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
“我不想做了。”
說完這句話,她轉身就走,走出幾步又停住,回頭看他們,
“還有,合同裡麵沒有哪一條明確要求我出來斬妖除魔的,是你先違規,我不要你的違約金,”
她頓了一下,
“我隻求你放我走。”
自從離開“算卦”,薑貝子的生活回歸了平淡,徹底過上了“四點一線”的生活——薑貝子每天食堂,宿舍,教室以及兼職的地方忙的團團轉,日子照著她的節奏過得飛快,日曆像是落葉一樣一頁頁被撕下去,
正如往常每一天都平淡的日子,薑貝子在兼職的地方接到了奶奶的電話,
她將手中的東西放下,接聽甜甜的喊了聲奶奶,
可是奶奶在電話那端緊張的喊了聲,
“乖乖,你快回來吧,你爺爺他……”
電話另一端傳出來奶奶抽泣的聲音,薑貝子也慌了,
“彆急彆急奶奶,您說清楚一點爺爺怎麼了,我現在立馬回去。”
學校離家不遠,車程兩三個小時就已經到了家門口,薑貝子慌亂的從車上下來,心臟不受控的在胸腔裡亂跳,腦子裡滿是奶奶對她說的那句“你爺爺——中邪了”。
她不敢承認。
但她第一個想到的是遲宥和沈榆。
她曾見過他們的術法厲害,所以麵對這種邪靈作祟的時候她知道他們一定能擺平。
看著手機上那串熟悉的號碼,她又不敢撥回去,
不是怕尷尬,是因為她沒什麼臉皮打。
她當時說的話過於偏激和絕情,其實站在遲宥的立場上想的也應該是她這邊有鹿川年護著,所以也能保她平安,可當時她滿心滿眼都是埋怨他將她置於死地。
等等,
——鹿川年?
她驀然低頭,瑩白透亮的玉鐲子正懸在她手腕上,
但她並不知道該怎麼樣將他喚出來,隻能抱著試試的態度晃動鐲子,又喊他名字,可是小聲喊了半天也沒有什麼作用,
她歎了口氣。
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期待著什麼。
過去的時間太久了,久到她都要以為那場經曆隻是她做了一場大夢罷了。
感到有人輕推了她一把,她回頭看,是同村的,按輩分來說,她該喊聲二叔,
“薑閨女,你剛回來嗎?怎麼還在這站著呢?快快快,進去看看你爺爺!”
她點頭,語速匆匆,
“二叔,聽奶奶說,我爺爺他是中邪了,請道士過來做法了麼?”
他將她往屋裡引,
“請啦,昨天就請了一個,明顯就是騙子啊!跑過來亂跳一通,還說什麼……說你爺爺什麼壽命隻剩下兩個月哎呀亂七八糟的,不光最後什麼屁用都沒有,還氣的你爺爺病的更重了,從昨天晚上到今天還沒睜過眼呢!那個畜生!”
薑貝子心裡一沉,聽那人說的話多少有些晦氣,霎時心裡隻覺得惱火,但還是強壓著情緒繼續說,
“他胡說八道的,都不用聽。”
二叔像是沒察覺她的情緒,隻是自顧自附和著又罵了幾句。
裡屋的人不多,薑貝子皺著眉進了屋子就看向爺爺躺的床,
“奶奶我回來了,爺爺醒了嗎?”
“乖乖,你回來了啊,”
奶奶一看見薑貝子就拉住薑貝子的手,這麼一牽起來才猛然發覺到奶奶的手心裡出了滿滿一層冷汗。
她儘量穩定住自己的情緒,壓著聲音平和的問,
“沒事兒奶奶,你彆擔心,爺爺一定會沒事的,爺爺從昨天到現在醒過嗎?”
奶奶轉過身去看,悄悄抹了一把眼淚,
“沒呢,你爺爺他……睡了很久了。”
她保持條理清晰,
“怎麼不把我爺爺送醫院,在家躺著也不是回事,估計不是碰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而是爺爺有其他事呢?雖然平常爺爺身體好,但說不準……”
奶奶看著直挺挺躺著的爺爺,欲言又止,半天也沒說出什麼話,隻是不停的擦眼淚。
“奶奶,”
薑貝子蹲下去,手疊在奶奶那冰涼的手上,耐心問詢,
“您實話跟我說,您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您怎麼知道那是中邪,爺爺他到底遇見什麼事了?”
“我……”
“是被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
一道熟悉的清朗聲音橫插進來。
薑貝子登時背脊僵直。
有一瞬間她甚至不敢回頭去看。
在她旁邊的二叔站起來問,
“你們是哪位啊?”
“遲宥。”
“沈榆。”
兩道聲音摻在一起齊刷刷響起來。
二叔單刀直入,大咧咧開口,
“你怎麼就知道他爺爺是被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昨天來的那個也這麼說,我告訴你們,你們沒有什麼真本事就趁早滾出去,昨天那個不僅一分錢都沒拿到最後還是被我們罵出去的。”
劉姨聽不下去,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