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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和熾觴若是發現了什麼,定會有所行動,目前他們對喚玶和玦哥之事肯定一無所知。”
盛鈞儒用折扇抵在下巴上,突然想到什麼,拍打了下自己的腦袋。
“遊雲歸!他逃跑的時候趁亂拿走了喚玶的屍骨。”
“當時喚玶的屍骨已化為乾屍,尋常人是無法一眼分辨的。”
大柯繼續盛鈞儒的話分析。
“遊雲歸不同,且不說他是喚玶的師父,他身懷仙術,分辨一具屍體也不是什麼難事,況且,我也想不到其他人有什麼非要奪走喚玶屍體的理由。”
“他要一具屍體作甚?莫不是找證據向我們西州發難?”
大柯望著盛鈞儒擔憂的神情隻是搖了搖頭,依舊保持著冷靜。
“若是尋仇,他當日便可指著喚玶的白骨向我們討要說法,可他卻偷偷將其帶走……”
“我想,他並非遷怒於西州,也不在乎對喚玶父母的交代,或許,還有些彆的目的——隻是我們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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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犀之眼入口處的那座陋屋前,二人相向而坐,表麵風平浪靜。
遊雲歸沒有動麵前的茶杯,隻是笑望著對麵之人:“子箋,彆來無恙啊。”
“我想我們之間,並沒有值得寒暄的情分。”
名為子箋之人著一身素衣,發髻上紮了一支樸素的竹簪,耳垂上的小洞若隱若現,卻未戴任何墜子,也無其他的配飾。
透過衣領可以望見他瘦削的骨骼和蒼白的肌膚,眼角的紅是他渾身上下唯一的血色。
他一開口,便牽動著脖頸的經絡,青筋分明,而聲音也輕到不可聞,隻覺那音色混著風聲越發清冷,仿佛風一吹他便支離破碎。
“但我帶來了你想等來的人。”
遊雲歸大手一揮,便見一玉袋憑空出現在旁邊的空地之上,那輪廓包裹的仿佛是一個人。
“想必西州的消息也傳到你耳朵裡了吧。”
子箋望著那玉袋遲遲不肯轉開視線,他突然跌落在地,顫巍巍地伸出手,剛想觸碰玉袋的溫度。
遊雲歸卻收了手,地麵上的玉袋又再次消失。
“你沒有保護好他……”
子箋聲音顫抖著,雙手還維持著剛剛的動作,僵在空中。
“我何時許過如此諾言,”遊雲歸冷笑一聲,“不過,我也並非不解風情。”
“我百般思慮,他最好的歸宿還是你。”
“你要什麼?”
子箋站起身,死死地盯著他,滿是恨意,卻無可奈何。
遊雲歸環顧著靈犀之眼,又望向紅著眼的子箋,笑意不明道:“你很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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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已到,少煊親自為律玦解下淨穢綾。
律玦嫌人多了要應付場麵太麻煩,而少煊也恰好跟他想到一處去。
於是兩人便一唱一和地對外聲稱,取下汙穢綾還需要靜心調理,不宜過多人在場叨擾。
房間內隻點了一盞小油燈,少煊怕他一時間還不能接受太明亮的環境。
律玦坐在書桌前,少煊站其後,雙手搭在律玦的肩上,透過鏡子望見律玦一臉淡然從容。
“怕嗎?”
律玦卻隻是輕笑,伸手反握住少煊的手,什麼也沒說。
其實少煊的心裡也是忐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