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道,她有多怕陸野,又用了多少年才淡忘陸野這個混球。
陸野就是個二世祖裡的活閻王,不少人聽到他的名字都繞著走,這些年聽說在京都做了不少出格事,手裡是沾了人命的,實在不成氣候就被送出國留學了。
可現在,陸野卻回來了。
而且似乎還很繁夜關係密切。
一想到剛才繁夜的那句話,想到陸野可能就在尋找自己,她就渾身發冷。
不知躲了多久,夜色更濃。
周圍隻有灌木被風吹動的沙沙聲,聽不到半點腳步聲。
餘未晚懸著的心才放下,收好手機,小心躬著身子鑽出了灌木叢,快步往廣場對麵的地鐵站跑去。
廣場周邊都是過往的行人,各色的名車。
即將穿過馬路的時候,餘未晚的胳膊突然一緊,整個人被一股蠻力扯住了,然後耳邊就響起了一道略帶怒氣的男人聲音“餘未晚,你想去哪?”
突然的蠻力讓餘未晚身子一抖,直接起了應激反應,原地尖叫出來。
尖叫聲幾乎淹沒在了下班晚高峰的鳴笛中,周圍都是擁堵的汽車和匆忙的行人。
隻有幾個人聽到了她的叫聲,但隻是掃了她一眼就快步離開。
“你怪叫什麼?進了一趟辰星見鬼了你?”
餘承澤奇怪地打量了她一眼,還牢牢攥著她細弱的手腕,又想起了什麼,忙著急詢問“我不是讓你進去找繁夜要錢嗎?錢呢?”
“二,二哥!”
跳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回去,餘未晚驚喜地看著二哥,身上又有了些許暖意。
幸好,不是陸野,而是自己的二哥。
雖然二哥一向不如大哥關懷自己,但好歹也是一起長大的至親。
在她放鬆的時候,餘承澤又問了幾句要錢的事兒,見她沉默不答,就明白了什麼,然後不由分說拉著她往停在一旁的低配大眾車走去。
“二哥,要帶我去哪?”等她回過神,她已經被塞進副駕座上。
“當然是想辦法籌錢去。醫生好不容易從德國請過來的,錯過這次手術,你真想讓大哥在icu躺一輩子?”
餘承澤說完這話,也扭身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快速駛離了大廈廣場。
這車原本是餘家保姆的買菜車,現在餘家所有資產,包括名車、彆墅,都被法院查封了。
隻有這輛買菜車是在管家名下,這才得以保住。
原本把這大眾車賣掉也能湊幾萬,可二哥好日子過慣了,說什麼也不肯。
餘未晚坐在副駕駛,看著車窗外的景色快速倒退,色彩斑斕的霓虹倉皇閃過,外麵由繁華逐漸轉為清冷。
很快就從市中心來到了城外南郊這邊。
看著越來越冷僻的外景,餘未晚心一沉,警惕詢問“二哥,你要帶我去哪裡籌錢?”
不怪她不信任二哥,實在是二哥也是半個混球。
這些年不知把多少錢糟踐出去了,認識的也大都是狐朋狗友。
餘承澤一腳把油門踩到底,隨意地回答“我有個哥們在南郊開了個私人會所,今晚正式開業,你不是有鋼琴十級證書嗎,請你去彈個鋼琴,彈三場,就給十萬。而且今晚就可以一次給結清!”
彈三場,給十萬?天下有這麼好掙的錢?
她苦笑,“二哥,你真的隻是送我去彈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