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依裴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林筱雅察覺到沈欲的目光在那道背影上,隻覺得心裡很酸。
林筱雅握著滾燙茶水的手發白,最後,也隻能忍著,吹吹手裡的茶水,抿一口。
京城的風入夏的時候是溫暖的,她取下帽子,去了城中村。
她心裡,一直都覺得,那個給她房子的陌生男人或許就是沈欲。
她起先以為是自己過於敏感,而後,卻發生蛛絲馬跡,加之那夜,他的談吐說話好似對她很了解。
寧依裴最近才知道,京城上層結構發生動蕩,昨夜一天,打掉了不少老虎,而她幸得因卷入沈欲公司的金融事故,並且去往名山野華逃過一劫。
此刻,又能在城中村掩人耳目。
她越發感到震驚,沈欲什麼時候謀局能力這麼強了,潤物細無聲之間,將事情解決了。
她剛剛拿起手機,才發現並沒有沈欲的聯係方式。
在廚房打開窗戶,撲麵而來梔子花香,她感覺的確不是一般的品種,香味更加濃鬱,但成長也很慢,明明春天都過去了,它們還是含苞待放,隻是在喧囂城市,能望見這處花田,很幸運。
寧依裴細細想來,應是簡瀛的去世治愈了她。
雖說,這很殘忍,但也讓她多了一絲生活的勇氣。
她在家待好多天,近期宜靜不宜動。
周六,她早上就收到了關景霽的消息。
【加多利山頂,六號賽道。】
關景霽的父親很強勢,雖然名義上隻有關景霽一位孩子,但他名下所有的產業幾乎死死攥在手裡,幾乎不放權。
所以,關景霽雖然有求必應,平日就是一閒散公子哥,天天周遊世界,但他從不飆車。
寧依裴的記憶裡,關景霽從未開車過,很少,因為他迷信。
今天的關景霽真是瘋了。
寧依裴換好衣服趕去加多利山頂,她穿著白色梔子花般的紗裙,披著直發到肩,像優雅而文靜的女人,坐在纜車上。
纜車上麵有人在講解。
“加多利景區當年被稱之為愛情崖,在最高處的酒店的夜晚可以看見自然流星雨來臨。在十年前,獅子座流星雨來臨的夜晚,有人為了向心愛的女生表達愛情,從山頂飆車,沿著曲折的路道,讓站在高處的女生能看見軌跡星星,與天空的流星雨交相呼應……”
雲霧繚繞,陽光普照。
在講解員不緊不慢地語速裡,她好似也得到療愈,很浪漫。
這讓寧依裴想起幾年前比較火的,凱迪拉克追火車上的女友,最後也沒有追回來。
在纜車上,除了寧依裴,全都是小情侶。
到了六號賽道,她下車,點燃煙,突如其來的反差感讓周圍的情侶們紛紛側目,而寧依裴熟視無睹般走向停靠的十幾輛限量款跑車。
而在烈陽下,有人搭傘,三位男人就悠哉悠哉像好朋友般坐在傘下,桌子上有零零散散,奇形怪狀的打火機,薄荷爆竹煙,以及幾杯清爽的冷飲。
隻有關景霽戴著墨鏡,他的碎發隨性灑落額頭,美好瘦弱的皮囊,也架不住身高優勢。
隻是簡單將腿放在另一邊,把浪蕩公子哥氣質拿捏。
而簡文瑾不管如何打扮,坐在那裡,都有種英氏悠閒在身上,黑色的路易威登上衣,老花映刻,五官端正立體。因過於周正,有些高處不勝寒,目空一切的氣勢,抽著雪茄,侃侃而談。
明明是相約飆車賭女人,但此刻又像是工商會,攀談著各大項目進度,京城發展趨勢,沒有八卦,更多的是內涵,甚至於佛法。
沈欲的見識也跟得上,簡單的巴寶莉白色衣服,溫文儒雅的衣服被他穿出了年輕性感的味道,比模特還撩人,看起來不像是商人,像是明星。
沈欲點燃雪茄,淺淺發表了一下看法。
“我們西藏有專門的地方養育佛法,但,就佛而言,也是有階級之分的,連仙也是,各有各的路。回歸到做生意,還是要懂得慈悲,有時候不得不敬畏冥冥之中的力量,我們是鬥不過在暗處的魔,但慈悲可以。”
寧依裴萬分詫異,這種話居然從沈欲嘴裡講出來?但又讓她想到了魏之緞,因為,佛法這種理論,魏之緞最有發言權。他看起來就像是踐行者,而非發言。
不過,他今天好像沒來?寧依裴看了周圍幾眼,首先林筱雅和魏之緞都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