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洋桔梗(2 / 2)

影山飛雄被對方熟稔的態度弄得有些不自在,但是他還是乖乖點頭道謝。

影山飛雄看著走過來的少女,開口問:“你不需要上學嗎?”

花山院鶴歸將搭在沙發上的校服順手拿起來遞給影山飛雄,衝他笑著說:“因為一些原因,我在休學。”

影山飛雄接過校服,“啊”了一聲。

是個有些木訥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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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飛雄還有很多想問她的,畢竟從認識到現在不過一天,他們的相處卻哪哪都透著怪異。

他覺得他應該警惕一點,因為對方是個陌生人,但是他看了看對方纖細的身形和溫和的笑容,又覺得她怎麼都不能和“壞人”掛鉤。

影山飛雄覺得自己很笨,成績很差,除了會打排球,其他倒也沒什麼優點。

難道是其他學校打排球的人來偷師?

不,對方是爺爺的朋友,不應該這麼想。

所以問題又來了,爺爺究竟為什麼會有這樣年輕的朋友?

花山院鶴歸看起來明明是他的同齡人,卻因為某些原因休學。

影山飛雄越想越不明白,這分明是隻有三個人的故事,他卻始終搞不懂前後關係。

不過索性影山飛雄是個樂觀的人,這種樂觀表現在除了排球以外的其他挫折對於他來說都是容易被忘卻的。

他隻是用了一節本來就聽不懂的數學課和英語課思考了另一個弄不懂的問題,思考無果後又轉而思考該如何向及川前輩學習發球。

這麼說可能會顯得他思慮很重,但事實上兩節課的思考也不過占了十分之一,更多還是將自己放空,或者偶爾注意一下老師口中晦澀難懂的知識點,防止自己被突然提問——雖然他的防備從來都沒有成功過。

影山飛雄很快將這件事拋到腦後,直到午飯時金田一勇太郎問:“影山,你這次的午飯是在哪買的?看起來很好吃哦!”

影山飛雄這才想起家裡的新住戶,於是他抬起頭,很是認真地說:“我爺爺的朋友最近住在我家…”

他頓了頓,想了想該怎麼形容,說:“但是…她是個非常年輕的女孩子,現在處於休學狀態。”

金田一勇太郎:“誒?年輕的女孩子?住在你家?”

另一邊的國見英也被這個奇怪的事件勾起一點興趣:“你爺爺的朋友為什麼會是個年輕的休學女孩子?”

影山飛雄點點頭,臉上滿是認真的神色:“所以,她是不是其他學校來打探咱們排球社敵情的?”

國見英和金田一勇太郎對視一眼,國見英眼中寫著“完全抓錯重點了這家夥”,金田一勇太郎眼中寫著“但因為是影山所以一點都不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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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還真是許久未見呢,上一次飛雄在,我都不好跟你敘舊。”

影山一與躺在病床上,看了看窗外的陽光,又看向一邊坐著的少女。

她還是那副樣子,始終未變,隻是頭發相較於上次見麵長了,除此之外,她還是她。

影山一與每一次見到花山院鶴歸都會憑空生出感慨,似乎此時他還是十幾年前那個和孫子搶排球的小老頭,還是四十幾年前那個小有名氣的排球運動員,還是六十幾年前滿懷青春熱血和憧憬的少年。

一轉眼他躺在病床上,抬起手,摸不到排球,卻能摸到醫院的肅穆和某個正午塌陷的陽光。

花山院鶴歸摘下口罩,消毒水的味道瞬間攻陷她的嗅覺,她歪頭笑著問:“一與,你覺得,生命是什麼?”

影山一與對這個問題並不陌生,花山院鶴歸曾無數次追尋這個問題的答案。

又或者隻是想知道普通人如何對待他們短暫的一生。

影山一與閉上眼,他看到了很多,又什麼都沒看到。

“我覺得,生命啊,大概就是追求一個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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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山院鶴歸離開醫院時是下午,黃昏時分,學生們都放學了。

在上國小的孩子笑著拉著手奔跑著,偶爾有幾個不參加社團活動的國中生和高中生。

影山飛雄肯定是參加了排球社團的。

花山院鶴歸不知道對方具體什麼時候放學,她也不急著回去,就沿著馬路閒逛,偶爾遇到有意思的事就停下看看。

她看到了自己曾經來過的一個公園。

公園已經重建了,記憶中的平地變成了供孩子們玩樂的沙地,幾個孤零零的沙土搭建的建築立在那裡,等待昨日的孩子們於今日重逢。

公園裡還多了許多健身器材和遊樂設施,有老人也有孩子,老人們交代著一天最後的結束語,接下來他們就要各自回家,孩子們剛剛放學,等他們回到家就能吃上飯菜。

這是普通人最為普通的一天,猶如一個個循環,又猶如一個個彼此嚴絲合縫運轉的機器,維持著這座城市,這個國家,乃至這個世界。

每至這時,花山院鶴歸總會不自覺想到:她在這場橫跨千古的社會演習中究竟在扮演什麼角色。

有什麼東西滾到她腳邊,打斷了她飄遠的思緒,她低下頭,是個排球。

“對不起!那個球是我的!”

花山院鶴歸撿起球,抬頭就看到一個小小的少年站在她麵前,少年有著如橘子一般的發色,臉上掛著羞澀但是陽光的笑。

“對不起大姐姐!我顛球不太熟練,沒有打擾到你吧?”

花山院鶴歸眨了眨眼,漂亮的紅眸微斂,她不自覺扣住手中的排球,說:“沒關係。”

花山院鶴歸將排球遞給他,隨意找了個椅子坐下,視線卻不自覺飄向那個少年。

看起來好可愛,好陽光。

也許是年紀大了的原因,花山院鶴歸本人經常被吐槽沒有活力,但是她卻很喜歡活潑開朗的孩子。

咒術界在她的介入下雖不至於像最初那樣腐朽,但是禦三家分權,明裡暗裡的站隊,古板的家風,唯實力論的觀念和為了血統不斷近親聯姻,讓大多數咒術師都各有各的陰暗。

她很少能見到這樣的人。

明明隻見過一麵,但是就是覺得他會是個很溫暖的孩子。

是因為明亮的發色嗎?還是明明動作很笨拙卻還在不斷練習的執著?又或者是剛剛來道歉時飄忽但是乾淨不摻一絲灰敗的雙眸?

“那個…”

也許是花山院鶴歸的視線不加遮掩,那個少年看了過來,他揉揉腦袋,不好意思地開口:“你要和我一起玩嗎…啊…我是說,你一直看著我,是不是…”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臉色也越來越紅。

“可以嗎?”

“啊!當然…當然可以!我的意思是…沒有人願意給我拋球,如果你願意和我一起玩,我會非常感激!”

花山院鶴歸起身:“我不太會打排球。”

少年連忙擺手:“沒關係沒關係!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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