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前麵有兩個姐姐替我擋了大部分,所以我從小到大挨打的次數最少。
如果隻有我一個人,估計我早就承受不住了。
當然我也有被打過很多回。
學前班的時候,不記得因為什麼,母親用鐵質晾衣架打我的屁股。我感覺整個屁股火燒燒的,還凹凸不平。事後,我脫下褲子給發小看尋求安慰。
發小說:腫了,像一個個張開的小嘴。
對於母親的暴力,我們三姐妹表現出來的性格也截然不同。
大姐是倔強且清醒的,二姐是善良卻懦弱的,而我是最擰巴的。
小時候,二姐偶有反抗。
一次,母親一個悶棍將二姐頭上玻璃材質的蘋果裝飾打碎了,那是她的好朋友送給她的頭繩,對我們來說,是個稀罕物。二姐拿著頭繩邊哭邊罵,但也隻敢小聲地罵給我聽見。
當時的我在旁邊看的是觸目驚心,心道:要是沒有裝飾物的緩衝,一棍子悶在頭上得有多疼啊!
但是我也隻敢在旁邊看著,那時候的我太懦弱了。
我曾經也不是沒有勇敢的時候,一次我和二姐在剝豆子,不記得發生了什麼,母親開始暴打二姐。我用身體維護二姐。
母親說:你再敢攔著,我連你一塊打。
於是,我讓開了。
這種感覺真不好受,就像有人在你麵前傷害你愛的人,而你迫於權威,不敢反抗,懦弱地選擇了袖手旁觀。屈辱感像生生被折斷的翠竹,在我心裡斷裂了。
二姐的高光時刻,大概是一次母親當著親戚的麵打罵她,她痛哭著回擊母親,被二姑攔下。
母親暴跳如雷:怎麼?你還敢來打我?反了你了!
後來,我就再沒見過這樣的二姐。被打的時候,她不敢逃,也不敢反抗,也不會在嘴裡罵,就好像是一個很好欺負的草包,安靜地受著。
大姐則不同,印象最深刻的是在老屋,母親將房門關上,打到她抱緊雙臂,跪趴在地。
她不逃,也不反抗,嘴裡還倔強地說著激怒母親的話。
作為旁觀者,這樣的場景,無數次在我麵前上演,至於是因為什麼,大多不記得。
有一年夏天,大姐收集了一籃西紅柿,從青番茄慢慢煨熟成紅番茄。等我發現的時候,那一籃西紅柿已經變成了紅彤彤誘人的美味了。
她看著日漸成熟的果實喜不自勝,一個也舍不得吃。
我對那一籃誘人可口的番茄垂涎欲滴。可是姐姐不給,這是她的心血。
母親得知後,雷霆震怒,破口大罵,抄起木棍就打大姐。大姐不從,於是母親親手將那這一籃西紅柿倒在地上,一腳一腳踩的稀爛。
我站在一旁,看著紅豔豔的西紅柿被踩成爛泥,汁水在門口流成了一條河,又心疼又震驚又後悔。
心疼的是姐姐的一筐心血化為烏有。
震驚的是這原本隻是一件小事,怎麼就鬨到現在這樣難以挽回的地步。
後悔的是我不該吵著要吃西紅柿,不然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我的心都要碎了,可想而知大姐是怎樣的心情。但我太懦弱了,不敢維護不敢阻止,也不敢把罪過攬到自己身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姐的心血在母親的雙腳下化為碎渣。
她一邊踩還一邊念叨著:我讓你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