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夕很是坦然承認了,“沒錯,這是我板上釘釘的未來道侶,過來也是帶他在師尊麵前過個明路。師尊在哪裡?”
龍欽鈞沉默一瞬,才語氣複雜道,“師尊已然飛升。”
見辛夕訝然,他繼續補充道,“你知道的,師尊修為早已到達渡劫巔峰,隻是這些年一直壓製著而已,那次上界來人你臨走前,我記得師尊也曾召見過你,當時他應該跟你說過,關於他即將飛升一事。”
辛夕點頭,“我是知道,師尊也的確說過,但知道是一回事,當事實真正發生在你麵前,一時難以接受也是一回事。”
雖然隻是名義上的便宜師尊,但其對自己的拳拳愛護不假,她非草木,對於這一事實的震撼還是有的。
而且在原書之中,白浚仙尊應該是一位早已飛升的人物,而今卻拖到了男主之後,不是她自戀,如果說這裡麵沒有她的原因那確實很難解釋這一現象。
關於辛夕這番話,龍欽鈞特彆能感同身受。
整個室內有一瞬的安靜,龍欽鈞才道,“這次喊你過來,主要也是知道了你從外邊回昆侖了,將師尊留給你的東西交給你的同時,順便告知你,我接任滄絕峰首座一事,我答應過師尊要照拂你,以後你若是有什麼困難,儘可來找我。”
辛夕接過龍欽鈞給的儲物法器,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告辭。
從滄絕峰出來,兩人一路沉默著,易展途突然道,“喬辛夕,其實我也知道白浚仙尊。”
然後他就講述了關於他父親、辛夕母親、白浚仙尊以及龍池灣幾人之間的糾葛。
辛夕聽得很是認真,對於這些,她又是好奇又是驚詫的。
特彆是聽到龍池灣的名字時,隨即又覺得是情理之中。
之後的日子裡,兩人除了日常修煉修習,就經常約著見麵。
他們不僅將整個昆侖走過一遍,也去蜀山、崆峒遊覽了一番,還去天玄大陸有名的景點逛過。
辛夕在和易展途相處時,也不再緊張,越來越放鬆。
和易展途做戀人時,除了能夠滿足她的隨時貼貼的心願,其餘的和做友人時也差不多,一直以來,易展途就是這麼一個寬和沉穩的人,對她極儘包容。
和兩人相識之初相比,他最大的變化就是不再萬事淡然冷漠,看待事物逐漸有了溫度,尤其是和她相關的事情,都變得熱切起來。
一日,兩人從一處景點離開回宗路上,辛夕決定兩人一月後再見,就去翠青宗名下的影歌森林。
翠青宗門下弟子幾乎都是木靈根,宗門選址就在影歌森林旁,也將影歌森林爭取納入到了宗門勢力名下。
影歌森林一主要奇特點在於,當林中起風,樹木和風的聲音仿若歌聲。
翠青宗說曾有不少修士在這歌聲下頓悟過,不知是宣傳手段還是什麼的,不過辛夕還是決定去瞧瞧。
剛轉頭想和易展途說這個決定的時候,她就聽易展途突然道,“我知道修士壽命很長,未來是一條充滿變數看不到儘頭的路,每個人的人生不同,就算勉強頻率一致,也會因為突發情況領先或落後。”
“辛夕,你不用顧慮什麼,我將永遠根據你的位置調整我的步伐。”
“如果你比我快,我就加快頻率使勁趕上你,如果突發意外使你不幸落後於我,我就停下來,看著你一步步靠近我。其餘時刻,我將始終保持和你頻率一致。”
感受到對方定定望過來幽深雙眼中的認真,辛夕奇怪,“你為什麼突然跟我說這個?”
隨即她又覺得這句話的前半段很是耳熟,像是在哪裡聽過。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然後不敢置信般吐出幾個字,“塗翌,是你?”
好像曾經這人想向她表達傾慕之情,當時自己給出的就是類似這種回答。
“不是?你特地提及來看我自打臉的笑話是不是?”
而且辛夕就納悶了,“你說你到底怎麼想的,居然另外開個馬甲來向我表白,怎麼?你是想著我答應了之後再上演一出我綠我自己?”
易展途對於辛夕的誇張式表達習以為常,他淡笑解釋道,“要不你再回憶回憶當時的對話?”
