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盆冰水,將群臣的怒火給澆滅。
站在群臣麵前的,可不僅僅是朝廷的大理寺正卿,還是江湖上的清源劍君。
站在宗室之列的朱無視看著楊清源,眼神愈加複雜了。
如此年輕的法天象地境,真武一脈,真的不可以常理度之。
沒錯,現在的楊清源已入法天象地之境,原本可以水一章的劇情,就被這麼一句話帶過了。
就在今日,法天象地,邁步而越。
“諸位,先行祭禮吧!”
朱瞻坤已經死了,楊清源也得給他一個體麵,即便是昏君,那也是大周的國君。
原本暴怒的群臣就這樣,前往朱瞻坤的停靈之處,拜祭。
和皇城之中的沉寂局麵不同,神都之中,已經漸漸恢複了昨日的生機。
上午的戒嚴解除後,街麵上已經安靖。昨夜因為兵變而渾水摸魚,趁火打劫的潑皮、流氓、潰兵全部都被六扇門和巡防營的抓走。
各處坊市的商販們開始像往常一般開門做生意,做工的人們出來找活兒。伴隨著漫天飛舞的流言,京中百業按照其巨大的慣性在陽光中徐徐複蘇。
對於百姓們來說神都中的權力變更,距離他們太遙遠了。無論是誰當權,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曹雪陽在神都外城東北的禦林軍巡防大營中,正眺望著皇城方向。
她雖然是女兒之身,但也曾指揮數萬大軍,縱橫萬裡,破敵酋於陣前。胸納山巒而麵如平湖,有上將之資。
隻是此刻曹雪陽的心中卻滿是焦急和擔憂。她在關注皇城宮中的局勢發展。
曹雪陽,包括其他追隨楊清源起兵的人,並不是為了造反。
奉天正法,還複清白,才是他們的目的,是因為朱瞻坤倒行逆施,濫殺無辜,殘害忠良,逼死了於延益。
他們從沒有想過要動搖大周的根基,使得山河飄搖。
軍務之事,曹雪陽可以助楊清源一臂之力,但朝爭政治,曹雪陽卻絲毫幫不上忙。
……
宮城之上,有一個黑裙白靴,玉簪挽發的女子。
柳望舒似乎特彆喜歡這一身素雅的打扮,在她身旁站著一個粉凋玉琢的白毛小蘿莉。
她們二人都是洞玄境中少有的高手,但是此刻也能在這裡乾看著。
楊清源接下來要完成兩件事,都不是用劍和拳頭能做成的。
一、證明起兵的合法性,弑君的合法性,使得他不得罪責於身。
二、在完成第一條情況下,將十三推上帝位。
這兩件事何其難也!
她們幫不上忙,隻能在這裡看著楊清源獨自一人。
時至正午,百官已經拜祭完朱瞻坤的遺體。
但大部分人並沒有離開,而是依班次而列,在含元殿中等待大老宣布事情真相
天子朱瞻坤是怎麼死的?!是誰動的手?!
天不可一日無日,國不可一日無君。新帝的人選是何人?!何時登基?
隨著時間的推移,官員們開始交頭接耳時,特彆是中下層的官吏,各種小道消息漫天亂飛。他們與大老不同,隻知道是發生了兵變,具體的情形,他們並不清楚。
監察禦史,整肅朝儀,但現在卻沒太大的效果,完全止不住殿內的議論之聲。
含元殿內,錢大學士、長孫大學士、孔大學士、大九卿、六部侍郎、開國四王等一係列大老站於班次的前列,神情各不相同。
隨著楊清源踏入含元殿中,聲浪沸騰起來了。
“賊子!你還敢此地?你有何麵目,麵對太祖太宗?!你這殺害天子的凶手!滾出去!”
都察院右僉都禦史陳進儒開口罵道。
他的話,立刻引起了一眾清流言官的響應,
“滾出去!”
“滾!”
