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兩百元!
她翻白眼,怎麼才兩百,住這種私人包廂,居然這麼小氣。
她忽然覺得毛骨悚然,立刻衝到廁所開始洗澡。水流淋到身上,她疼得齜牙咧嘴。
簡文瑾這人正直,從來不愛強迫彆人,她也從未主動邀請過他。簡文瑾隻是單純享受,女人在圈定的範圍內來往的占有感。他覺得,這樣的獵物才有征服欲。他當過兵,一向有耐心。
可寧依裴跨不過心裡的坎,所以,兩人沒有夫妻之實。
她不禁回想,昨晚這人相當嚇人,這也太疼了。
不過,她竟然在疼痛感覺到一絲安全感。
她越想越覺得荒唐,難道自己有受虐體質?
但,在絕望下,望向冰冷的河麵,她此刻,竟然沒有了死亡的念頭,她夢見了沈欲。
這是她的宿命,她曾經就認為,沈欲這個人是劫數,可以改變她的生命。
一點沒有預判錯。
洗完澡後,她拖著疲憊的身子,踏在毛毯上的時候,才發現了被風吹落到地上的電話號碼。
【有需要,找我。】
按照寧依裴以往的性子,她非得掘地三尺把這男的挖出來,鞭屍。
但,此刻她孤立無援,甚至想死。
如果,能通過這個人,繼續夢見沈欲,繼續讓她對生活重燃哪怕一點點希望,她也願意試試。
既然爛到泥土裡了,再爛一點,也比了無痕跡好。
於是,還是把兩百元和電話號碼放進口袋。
空腹吃了感冒發燒的藥,一瘸一拐地離開房間。
今天,難得畫了一個口紅,在電梯的反光裡,她凝視著自己姣好的容貌,此刻落寞了許多。
她忽然想要流淚。
沒有夢見沈欲的時候,不會哭泣。
可一想起昨夜夢見沈欲後,她想哭了。
她很懷念曾經的青春。
看他在幽暗的拳場上,用堅毅的態度麵對生活。和他一起逃跑到酒店後的森林,坐在秋千上,依偎著,聽彼此聊起過往,至少那一瞬間,她覺得原來,有人可以離自己很近。
懷念曾經,和他去國外瘋玩的三個月……
她有時候,追溯年華,沈欲是荒蕪土壤上唯一的色彩。
他闖入她的夢,闖進她的生命,說一些真誠又白癡的話。
他不愛錢,也不愛權勢,他隻想要活下去,陪著身邊人慢慢變老。
而寧依裴身邊人,包括父母,身上都彌漫著腐朽冷漠虛偽的氣焰。
寧依裴夢見沈欲後,她有了生的力氣。可那麼微弱,就似根弦繃著,就怕哪天斷了。
她決定租房子,去找琴行,應聘當老師。
【這裡是公安局,請你下午來一趟,簽字畫押。】
她大概猜到了,於是,麻利的在下午去公安局,將所有的業務以及債務都簽字畫押。
離開後,她拿出昨夜風流之後,酒店留下的電話號碼。
剛剛點煙的功夫,對方的微信同意了朋友申請。
寧依裴看著對方的微信,頭像是一望無際的曠野,山峰。這一看就知道,一定是個中年男人,起碼四十歲了,不然不可能有這種頭像。
她出於沒有錢租房子,還是淺淺試探。
【你要給我租個房子。】
寧依裴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口吻理直氣壯,不可理喻。
她骨子裡就清高。
覺得,自己滾了床單,還能主動聯係提出要求,已經是最大的客氣了。
很快,對方回複。
【好,位置發給你了。為期一年。】
寧依裴轉頭拉著行李,走到了目的地。
她被眼前的房子驚到了,城中村。
而且,隻給她租了其中一棟房子裡的一小間。
感覺,這房子很不牢靠的樣子,連裝修都是簡簡單單刷了一層白漆,牆板都沒有鋪。
就這種破房子,當年送給她,她都不要。
這中年老男人真小氣。
寧依裴把行李放好。
但,目前這種情況,她的舅舅和弟弟怨她。
身邊的朋友都躲著她。
簡文瑾到現在也沒有發消息,婚也離了。
名聲也爛了,還背了債務……
貌似隻有這陌生男人是唯一能幫助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