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奏折存了死誌(2 / 2)

武皇明知故問一般,出言安慰,惹得鐘玉穀紅了眼,

“謝陛下關心,臣以後記著了,剛剛是臣不小心摔了一跤,”

倒也隻趣,禦史的人要是都這樣,朝廷就安穩了,

撇了一眼李首輔,依舊坐在凳上,微微閉目養神,老態龍鐘的樣子,也不知真假。

“說吧,誰上的折子,什麼事?”

“回陛下,敲登聞鼓的人,乃是寧國府,城外玄真觀的觀主賈敬,此人一身道袍,扮作方外之人,臣問他有何官職,能來此敲鼓,他,他,竟然說,說。”

鐘禦史支支吾吾,結巴的說不出來話,

武皇坐在龍椅上抿著嘴,問道‘

“說,他說什麼了?”

周世宏也好奇,登聞鼓都是有官職或者有爵位的人,才能去敲的,賈敬,修道多年,爵位也傳了下去,官位,好像也沒有,如何敢作敢為呢,

隻有首輔李崇厚,眯著的眼半睜開,心中暗道,賈敬來了。

“回陛下,賈敬他竟然說,乃是忠義親王的陪讀,並且掛著翰林院的職位,不曾沒有官職,臣查了一下,當時候賈敬陪讀時候,曾經任職東宮太子洗馬,翰林院主修也有登記,”

也不知是著急,還是慌亂,竟然把東宮太子也說了出來,說完好像是反應過來,立刻跪在地上叩首,請罪道;

“陛下,臣失言,請罪,請罪。”

不說武皇臉色難看,就算是看熱鬨的李首輔,也不由得驟起皺紋,無用之人,話都說不好,再看禦史大人,額頭上都見了紅,無奈,李首輔隻能出言攔著,

“行了,彆磕頭了,遞個折子,哪有那麼多事。”

輕聲嗬斥,讓還在叩首的禦史大人,停下動作,小心翼翼瞧著陛下,

隻見武皇摸索著桌麵,點點頭,

“起來吧,折子呢?”

“謝陛下,謝首輔大人。”

禦史鐘玉穀,戰戰兢兢起身,把賈敬的折子雙手奉上,‘戴權’走過來,把折子拿了,給陛下送了過去,瞧見熟悉而陌生的字體,心裡倒有些酸澀之感,

“陛下,”

“嗯,”

周世宏倒也並未多言,接過折子,翻開,一手的好字,筆鋒淩厲,但又顯得溫潤無比,而且,更有一種韻味在裡麵,難道說這就是道家的靈氣不成,

著眼

去看,

隻見賈敬所寫的奏折,無非是請罪的事,雖然句句不含求情之說,但是句句在求情,最後一句,尤為感慨,

“敬呈陛下,叩謝天恩,舊臣賈敬請奏.陛下,舊臣知道,許些事是舊臣的過錯,今日方才提出,曾任東宮太子洗馬,無非是要說,太上皇之錯,錯不在忠義親王身上,不管如何辯解,史書都會一一記載,修道無非是修心,但是舊臣的心已經為朝廷儘忠了,對得起朝廷,對得起君父,舊臣無愧於心,今日來,拜見陛下,問安太上皇,舊臣賈敬,叩首!”

武皇臉色陰沉,瞬間想到忠義親王是不是還活著,但是想想也不對,有那一日,太子自焚東宮,餘下的人儘人皆知,屍體都拉去下葬了,如何會還活著,至於太上皇的錯,何人敢說,認了錯,自己的皇位,豈不是也錯了,

“哼,看來,賈敬這些年,修的道,也沒修好,讓他滾回去,繼續修道,寧國府的事,照舊,”

“是,陛下,”

禦史鐘玉穀應了聲,趕緊起身回去傳陛下旨意,

武皇尤為氣不過,想起忠順王的話,極為警覺,把折子扔進戴權的懷裡,

“看看,都看看,賈家還是那麼狂妄,看完再給李首輔瞧瞧,這些,能是他一個臣子能過問的嗎。”

陛下發怒,讓二人不解,既然是求情,怎會激怒陛下,戴權趕緊翻看奏疏,最後幾句話,

豈料那麼膽大妄言,此事不就是掀開朝廷傷疤,如何敢呢,疑惑間把奏折送到李首輔手上,

卻見李崇厚,不慌不忙的打開折子,望了一眼,是賈敬的字,不過看的折子,彆人都是自上而下,而李崇厚,卻是從後往前看去,品讀完之後,

立刻合上折子,大聲喊道;

“快,派人去把賈敬帶進來,如有反抗,立刻逮捕,萬不能讓他衝動。”

一聲大喊,

讓身側戴權一愣,不明白首輔大人是何意思?

