久又想去摸魚。

“那你儘快回來,彆跑太遠。”

此時一直垮著小臉的柯南突然眨著大眼睛萌萌地問起來:“那個大哥哥是芙拉姐姐的男朋友嗎?”

我覺得他想問的是甚爾是不是我的同夥。

“不是哦,他是我的保鏢,因為我好像招惹到一群危險的家夥。”

少年偵探團中的光彥立刻說道:“芙拉小姐遇到什麼麻煩了嗎?我們少年偵探團有沒有幫的上忙的地方?”

“謝謝你們,但是沒關係,我的保鏢非常厲害。”

“芙拉姐姐為什麼想見小哀?”步美可愛地眨了眨眼睛,“難道是想邀請小哀作為童星出道?”

“不是啦,我隻是以前在朋友的照片上見過她,所以想跟她打聲招呼而已。”

柯南追問:“是什麼樣的朋友?”

我則乾脆地懟了回去:“你管的也太寬了吧。”

如果事情真如我猜測的那樣,灰原哀就是那時跟著琴酒的女孩,那柯南極有可能是工藤新一,他們都因為服用APTX4869產生了變異,是從高中生縮小成了小學生的模樣。

如果真是這樣,事情就更有意思了。工藤隱姓埋名的原因很明顯,但茶發女孩……大概是背叛了酒廠吧。

阿笠博士對到訪的我非常友好,在自我介紹後一眼就注意到我的手鐲:“你手腕上的麻醉針手鐲是我的產品啊,我記得那個是意大利的訂單,收信人是一位姓阿帕基的先生,他把手鐲送給你了嗎?使用效果怎麼樣?”

“說實話,我還沒來得及用。”我低頭看向手腕,在美國參加晚宴前阿帕基送給我的手鐲我一直沒有摘下,“不過還是很感謝您發明了這樣的產品,帶著它讓我感覺很安心。”

不過客套話也就說到這裡。

“你應該不介意和我單獨聊一下吧?”我在茶發女孩身旁蹲下來,笑容溫和可親,同時壓低了聲音,“——那時琴酒負責照看的小姑娘?”

確認她的身份隻是一句話的事。

“你果然是那個時候的……”她的臉色灰敗,卻意外地鎮定,這句話之後她直接拉著我下了地下室,還鎖上門,把柯南隔絕在外。

然後接連問了我好幾個問題。

“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

“我聽說過熱情換人掌權的事,你是那之後才回到意大利的嗎?”

“這些年裡,你有變回去過嗎?”

我向她搖了搖頭。

“我不是她,隻是恰好以某種方式見證了她的經曆,我的人生很完整,記憶中從未跟酒廠接觸過。”說話時我非常理直氣壯,但想到前不久才失去一段記憶,又難免有點心虛,“總之,我隻是為了你記憶中那個芙拉格拉而來,我想知道她發生了什麼,和酒廠有什麼瓜葛,以及結局是什麼。”

茶發的女孩低下了頭:“我後來聽說,她是意大利黑|幫熱情派來盜取資料的間諜,暴露後被首領背叛,最初是琴酒受命將她邀請進來的。”

“……你確定不是脅迫而是邀請?”

女孩不再害怕,輕快地聳了聳肩:“誰知道呢?”

雖然沒獲得什麼有用的信息,但我大概知道,應該從哪裡開始了。

傍晚時分,我和甚爾回到酒店,我徑直回到房間拿出電腦。

在遊戲裡見過也算見過,我用替身插上電腦,很快,核心角色為「琴酒」的遊戲就建立出來。

【開始讀取,請稍候。】——

·時間線是透哥還沒對柯南暴露波本身份的時候

·甚爾是看透昴哥身份去找他私聊了,07年他們見過麵

·琴酒線說不定真是那種甜甜的戀愛,畢竟貝姐口中的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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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恐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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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似乎是我踏上死亡之旅的起點。

淩晨三點, 我在獨居的小公寓中準時醒來,旁邊的電腦上躺著老板的新郵件。我用替身倒轉記憶,回想起上次會麵時老板隻展示給我一瞬的紙頁, 然後慢慢鍵入了十六位隨機字母符號組成的密碼。

