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誠公主府邸,
堂屋內一片靜悄悄的,
隨著裘良的離去,隻剩三人在座,蔣子寧也是心中一寒,洛雲侯竟然如此囂張跋扈,全然不顧天家公主顏麵,但是謝成卻是京營將領,實在不能參與,心底更是驚訝,
都在傳洛雲侯接管了京營大軍,沒想到是真的,此番過後,不知陛下為何如此安排,但也不能真的坐視不管,隨著殿外一聲慘叫,真的動手了,一咬牙,起身拜道;
“末將參見侯爺,侯爺,雖然謝成罪有應得,但今日,乃是永誠公主府喬遷之喜,多少也是喜慶的日子,哪有登門做客,再打客人的意思,就算是處罰,也該回營處罰才是,如此這般摸樣,落人口實兒。”
嗯,倒也說得不錯,自己好像做的過了,本是請自己喝酒,自己這一番動作,算是像來砸場子的,
“說得好,殿下勿怪,倒是臣逾製了,”
招了招手,指了指外麵,
“讓他們停手,告訴謝成,剩下的鞭子記著,讓他處理傷勢後,立刻回營整訓。”
“是,侯爺。”
眼見著親兵出去,外麵慘叫聲也沒了蹤跡,蔣子寧也鬆了口氣,倒也覺得侯爺明事理,不過此地不宜久留,轉身對著主位上的永誠公主施了禮,
“殿下,酒席也用了,賀禮已到,臣就此告退,”
又對著洛雲侯示意,這才緩緩退了出去,瞧見門外的謝成,挨了三鞭子,已經疼的流了眼淚,見到謝成還想哀嚎,趕緊上前捂住嘴,
“謝兄,抓緊回去,莫要出聲。”
謝成含著淚水,點點頭,這是出門沒看黃曆,這個煞星怎麼來了,一步一咧嘴,隨著蔣子寧往外走去。
殿內,
不到一炷香的時辰,眼看著人一個個離去,永誠公主莞爾一笑,
“哎呀,還是洛雲侯威風,本宮府上,好不容來了兩三個貴客,這飯還沒吃完,就被侯爺的威風所逼迫,逃之夭夭,也不看本宮的麵子,願不願意了。”
俗話說,絕色佳人,一顧傾城,此時換了樣貌裝束的永誠公主,雍容華貴,袍服下溫潤的豐碩,僅僅包裹的凸顯,瞧得張瑾瑜,又有些口乾舌燥,趕緊抿口茶水,
“殿下莫怪,本侯不過是訓斥於他,不知輕重的人,不處罰,難以服眾,既然酒宴散去,臣就告退了,”
張瑾瑜現在想來,也覺得不妥,孤男寡女留在這,萬一再像以往的那樣,怕是忍不住啊,
眼前的人再漂亮,那是有駙馬的人,萬一駙馬躲在哪個角落,忽然蹦出來,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洛雲侯且慢,怎麼,本宮就這麼惹你嫌棄,剛來就走,飯還未吃,來人上啊,上菜,”
“是,殿下,”
鄒曉應了聲,而後讓伺候的丫鬟下去端菜,周瑩則是起身,慢悠悠過來,徑直坐在洛雲侯身側,類似於桂花香味傳來,甚是好聞,
“殿下,臣這不是犯了小錯,沒臉待了,萬一駙馬誤會,臣怕是渾身長了嘴,都解釋不清。”
往後挪了一下,誰知,永城公主直接貼身過來,半個身子都靠在身上,柔軟的觸感貼的真實,張瑾瑜倒吸了一口冷氣,真大,
“都說洛雲侯天不怕,地不怕,還怕本宮一個小小女子,賀駙馬心胸寬廣,留在封地管著公主府,並未跟來。”
看似是解釋,卻聽不明白,那賀駙馬心胸能有多寬廣,頭上做個綠王八不成,不說京城那些言官,就是勳貴老一輩,還沒死完呢,
“殿下,賀駙馬心胸寬廣,到底有多寬,臣不知曉,也不想知道,但是臣告訴殿下一件事,現在京城可不是以往的時候,時境變遷,總歸是要小心一些,”
把胳膊往外推了推,誰知一片柔軟之地,好像錯了地方,隻能遮掩尷尬,又道;
“殿下,明日晚,燕春樓詩會,殿下可要小心一些,聽說殿下也是一同前往?”
“哼,自然是要去的。”
周瑩滿麵羞紅,剛剛被推了回來,那碰觸的地方,一股異樣的感覺,明日,明日不就是姐姐準備的詩會,如何要小心,
“公主記在心上就成,今日本侯不勝酒力,這就告辭了,”
張瑾瑜眼見著殿下沒聽進去,也沒解釋,又囑咐一聲,起身掙脫,人就往外走,
這時候,周瑩並未阻攔,抿嘴一笑,看著自己身上的香囊,掛在洛雲侯的腰間,
“鄒曉,不必上菜了,讓人收拾一下,本宮回去沐浴,”
“是,殿下,那洛雲侯”
鄒曉想提醒一番,卻被周瑩攔著,
“該知道的事知道了,不要說。”
“是,奴婢明白。”
主仆二人打著啞謎,
屋外張瑾瑜實在是有些勞累,上了馬車後,匆匆讓人趕著馬車回府,
此時,
天色已經過了晌午,
臨近傍晚,
京南林山郡北側,
官道上的岔路口,王子騰所部兵馬,已經找到高處,暫且安營紮寨,左右兩翼步軍,在前頭警戒,直到此時,大營暫且初具規模,拒馬營帳,還有圍欄,都已經立下,
中軍大部分兵馬已經入營,從此地,到林山郡城,不到兩個時辰,
而林山郡城下,
廝殺聲傳的甚遠,
鮮血浸透了城牆,僅僅是兩日血戰,地麵上已經鋪上了一層,厚厚的屍體,城上,疲憊不堪的守城甲士,歪七扭八的躺在那,
原本督戰的寇子敬,也已經命令督戰府軍精銳,拚殺上來,
“大哥,今日他們竟然已經攻殺四次,全無半點停歇,難道是瘋了嗎?”
寇子敬根本沒想到,那些幾乎手無寸鐵的流民,也衝了過來,悍不畏死,以至於,他們的士兵,砍殺的手都顫抖不已,同歸於儘者不知凡幾,一日的時間,守城軍士,損耗極大,
一日內,
幾乎傷亡過半,雖然城下密密麻麻的屍體,都是太平教的人,但一看城上,宛如敗軍一般的士兵,再也忍不住抱怨。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距離太陽落山,還有一個時辰,對麵的,又開始動員了,你把府軍留下,去內城,稟告殿下,再調兵過來,擋住這一波,明日裡,怕是撐不到晌午的時候,就怕太平教的人,有了異心。”
新軍將領吳世明,從心底都不信這些邪教匪徒,什麼太平教,這些套路還不都是白蓮教用過的那些,太子還不如直接南下擁兵自重,
“知道了大哥,多保重,賊軍有沒有異心不知道,北麵的朝廷大軍,應該是跑不了了,太子的計劃,也就成了。”
寇子敬往北望了一眼,隱約看到些模糊景色,還沒回頭,城下,就傳來淒厲的號角聲,賊軍流民,又開始黑壓壓衝了過來。
“全軍聽令,繼續守城,弓箭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