“我當時主要是在試探你的態度,並未想過用塗翌的身份向你陳情,畢竟自我認識你以來,你對於男女之情始終秉持著逃避的態度。”
“彼時我顧及著假如以本人的身份向你示愛,恐怕咱兩連朋友都沒得做。”
聽他這麼說,辛夕關於過去那段記憶倒是清晰了起來。
當初這人是沒有向她直接告白,但是開場的那句“倘若有異性向你表達傾慕之情,你會對此感到困擾嗎?”也確實很有歧義。
易展途說著,不自覺眉眼又彎了彎。
他停頓片刻容辛夕仔細回憶,隨即又繼續道,“我說這些,一是想下次帶你去見見我另外的朋友們。”
“這勢必要包括塗翌身份下的朋友。比如你已經認識的江越川,他與我算得上生死之交,倒是清楚我的兩個身份。”
“二是看你當初那番觀點發表的真情實意,就想打消掉你那層顧慮。”
*
辛夕在見過易展途的朋友後,又和他一塊回了一次餘關鎮,算是以未來道侶的身份見家長。
她默認了易展途的這番作為,也將易展途引薦給了自己這邊熟識的人。
修仙之人本就與人緣淺,但該給的麵子情還是得給。
不過那些人的意見就不重要了。
她唯一真心交好的隻有一位夜瑜英,所以也很在乎她對自己未來道侶的看法。
於是雙方就曾在就近仙城裡的有名酒樓裡吃了一餐飯。
當時夜瑜英還調侃說每次找她不見人影,偶爾斷斷續續地才回個傳訊符,見色忘友雲雲。
兩方分開的時候,易展途遞給夜瑜英一個儲物靈盒,“小小心意,還望笑納。”
可把夜瑜英給樂的,直誇易展途不錯。
對此辛夕難免微有不悅,對夜瑜英說不過一頓飯一點東西怎麼就將她收買了。
夜瑜英當即拉過她,傳音入密道,“你都把人正式帶到我麵前來了,可見你是真的喜歡,我能說什麼?”
辛夕挑眉,“怎麼不能說?我把人給你帶來,就是讓你瞧瞧合不合適的。咱兩什麼關係,不要擔心說他的不是會拂了我的麵子。”
夜瑜英歎了口氣,繼續傳音道,“這種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外人能瞧得出什麼?何況我對他本就不熟,也確實找不出他哪裡的不是可以說。”
“相比於他,我倒是更樂意說你,你我交情也有千餘年了吧?這些年每次遇見你,身邊的異性來來往往我可是看在眼裡的,最後隻有他留下來了,想來和你應該也是頗為合契。若是偏要從他身上說些什麼的話......”
夜瑜英沉思了一會兒,“還記得之前你換洞府嗎?對方找不到你,卻能摸索到我這裡來過問,說明他足夠了解你。線索我沒給,但後續去看過一次知道還是讓他找到了。在那樣一個沒有靈脈,靈氣稀薄的庶務峰,等你幾個月,證明他足夠重視你。”
“剛才在飯桌上,我見他對你的喜好信手拈來,並且也一直關注著你,你不過一皺眉,他就知道你是嫌隔壁雅間動靜太大,主動豎起隔音禁製。”
說著她拍了拍辛夕的肩膀,“算了,說這些我自個兒都要泛酸了,關鍵還是在你自己,無論對方怎麼樣,對你怎麼樣,你不喜歡也是白搭,你喜歡就都不是問題。”
“總而言之,在我這裡無論如何,我都是你的朋友。未來萬一你們徹底分開了,你若是覺得他讓你受委屈了,需要報複他,你儘管來找我,我一定幫你。”
見辛夕神情舒緩下來,她也就不多說了,離開的時候叮囑兩人結侶大典,不要忘了請她。
故而回到此刻,兩人之間隻差去拜會辛夕這邊的父母,就可以將去宗禮峰申請結侶大典提上日程了。
但是辛夕心底一直過不去認為這是原身父母的坎。
好在易展途從沒給她施加過壓力。
她曾問易展途,“倘若我此生都過不去這個坎,那咱兩一輩子就這樣,你不介意?”
聞言易展途隻是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不介意,你能夠主動表達對我情意我已經很驚喜了,我本來都做好咱兩做一輩子友人的準備了。”
辛夕聞言還是歎了口氣,“可是我還是難免覺得自己自私,就算你不責怪,可原身父母那邊,哎,肯定也是在一直期盼著原身的回音,卻因為我的膽怯懦弱...”
她心塞地有些說不下去。
易展途攬過辛夕,垂首對她寬和一笑,“人非聖賢,你也不要太苛責自己。”
“而且伯母相比於期盼回音,可能也更加偏向於原身能夠活得快樂,就算這麼久沒有回音,原身的魂燈未滅,沒有什麼比他們知道自己的女兒好好活著能夠讓他們更安心的了。”
這安慰聊勝於無,辛夕揮了揮手,“算了。”
後續的日子裡,辛夕繼續修煉、鑽研,期間意外又去了異界一趟,好在於天玄大陸這邊而言沒有多久。
回歸後她再次閉關,出關之時,修為穩固在了大乘中期。
恰逢易展途也出關,此時他的修為也到了大乘初期,正準備外出一趟,與辛夕彙合後,兩人便一起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