是1998年8月, 盛夏時節, 威尼斯遊客絡繹不絕、人流湧動,窗外的冷寂與一條街之外的繁華喧鬨形成鮮明對比。這片區域是威尼斯的陰影, 是熱情用來進行非法交易的地盤,天剛黑下來普通住戶便全都關門閉戶, 唯恐撞見什麼不該看見的東西。

有一點下雨, 我起身關上窗戶, 有細細的雨絲已經透過先前半開的窗戶落在地毯上, 我輕掃了一眼, 沒有在意, 抬手拉上窗簾。

然後回到桌前去看那封郵件。

開頭便是褒獎:「暗殺組的事情, 你處理得很好。」

於是畫麵突然閃回,時間回到一周之前,情報部傳來消息說組織內出了叛徒, 正試著調查老板的身份——這是熱情中唯一的禁忌,隨即「情報部的芙拉格拉可能知道老板身份」的流言就被放了出來。

這種流言的出現並不是第一次,稍微聰明一些的都知道,這隻是老板放出的餌, 但既然是餌, 就總有能釣上的魚。

暗殺組的兩人輕而易舉將我綁走,在泛著寒光的刀刃麵前, 我幾乎泣不成聲, 哽咽著、斷斷續續地告訴他們我的郵箱地址, 說裡麵有我和老板的秘密郵件,雖然沒什麼機密,但可能就是他們想找的東西。

半小時後親衛隊的喬可拉特和賽可循著信號到達現場,我掙開早已鬆脫的繩子,抹去臉頰上的血痕,麵無表情地拿起桌上的電腦離開房間,背後傳來男人淒厲的慘叫聲,我沒有回頭,也絲毫不想記住將死之人的臉。

極少有人知道,實際上我並不隸屬情報部,我是老板的私有物,是最為隱秘的老板親衛隊的一員。

時間回到現在,老板發來的郵件中,除了那句褒獎的話,還留有一串數字,對照我腦海中留存的密碼表就能翻譯出地址,老板就在那裡等我。

我刪除郵件,穿上黑色的外套、帶上防雨的兜帽,很快離開房間,融入夜色之中。

玩到這裡的時候我整個人的表情都是呆滯的,這個「我」的性格設定和我以前見過的完全不同,跟我本人也相差甚遠,像是隻會遵從命令的玩偶。還有什麼半夜三點發郵件約見的操作,迪亞波羅你晝夜顛倒就非要逼著手下也晝伏夜出嗎?還有沒有點人性啊?

大約十分鐘後,我到達老板指示的公寓,通過沒有監控的逃生樓梯慢慢爬上頂樓。

來這裡的一路沒遇上任何事,途經小巷時餘光似乎看到兩個男人在交易毒|品,我目不斜視,他們的視線也沒敢在我身上停留。既然已經知道我是餌,大部分魚都會對我敬而遠之,監視或跟蹤我純屬嫌命長。

在敲過三聲門後,時間被老板的替身「緋紅之王」消除,我瞬間出現在客廳門口,而後,我又一次在遊戲裡見到了他。

確切的說並非“見到”,因為房間裡沒有開燈,我能看見的隻有窗戶邊一個隱約的男人剪影,跟我隔著好幾米的距離。

「芙拉格拉,我有重要的任務交給你,這件事隻有你能完成。」

我試著用嘲諷的語調說話,可耳機反饋給我的卻是平靜又恭敬的聲音:「感謝您的信任。」

「三天後你將要前往美國的某個研究所任職,你必須記住一些知識,書刊在今天天亮時會送到你的公寓,在前往美國之前你要將它們全部讀完。接下來的時間裡,你要以天才博士研究員的身份進行研究工作,直到收到某個組織向你伸來的橄欖枝。」

他的話音微微一頓,帶上些蠱惑的色彩。

「你的簡曆和任務目標都會用郵件發給你,隻是這個任務並非一兩天可以完成,我們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見麵。」

嗬,你管這叫見麵?有本事你開燈啊?見不得人是不是?

雖然滿心抗拒,但我還是恭敬地回答:「我明白了。」

這樣的回答似乎讓他感到非常滿意,甚至想要因此獎勵我什麼,接著他開口:「閉上眼睛,芙拉格拉。」

他這樣說,我便這樣照做,屏幕黑下來之後我聽見了腳步聲和衣料摩挲的聲音,旁白顯出幾個字,讓屏幕後的我嫌棄地翻了個白眼。

——老板摸了我的頭。

摸個鬼啊摸,誰讓你摸的!我所認可的老板可是隻有喬魯諾一人而已啊混蛋!這種壓榨員工還不給員工看真容的屑老板也太渣了,活該被喬魯諾推翻好嗎!

