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咒回]我立於百萬生命之上》全本免費閱讀
在五條悟的記憶裡,花山院鶴歸筆直得像一條線。
她總是留著直發,或長或短,喜歡穿長裙以及一切長長的大衣風衣或是長衫,平時不論站著還是坐著,總是挺直腰杆。
起風時,她就像是一麵飄搖的旗。
看著很混亂隨性,但又一絲不苟。
襯衫永遠整潔,如果打領帶或者蝴蝶結也永遠扶得很正。
所以,五條悟喜歡看她笑,笑得直不起腰,笑得像是15.6的孩子一樣,那時候她眼角的淚痣會更加有存在感,她整個人就像一朵張揚盛開的花。
她不該麵無表情流淚,也不該明明很痛苦還在微笑著同他說話。
五條悟在花山院鶴歸千年的時光中占有多大的地位?
他總是與她的理念背道而馳,他總是在給她找麻煩,他總是讓她傷心。
北海道的暮春也算不上溫暖,清早打開窗,刺骨的寒意幾乎將他吞噬。
他看到桌上大堆的甜品,思緒又不自覺飄回上一次的爭論。
五條悟說他想要和市政府搭線,讓咒術師擁有社會編製,一切工作都不必躲躲藏藏。
“那你有沒有想過,人們會接受這一切嗎?他們是滿懷敬佩奉你們為救世主還是視你們為異端?”
花山院鶴歸聽了他的想法隻是繼續手中翻書頁的動作,似乎是不經意地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五條悟當然想過。
隻是他覺得,如果可以讓更多人為此受益,那麼適當的犧牲是有價值的吧?
“那我呢?”
花山院鶴歸從書頁中抬起頭,與五條悟對視。
那雙平淡的紅眸和張揚的藍眸像是兩個極端。
她又重複了一遍:“你覺得,我的結局是什麼?”
花山院鶴歸沒等他說話,就輕輕笑著說:“也許人們會接受這個瘋狂的世界,會接受他們的安危掌握在一群天生神力的咒術師手中,但是,他們不會接受一個輕輕鬆鬆就能顛覆世界的不老不死的怪物。”
怪物。
這個詞有些刺耳。
但花山院鶴歸早已接受了這個事實。
在那段模糊不清的日子裡,她的父母說:我們愛這個孩子。
於是他們給了她精致的符合人類審美的容貌,給了她長生不老的身體,給了她無所不能的能力。
最後詛咒她一輩子都不得解脫。
愛是詛咒,花山院鶴歸是從詛咒中誕生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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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山院鶴歸在宮城的日子很平淡。
送影山飛雄離開去上學後就去探望影山一與,然後傍晚陪日向翔陽打排球。
影山飛雄漸漸也習慣了家裡這個人的存在。
他們偶爾也能坐在一起說說話。
“下周是全國大賽的預賽,你要去看嗎?”
花山院鶴歸停下敲電腦鍵盤的動作:“好啊,我一定會去為你加油的。”
影山飛雄瞥了眼電腦屏幕,就被那上麵大片的英文弄得頭暈眼花。
花山院鶴歸注意到他的視線,轉過頭看著他,微笑說道:“影山很好奇嘛?”
“不,一個詞也看不懂。”
“誒?你的英語不好嗎?”
影山飛雄眨眨眼,露出了幾乎視死如歸的表情:“那種東西,怎麼可能是日本人學得會的啊。”
花山院鶴歸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她將落在臉側的頭發挽到耳後:“我還以為你是個學霸,畢竟長了一張看起來很聰明的臉。”
“怎麼能用長相來評價一個人的學習啊!”
影山飛雄看起來很凶。
或者說,他大多數時候都看起來很凶。
但是花山院鶴歸已經先入為主認為他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了,所以覺得他這個樣子還挺可愛的。
於是她也是這麼說的:“影山這個樣子很可愛哦。”
影山飛雄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他“啊”了一聲,隨後反應過來,瞪大眼睛:“為什麼要用可愛來形容我?”
他藏在黑色發絲下的耳朵有點發熱。
花山院鶴歸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抱著電腦起身:“乖孩子該睡覺了,明天再上一天學就是周末了。”
影山飛雄木木地應了一聲。
花山院鶴歸走到樓梯口,還見到那個孩子坐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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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花山院鶴歸從醫院出來後,還是正午,她沒有去吃飯,而是沿著街邊建築投下的影子一路漫步。
路上人不多,因為到了飯點。
她在一個中心街區的花圃前站定,看著裡麵蒼翠的葉和豔麗的紅花,想著還是回家吧?
一轉身,和一個人對上視線。
“…阿鶴。”
對方笑了,抬手打了個招呼。
“誒…?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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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一個拉麵館坐下,花山院鶴歸開口問:“傑的工作都完成了?”
夏油傑支著臉,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差不多吧,已經和之前的幾個詛咒師建立了聯係。”
花山院鶴歸點點頭:“真是辛苦你了。”
“從來都不辛苦,畢竟阿鶴要比我辛苦得多吧?我再不努力,就要追不上你的步伐了。”
“不過,傑在宮城有任務嗎?為什麼來這裡了呢?”
“伏黑夫人說你在這裡,我們好久沒見了,我很想你,所以就來了。”
他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仿佛這是什麼理所當然的事。
因為想見,所以相見。
放在彆人身上會有很多曖昧氣息,但是對於夏油傑和花山院鶴歸來說,他們的關係早已達成了某種特殊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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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表白就能做那些很親密的舉動,如果是放在平常人身上,會被當做怪人吧?
但好在,他們都有咒術師那種超出常人認知的身份。
花山院鶴歸在幾百年前就再也沒有和任何一個人確認過任何關係了。
因為所有人對她來說都是很短暫的一個插曲,她也許隻是新學習了一項技能,或者接手了一個新的項目,昨日的少年就會變成老者。
這是不公平的,她不喜歡悲春傷秋,更不喜歡被一段關係困住腳步。
所有人都在向前走,她不想被留下,不想成為舊時代的遺物,於是她不斷學習,不斷融入社會。
她始終孤身一人,但所有人都會圍繞著她。
夏油傑形容不來,因為他覺得他和花山院鶴歸的關係不是什麼星星和月亮,更不是行星和衛星。
她是一棵永不枯萎的樹,而夏油傑也好,五條悟也好,隻是乘蔭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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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說是約會,其實除了夏油傑為花山院鶴歸買了一束玫瑰,此外毫無浪漫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