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飯桌之上,盛曦和和熾觴侃侃而談,少煊心思全在尚處於昏迷之中的律玦身上,注意力總是不集中。
而與盛曦和同時出現的場麵時,水墨夫人是慣不參與意見的左右,隻是聽自己的丈夫發表見解,偶有微笑著點頭回應,以示支持。
盛鈞儒也難得安靜——他懷有心事,自然是不想被餐桌之上的幾位人精捏住了尾巴,問個不休。
於是這頓飯便平安無事地結束了,少煊將關於濁氣的後續處理交代給熾觴,便帶著些多備的飯菜和郎中開的調理藥方,前往律玦的庭院。
她不敢一直向律玦輸送神力續命,怕力量過盛,他一介凡人無以承受。
更何況他的體內現在還有山神心臟的力量,即便暫時壓製住,也不能掉以輕心。
晚間盛鈞儒隨熾觴回到盛府,一同到律玦的門外瞧了瞧情況。
見燭光未滅,便知道少煊還不曾離開,二人便也沒進去打擾,互相道了晚安,盛鈞儒便去找阿娘聽訓了。
*
此時,盛曦和正陪著水墨夫人在書房繼續白天未完成的畫作。
估摸著時間,盛鈞儒該來了,兩人聞聲便知自己的判斷不錯。
水墨夫人將畫筆輕輕擱置在硯台上,盛曦和笑著為她斟了杯茶,讚歎道:“夫人的畫技越發精湛了。”
“胡說,”水墨夫人嗔怪道,笑著靠在盛曦和胸膛,“你知道的,心思雜亂,情緒全在畫裡。”
“我知道的。”
盛曦和心疼地抬起手摟住她,輕輕地拍打著水墨夫人的肩膀。
盛鈞儒進來時,見到的便是自己的爹娘相互依偎在書房中央的場景。
“注意影響啊,二位。”
“注意什麼影響?整座西州城,誰不知道我與你阿娘感情和睦。”
盛曦和並沒有改變自己的動作,隻是瞪了盛鈞儒一眼,繼續道。
“坐到這邊來,聽你阿娘訓話。”
“是……”
盛鈞儒扁了扁嘴,乖乖站到一旁,聳著肩,耷拉著耳朵,仿佛對水墨夫人即將開始的訓導已有了個大概。
“南北大亂,局勢不穩,我們返回西州的行程也耽誤了,本以為你坐鎮西州會手足無措,沒想到你居然還很有主意?”
水墨夫人冷著臉,一字一句道。
“你是不是自作主張命人將成箱的銀兩送去了封陽鏢局?你可知這會給西州惹來多大的麻煩?我們西州,一向是處在中立,不奉神明不信仙,你這種做法,實在荒唐!”
“阿娘,你先彆氣,我有分寸的,匿名送去不會讓雲繪宗覺察出這件事和西州有什麼關聯的。”
盛鈞儒將在心中模擬過的場景付諸現實,好聲好氣地湊到水墨夫人身邊。
“彆耍那些小聰明了,放眼望去,有誰能在短時間內迅速籌集如此多的銀兩?你以為自己匿名贈與就不會引火上身嗎?”
水墨夫人歎了口氣,對兒子的自作主張頗為無奈。
“不過是韜光養晦,等他們調整過後,你看會不會打西州的主意。”
“沒那麼嚴重吧……”
“你到底有什麼非為之而不可的理由,竟然在南北大亂後這麼敏感的時期,做出如此偏袒性的行為?”
盛鈞儒低著頭小聲嘀咕著:“玦哥……”
“你總提到的律玦?——那個孩子,近些年在西州冒頭的玉俠樂郎,究竟是何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