「那麼,芙拉格拉,addio——」

時間再次被刪除,不過眨眼的時間眼前便已空無一人,我愣了一下,隨即在心裡對那個和安娜蘇極為相似的屑老板痛罵起來。

說什麼addio,這個詞可是永彆的意思,還說什麼很長一段時間無法見麵,根本就是再也不見!對這個唯恐自己身份暴露的男人來說,意圖調查他的暗殺組是威脅,與他關係如此親近的我更是威脅!

可遊戲裡的「我」不僅沒看穿一切,甚至臉上還因為剛才被摸頭浮著淡淡的紅暈——我的大小姐,你能不能爭氣一點,全世界的好男人這麼多,你怎麼就偏偏對那隻粉色大章魚忠心不二呢,他憑什麼啊!

我突然想起來打開迪亞波羅的麵板一看,結果是與之前兩麵宿儺相同的灰色進度條,顯然不可攻略,不、考慮到宿儺曾經是人類,說不定這意味著迪亞波羅也不做人了呢?

一夜過去,第二天清晨足有上百本書被快遞員送進我家客廳,我把它們分門彆類地擺成十幾摞,臉上雖然還是沒有表情,但眉眼間都透出了深重的無力感。

繼在遊戲中學習古日語和探討英國文學之後,我又要開始學習生物和化學的相關知識了?還有這些數量離譜的專業書,這是把我當成了人工智能嗎?

……我選擇跳過。

來到美國已經有三個月,曼哈頓的深秋與威尼斯大不相同,從家走到研究所的一路上,路旁都是燦金或深紅的楓樹,乾枯的葉片被風一吹,便像是蝴蝶一樣旋轉飛舞著落下,落在我的發尾。

十八歲的我穿著職業套踩著細高跟,一手拎著公文包一手端著一杯外帶的咖啡,刷卡進入研究所並走向自己的工位,沒有向任何人問好,也沒有任何人向我示意。

一個高冷怪癖、思維方式古怪、言辭犀利、低情商的天才,一個漂亮聰明但非常不討人喜歡的年輕女孩,這就是我的新人設。

比起在意大利時那個總是沒有表情的人偶倒是活潑了不少。

實際上無論我的性格多差,以偽造的履曆書上所注明的諸多學位和論文,加上工作以來我提出的新奇觀點和在實驗中提前發現的錯誤,都足以讓我擁有非常光明的未來。但我不能奢望那些,因為我是老板的所有物,我和我的替身都隻為老板而存在。

……最可怕的是我竟然還要寫論文。

為什麼黑|幫的任務會有發論文這一項!還要自己寫!雖然隻是劇情,不需要作為玩家的我來寫,但我還是非常同情在電腦前奮力敲鍵盤的「我」。

「芙拉格拉,有你的信,多半又是噴你有妄想症的吧,竟然在那種規模的學會發表那種天方夜譚的言論,我看你的研究生涯要到頭了。」研究所為我安排的助理把一個信封丟到我桌上,滿臉都寫著幸災樂禍。

上周參加的國際學會發表中,我在老板的指示下,直白地表示「人類可以通過藥物實現永生甚至死而複生」,隨後便收到很多說我的觀點「不可理喻」的信。為了尋找目標組織可能伸出的橄欖枝,每一封信我都認真看過。

我停下動作拿起信封,稍顯暴力地將信封撕開,淡淡反問道:「你在那種規模的學會上說過話嗎?」一頓,「啊、我忘了,因為你是我的助理,你才能第一次拿到出席券。」

嘲諷人誰不會啊,特彆是我還擺著一副「我真的沒有在嘲諷」的認真表情,就特彆地讓人窩火。

看看,這不是又把助理氣走了?

