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鱗甲閃爍的明軍騎兵,高調地衝進了這個圍殺的獵場,展現在數以千計的士兵麵前。他們馬不停蹄地,衝著被圍在河畔的虎賁衛處衝去,隻見這群騎兵最排頭的為首年輕禁軍校尉高聲叫道。
“大明禁衛精騎在此!賊人休走!”伴隨著震天的馬蹄聲,伯生帶領著手下僅十七個騎兵,風馳電掣地瞄準圍攻虎賁衛的流寇衝去。他們所有人壓低著身子雙腳踩著馬鐙夾著戰馬的肚皮,像一支利劍般俯衝了過去。
伯生雙手緊緊攢著小滿的馬鬃,整個身子貼在馬背上。他較輕的體重和緊實的肌肉,可以很好地中和馬兒全速奔襲的顛簸,而他的目光專注地緊盯著前方的包圍圈。
作為一馬當先的騎兵隊長,他不斷調整著這支騎兵小隊的衝鋒角度,力求一擊畫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將敵軍的陣型擊潰。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條官道上,會一次湧現出了如此之多的賊兵。但他並不害怕。因為先前通過偵查得知,這近千人的流匪中,既沒有騎兵也幾乎沒有弓兵,無法形成槍陣來限製騎兵的衝擊。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的騎兵小隊就如同進了耗子國的貓,任誰也抓不住。
於是在“碰”的一聲巨響之後,兩邊拔河隊的其中一隊,仿佛被一隻大貓衝入了場子給掀了個人仰馬翻。
在這瞬間緊繃的平衡已被打破,韁繩終於被虎賁衛拔了回去,勝負已分。
“呈現在!將士們隨我殺退賊人!”虎賁衛長劍前指,帶領著虎賁槍兵和騎馬儀衛從伯生給他們撞開的巨大缺口衝殺了出去。
一時間流民破陣,虎賁的長槍如同雨點一般從兩翼刺來。殺的手上隻有短器的流民無法招架。
而在正麵,沒有了流民衝鋒的合力壓製,虎賁盾兵的虛環銅刀也重新掏了出來對著麵前的賊人,就是一頓放血。
流民的兩隊兵馬土本瓦解,敗如山倒。隨著伯生迂回而來的第二次衝鋒之後,徹底的潰敗了。
兩軍廝殺中,伯生一眼看到,離他不遠的正在揮劍殺敵的虎賁率。眼見此人盔甲華麗技藝精湛,伯生自然知曉他是指揮官。於是他催馬而去,一路上揮著虎爪般迅猛的柳葉刀,砍殺了兩人之後大聲問道。
“本官是羽林衛禁軍總旗伯生,受北鎮撫司之命守備通州道。閣下是哪部人馬?”
“我部是奉陛下之命,護衛東華郡主的虎賁衛,我乃虎賁率南宮思。多謝閣下率部相救。”虎賁率南宮思聞聲也拍馬而來,半道他也隨手殺死一人。
“虎賁率!目下賊人眾多你我無暇寒暄,請你立刻將所部,全部騎兵暫且交由我指揮,這是兵部批文。”兩人並肩作戰,在砍殺的間隙。伯生伸手入懷扯出一張紙拍在南宮思的胸口,隨後立馬揮刀向身旁的賊兵砍去。
啊?他怎麼說了我要說的話?忙亂中虎賁率南宮思聽聞伯生此言,大為吃驚。
剛才如果沒有聽錯的話,這個看臉看身材明顯年齡比自己小不少的校官,是正七品總旗吧。
自己可是正四品的武官,整整大他三級,況且他手上的騎兵還沒有我的多呢。
他怎麼敢把我的騎兵要過去他指揮?驚奇之下,他抽空把伯生遞過來的兵部批文甩開一看,上麵大致寫著。
“令,正德十二年七月二十九日至八月二十日間。所有經由通州道的部隊,如遇敵襲皆由禁軍總旗伯生總製至退敵止。”批文最後蓋有兵部的紅戳。
虎賁率擰巴著臉思來想去覺得,這命令八成是針對某些衛所兵或者驛站兵的吧。
那是怕他們打起來的時候,無人統籌才下如此命令。按照慣例戰場之上各部兵馬還是由品級最高的武官來總製的,這個年輕校尉多少有一點,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意思。
“閣下不知道這轎子裡麵的是東華郡主?”虎賁率南宮思在戰場上吼著怒道,若不是剛剛被這個年輕人所救,他也絕不會說得如此克製了。
“知道!剛剛你不是說了嘛。”伯生吼著回道,他可沒想那麼多。
上麵不是寫得清清楚楚嘛,難道這個人還不歸兵部管不成?他持刀揮砍的同時,他抬頭望見遠處的賊寇陣中,發現他們已有變動。
於是他扭頭衝著虎賁率,帶著怒氣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