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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少煊犀利的眼神突然變得柔和。
她為律玦攏了攏被子,湊近他的耳旁輕聲道:“感情裡自有偏愛,但你也不能恃寵而驕啊。”
律玦昏迷得蹊蹺,盛鈞儒百般憂慮,尋遍西州名醫也探不出緣由和解法。
而少煊的神力隻能幫助他調節體內各種力量的抗衡,無法令其蘇醒。
“嫂子,你再想想辦法吧。”
盛鈞儒在庭院裡踱步,看得熾觴心煩。
熾觴表麵上悠閒地喝著酒,腳下卻不經意一伸腿,將盛鈞儒絆了個踉蹌。
還沒等盛鈞儒抱怨,他卻先開了口。
“少煊自己也受了傷在靜養,你不能什麼事都讓她操心吧,又要照顧你的好哥哥,又要扛你們西州的擔子,她沒這義務。”
意識到自己救人心切,忽略了少煊的處境,盛鈞儒便沒反駁熾觴,滿臉歉疚地跟少煊道了歉。
他這才觀察到少煊比剛來西州時憔悴了不少。
“嫂子對玦哥情深義重,可還是身體要緊,近來是我顧慮不周,玦哥這邊我守著便好,嫂子大可放心,先去歇歇吧。”
盛鈞儒轉頭又對大柯交代道:“讓廚房備好飯菜候著,彆打擾嫂子的清淨,濁氣之事也無需叨擾她。”
“還算你小子有點良心。”
熾觴拎起一壺酒,就想拉著少煊走。
“不用,我身體還受得住,這些事我不親自過問不放心。”
盛鈞儒還想勸,熾觴先急了。
“你身體什麼狀況瞞不過我,這些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決,況且他們也都不是廢物,有什麼要緊的你交代便是,沒必要親力親為,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這不是你的西州,也不是你一個人的天下。”
“再說律玦那小子命大,死不了——反倒是你,整天一副哭喪的樣子守在他身邊,也不怕適得其反。”
熾觴一句話招致兩個人的白眼,他舉起雙手作投降狀,話又軟了下來。
“走吧,祖宗。”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少煊心裡明白,熾觴說的也都是事實。
她的身體尚未恢複,無論是驅濁之事還是尋找神息,都還沒能實現預期的進展。
而遊雲歸的神秘威脅又虎視眈眈,她不能因為兒女私情一意孤行。
更何況她現在守在他身邊不過是一種心裡上的安慰,根本於事無補,反倒會耗費自己的神力。
到時候濁氣或其他危難趁虛而入,她無以抗擊,可就得不償失了。
“阿玦這邊有任何動靜,立刻通知我。”
“放心吧嫂子!”
盛鈞儒給大柯使了個顏色,他便引著二人離開了律玦的庭院。
見幾人已經消失在盛鈞儒的視線之中,他便急匆匆返回屋內,想看看律玦的情況。
“玦哥,玦哥你感覺怎麼樣啊?”
他早前進屋時,隱約看到律玦的手指下意識動了動,還以為他已經清醒過來,隻是怕麵對少煊,便特意想辦法將他們倆支開。
可見此情形,原來那竟隻是下意識的活動,而並非真的有了意識嗎……
正在失望之餘,盛鈞儒的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他聞聲向床榻之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