不過這次的信封裡並不止裝著信,還裝著一張精致的宴會邀請函。我展開信紙,內容罕見的不是英語,而是字跡娟秀的意大利語,顯然誠意十足。內容則比字跡更加有誠意,先是對我之前發表的言論表示極儘讚賞,接著表達有個日本有一個醫藥公司正在進行這方麵的研究,非常需要我這樣的人才,願意出巨資聘用我。

我將這封信和邀請函的照片發給情報部不久,便收到了老板的郵件,這是三個月以來他第一次和我聯絡,開頭第一句的稱謂竟然是「我的女兒」,把我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開什麼玩笑,他的女兒不是特裡休嗎?他這是對女兒特攻?

還是他在自比教父?他配嗎?

內容倒是很簡單,大意就是說我的任務正式開始了,這封信正是來自目標組織,鼓勵我好好乾,還說已經為我準備好了日本的安全屋和接應人員。

已經提前知道他會把我賣給酒廠的我嫌棄地撇了撇嘴。

郵件的最後一句是這樣的:「當你拿到那種藥物的全部資料,並用郵件發送給情報部,你的任務就全部結束了。」

我知道這個「全部」的意思,這也意味著我生命的全部。但大約是因為瞟到「任務結束」的字眼,金發少女的唇角忽然露出一絲極為淺淡的笑容——

·這個妹妹的麵無表情隻是在任務狀態時對自己的克製,原因在於對迪亞波羅的絕對忠誠,本性其實很開朗,參見【危情十日】和【初夏波光】

·切片組的切片時間提前了,妹妹全責(bushi

·此時琴酒正在坐飛機趕來的路上(讓飛機再飛一會兒

第56章 「恐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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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參加宴會, 我專門去買了一條綴著亮片的深藍色抹胸小禮服,是參加婚宴常見的款式,裙子好看歸好看, 但實際上並不適合這種嚴肅的商務場合, 會顯得我缺乏相關知識, 以及沒見過世麵,而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

一個天真單純高居象牙塔的研究者, 才更不容易被人設防。

拿著邀請函入場時門口查票的人還挺驚訝,似乎提前被交待了什麼事。我在會場裡吃了幾塊小蛋糕, 就有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找了過來, 看起來溫和穩重, 都帶著金絲眼鏡, 但不像是搞研究的, 相比起來更像是專們做遊說的。

打過招呼收下他們的名片後我也沒有表現出在意, 而是繼續吃著小蛋糕, 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來人想要跟我說話。

但我總覺得他們對我的反應還挺滿意,兩個人低聲交流了些什麼內容,一人很快離開, 隻剩下一人還留在我身邊,默默地等著我吃完,很禮貌地沒有搭話。

直到我吃夠了端起果汁,他才終於開口:「芙拉格拉小姐, 關於跳槽的事, 請問你有什麼想法?你應該能看到我們的誠意,我們願意開出你現在薪水的三倍來雇傭你, 研究經費也一定會比現在更容易申請。」

我歪了下頭, 興趣缺缺地搖頭:「不要。」

「你難道不想證明你那個理念的真實性嗎?我看過你的論文, 你現在的研究所根本無法讓你發揮出最大的能力,還是說,你對三倍的薪水不滿意?錢不是問題,我們的研究部門由日本烏丸財團出資,他們對於你這樣優秀的人才願意出天價聘請——」

我喝光了手裡的飲料,等他把話說完才再次開口,聲音冷淡:「薪資無所謂,但是我拒絕。」

「為什麼?」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我要維持好人設,他們想要的不是普通的研究員,最好能帶上點不顧倫理的瘋勁。

不過三倍工資乃至更高,再加上研究經費,我要真是個研究員早就答應了,有羊毛不薅白不薅啊,隻可惜現在還薅不得。

我把杯子放下,頗有些高傲地望向他的臉,語氣仍舊冷淡:「誰知道你們真正想做什麼啊。」

然後轉身離開,隻給他留下一個孤高的背影。

等到明天,我應該就能收到他們所謂「真正想做的事」了吧,應該是會讓我感興趣的課題,然後我會表示我正在進行一項研究,等論文完成之後會考慮跳槽,最後順理成章地加入進去。

我唯一的期望就是轉職之後不用再寫論文。

情況就像我推測的一樣,隔天我的助理拿了一個文件袋給我,說是有人專程送過來讓我檢查的資料,我沒有現場拆開,而是將它帶回家查看。文件袋裡麵是研究計劃書,藥物構想寫得夢幻至極,如果說這是上司的畫餅充饑手段,那這塊餅怕不是大得整個科學界都裝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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