這個滾出去,不僅僅是滾出含元殿,更是要楊清源滾出大周的官場。
人聲鼎沸,好像所有人都是正義之士一般。
在滿殿的聲浪中,陳進儒快步上前,走到錢牧謙、程青鬆和長孫輔機的身側,問道:“院正!兩位大學士,你們意下如何?”
這其實就是在逼迫三人表態。
除去孔勤禮這個剛剛被朱瞻坤同意參與到政務當中的東閣大學士外。
文淵閣大學士錢牧謙、文華殿大學士長孫輔機、都察院正,右都禦史程青鬆這三人就是文臣之首。
即便是吏部天官,趙艋軻也要遜他們一籌。
現在清流想要嚴懲楊清源,自然需要得到這三人的支持。
長孫輔機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處境,並沒有開口。
程青鬆也沒有表態的意思,唯獨文淵閣大學士錢牧謙緩緩開口道,“國喪之後,本官即上書致仕回鄉。”
這是錢牧謙的態度,潛台詞就是,他並不想插手懲處楊清源的事情,要懲處你自己去,彆拉上我!
錢牧謙是禮部尚書,文壇盟主,主考科舉多年,門生故吏無數,同時又是越揚兩黨的領袖。他的話是極有分量的,他一開口,滿殿的文臣們都安靜下來。
這是他的威望。此刻在含元殿中,近三成的文官和錢牧謙有斬不斷的關聯。
麵對清流文官的聲討,武勳集團大部分俱是冷眼旁觀。
唯獨舊武勳集團之中反對派的部分人開口聲援。
反對派的領袖人物,普定侯陳環和東川侯胡斌一死一擒。
接下來在反對派的麵前有兩條路,一條是死磕到底。現在聲援的就是這些人,他們希望能借助文官集團的力量,來打擊楊清源。
另一條路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感覺抱楊清源的大腿。
舊武勳集團中,大部分人都是俊傑。他們有祖上的爵位,雖然錢不多,但是至少吃穿不愁,誰當皇帝不是當呢?!
而開國四王這一級彆的,除了中山王府都打算冷眼旁觀,他們隻要不謀反,爵位就在這。
至於新武勳集團,拜托,那些都是跟著楊清源造反的人,楊清源就是新武勳集團的領袖人物,難不成自己來反對自己嗎?!
見無法從文官集團的大老之中取得支持,這位右僉都禦史又聯合自己的本家刑部侍郎陳文廷將主意打到了皇室的身上。
“王爺,您意下如何?!”
兩人聯袂走到朱無視的麵前,問道。
朱無視雖然不是宗正,但他執掌護龍山莊,聲名遠播。
而老宗正臨淮郡王因為年事已高,抱恙在家,今日沒有出現在這裡。
朱無視的臉上此刻儘是悲痛之色,“本王看著大行皇帝長大,現在皇帝駕崩,本王悲痛欲絕,本王實在沒有心思考慮這些,兩位大人若是有意,可以去詢問臨淮老王爺!”
說完之後,朱無視就陷入了悲痛的沉默之中。
陳文廷和陳進儒人都傻了!這些都不是他想們倆要的答桉,兩人目光轉動,還想要繼續問其他大老。
而此刻翰林院的班列之中,一個身影赫然出列,顯得和市儈的二陳不同。
新科狀元宋問嚴完全看不慣這兩人的行徑,遮遮掩掩,畏首畏尾,不過是一死而已,又有何懼。
宋問嚴走出來,高呼道:“諸位若是一腔熱血未冷,且我來。今日斷不可令楊清源此獠有篡位謀逆之舉!
”
宋問嚴是真正的清流風骨,就像藍星上的明朝大禮議,楊廷和之子楊慎振臂高呼。
國家養士一百五十年,仗義死節就在今日。隨後有大批的文官跟著楊慎跪在左順門勸諫嘉靖皇帝。
宋問嚴的話也打動了一大批人,不管是不是為了公理與道義,但總歸是一大群人跟在了宋問嚴的身後,站到了楊清源的身前。
ps:作品相關解釋了一下時間線,從沒有圓不回來,我一直按這個寫的,有不理解可以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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