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門口還支著小攤,供往來的人們下棋閒聊,擦肩而過的還經常能看到幾張異域麵孔,懷揣著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在買賣。
光是律玦腳下的這條街,便人流擁擠、摩肩接踵,各家車馬交錯而過,認識或不認識的,總會熱情地打上幾聲招呼。
律玦拉著三公子,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
幾日沒有好好吃飯,心下便想先找到一家客棧歇腳,也好讓三公子填飽肚子。
他正四下尋摸著,突聞遠處一聲驚叫,眼瞅著人群之中,一頭撒了歡的牛拉著車直直地衝撞而來。
律玦下意識錯開步伐,轉身翻上牛車,想要馴服發狂的牛,以免它繼續傷害到街上的平明百姓。
眾人見狀,皆圍了上來,想方設法幫助這位挺身而出的少年,安撫被驚動的牛。
好在集眾人的智慧和力量,這場突如其來的鬨場終究是被安穩平息了。
人群外,兩人架著位受傷的老漢前來,連連向律玦道謝。
“小夥子,真是太謝謝你了,我這老伴兒突然情緒失控,差點添了大麻煩!”
老漢一手還挎在身旁人的肩上,一手激動地拉起律玦的手。
“呀,你這手都受傷了,傷口直冒血呢!”
“老伯客氣了,我沒事。”
律玦想把手抽回來,卻被老漢緊握著不肯鬆手,嘴裡還喋喋不休:“快快,可彆小瞧這小傷口,落了病根兒後悔就晚了。”
說著,人群裡開始有熱心的百姓冒出頭來,向就近的藥鋪說明了情況,拿了些救急的藥膏,擁上來就要給律玦處理傷口。
“這家藥鋪可是幾代人的傳承了,藥效好得很,小夥子你彆怕疼啊。”
周圍被驚擾的人們見老漢和律玦都已無大礙,大部分已漸漸散去,隻剩零零散散的遊民還在關注律玦的狀況。
被幾雙眼睛這樣死死盯著,律玦還有些不太習慣。
“少爺,就在前麵兒,剛剛一架牛車發了瘋,好在沒傷了人。”
隨著遠處傳來的聲音,一架青幔馬車正速速趕來。
“怎麼回事啊——”
馬車剛剛停穩,裡麵的人還沒等仆人掀了簾子,自己便奪門而出,手中鑲了翡翠玉邊的折扇拍打著自己的腦門,滿臉的擔憂。
來人一身皎玉錦緞長袍,腰係玉帶,頭戴精致貔貅花紋金冠,麵目清秀俊朗,貴氣逼人。
“少爺好!讓您費心了。”
來人見著旁邊被人攙扶的老漢,便湊過去左瞧瞧右看看,生怕人有個什麼閃失。
老漢見狀,拉著律玦過來,趕忙說道:“少爺,多虧了這位小兄弟挺身而出,三兩下就把我那老伴兒安撫好了。”
那人這才將目光投向身旁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隻是這少年比他高出去半個頭,雖然穿戴普通,卻散發著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氣質。
“這位兄台,見著麵生啊——”
那人環著個臂打量著律玦,手裡拿著折扇不規律地敲打在自己的手臂上。
“不如我們好好認識一下,就去醉宴閣吃飯怎麼樣,我請客,以表達我們西州人的歡迎和感謝!”
律玦還沒回應,周圍的人便都笑嗬嗬地替他應了這個邀請,又擁著他,在那人的熱情下,和他同坐進那架青幔馬車。
“哦對啦——”
那人突然從轎簾裡探出頭來,吩咐手下人。
“大柯,給老伯拿點銀子回去好好養傷,再給他那老伴兒尋個郎中,看看是不是染了病,怎麼就突然鬨了脾氣……還有剛剛路上受驚的大夥兒們,這個月的商鋪租金打對折,記得多加安撫!”
“是,少爺。”
馬車內,兩人相對而坐,律玦看這人確實沒什麼惡意,但就是不知道他心裡打的什麼算盤。
“介紹一下,”那人滿臉笑容望著他,“在下盛鈞儒,西州城大街小巷的商業開發都是我們盛家經營的,隻是弟弟不才,父母雲遊在外,暫時接了這偌大的家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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