“首輔大人,這是為何,”

“哎呀,陛下,賈敬的奏折寫的雖然簡潔,但是內裡之意極為剛烈,賈敬雖然是科舉出身,但畢竟是武勳之後,血氣尚在,折子上寫的婉轉,可是忠義親王早已經結案,其餘眾將幾乎死傷殆儘,就算是靖南侯蘇元奎,當夜也未走脫,隻有幾個文官陪讀存活於世,後來,這些人統統自儘於太子府,隻有賈敬出城修道,如今,折子裡麵有了抱死之意,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李崇厚說的再明白不過,這賈敬來的不是時候,而且心存死誌,萬一真的鬨出了大動靜,驚擾勳貴,王子騰還在南邊,

此事,萬萬不可大意,陛下下的旨意還是操之過急了,但是轉念一想,洛雲侯在恩科,王子騰能南下,這個空擋,盧文山和顧一臣不會放過的,他們二人聯手,寧國府如何扛過去。

聽聞李首輔的解說,武皇臉色大變,倒是沒有想起這般的事,瞧著還在發愣的戴權,立刻吩咐道;

“還愣著做什麼,快去叫人把人截住,把賈敬帶進來。”

“是,陛下,老奴這就去,”

戴權心中一慌亂,一個踉蹌,到了門外,急忙安排小雲子帶人追了上去。

卻不知,

禦史鐘大人,因為害怕,想趕緊把事情了結,出了養心殿的院子後,

就開始一路小跑的往午門外跑去,有些圓潤的身子,此時也不累了,一身朱紅色朝服,繡有雲龍紋飾的官袍左右搖擺,寬大的衣袖隨風擺動,

一臉的汗水不說,額頭上紅印清晰可見,急匆匆穿過走廊,順著台階,直奔宮門而去,

身後,

小雲子帶著人,緊緊追了上去,可是出了院子,四下一望,就沒了禦史大人身影,身後的小黃門問道;

“公公,這人跑得那麼快,一下子就沒了影子,還追不追?”

“廢話,當然追了,分兩路去城門外,都給雜家急著,誰落在後麵,就彆怪本公公回來責罰了,”

小雲子著急,一巴掌就扇了過去,而後,眾多太監也沒了形象,撒開步子,就開始追了上去,見到人都追去了,自己這才快步跟上,

說來也巧,

昨幾日,雨天不停,今個卻豔陽高照,

快到晌午時候,

出來吃飯喝茶的人就多了起來,午門外,雖然百姓不得入內,但是對麵寬敞的街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也不知是誰傳的,

說是道家方士,有冤屈,前來敲鼓,又有人傳言,這是皇上請的修道高人,還有人傳言,說是修士帶來了仙丹妙藥,祈求封賞的。

反正說什麼都有,看熱鬨的人是愈來愈多,

酒肆二樓,依舊是圍著三人,坐在那吃著喝著,瞧著麵色,都有些熟悉,隻是一開口,就暴露了身份,

“福兄,你看那個人是誰,還真的是有仙丹上供給陛下不成。”

吳王世子周良浩,伸著腦袋往外看去,模模糊糊一個人影也看不清,不過那一身道袍可假不了。

坐在東麵上首的宋王周業文,冷哼一聲,念叨;

“哼,也就騙騙你,要說修道,也是太上皇,咳,那邊用,怎麼可能是坐著的那位,再說了,京城沒新鮮事,穿道袍的那個人,是寧國府賈敬。”

眼神還有所懷疑,這事,你小子不會不知道吧,

被王兄這麼盯著,吳王世子周良浩,瞬間紅了臉,

好像還真不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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