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咒回］我立於百萬生命之上》全本免費閱讀
羂索走了不知道多久，花山院鶴歸還是盯著案上的那份文件沒有動作。
夜晚有些涼，她想要關上門，卻仿佛在無邊沉寂之中被抽乾了所有力氣。
最後，她起身，準備去沐浴整理一下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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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神社總是很冷，剛入秋，那些巫女就會升起爐火，儘管花山院鶴歸並不需要那些。
高處不勝寒之類的東西對她來說就是文人墨客謹小慎微，她不是文人墨客，不畏懼寒冷，也不畏懼身居高位。
神社是建在山上的，每到一年儘頭，山腳的村民就會紛紛爬上山來祈福，祈求來年風調雨順，神明庇佑。
這個時候也是那群巫女最忙碌的時期，不隻是因為來來往往的人群，更是要隨時叮囑花山院鶴歸不要爬樹。
她喜歡爬上神社後那棵高高的樹。
一般來說，山頂突兀地長了一棵高聳入雲的大樹是不符合客觀現實的，隻是那時的人沒有“客觀”概念，所以對於這棵樹隻當是神跡。
樹是花山院鶴歸種的，從種下到長成隻用了半天，那是一棵什麼樹，現在也沒人知道，畢竟那個時候也還沒有植物學家這個概念，就算這棵樹今天長桃子，明天結蘋果，人們也都會感慨一句神明顯靈。
後來神社被燒毀，那棵樹移植到了五條家，中途死了三次都被花山院鶴歸撈了回來，如今正在五條家今年長桃子，明年結蘋果。
花山院鶴歸每閒下來總是會不自覺回憶過去，就像每一個老年人的通病，她覺得她現在應該躺在藤椅上，扇著扇子，如果再有正午陽光會更應景。
記憶中的巫女們都很凶，從不把她當做長輩，對著她一頓數落，仿佛從樹上摔下來會要了她的命。
——她每次都會從樹上做自由落體運動，儘管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會死。
儘管所有人都知道她會疼。
花山院鶴歸早就忘記了那群巫女的模樣，忘記了她們的名字，忘記了她們的故事，她們隨著時代死去，她在那個時候甚至連字都不會寫，她什麼都沒有留下。
她是討厭那段日子的，兩麵宿儺被封印，父母死去，神社倒塌。
那群巫女最後怎麼樣了？
“花山院大人，要到宵禁了。”
侍女出聲把她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花山院鶴歸睜開眼，從池子裡出來，被熱水泡得微微泛紅的皮膚肉眼可見恢複白皙，發軟的四肢一瞬間變得有力。
溫泉給她帶來的舒適在幾秒鐘後消失殆儘，花山院鶴歸攏起頭發，任由下人為她擦乾身體，穿上浴衣，她細致地穿整齊，係上帶子，又披上外衣。
夏日的風絕對算不上冷了。
花山院家四處都有燈籠，再半個小時後，會有下人將它們一一熄滅，那時整個老宅就會陷入死寂，隻有花山院鶴歸的房間還會亮著燈。
她習慣了讓自己的生活充實起來，那樣就不會過多回想曾經的事。
穿過小徑，再拐個彎就能看到她熟悉的屋子，隻是門口的台階上坐著一個少年。
“飛雄？”
花山院鶴歸開口，對方起身。
“怎麼還不去睡覺？”
見她走近，影山飛雄說：“睡不著，我記得你以前這個時間都沒睡覺，所以就來找你。”
在侍女那裡屢次碰壁被他拋之腦後，迷路了半個小時的事他閉口不提。
他跟在花山院鶴歸身後進屋，下人一聲不吭，隻是上來拉上了門。
影山飛雄想這些人是不是都是啞巴，不過那些之前遇到過的侍女好像也說過話。
他不懂這些人為什麼沉默，為什麼始終低著頭，他明明很高，大多數人見到他都要抬起頭。
於是他問花山院鶴歸。
花山院鶴歸在櫃子裡找著什麼，聽了這個問題，隻是說：“畢竟這個宅子裡，除了那群人和規矩，其他的都是新的。”
影山飛雄一知半解地點點頭，他湊上來，看到花山院鶴歸拿出一個吹風機，又打開鏡子邊的暗格，於是一個插座出現。
影山飛雄立刻明白了她在做什麼，他從花山院鶴歸身後輕輕伸手，剛好包住了她握著吹風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