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打聽到了,”小鬼左顧右盼,生怕被少煊聽了去,悄咪咪地用手擋住嘴巴,“神明告彆儀式那天……”
“你大點兒聲,”熾觴扶額,解釋道,“少煊難得有點精神,醒來就去後山為其他神明祈福了。”
小鬼聽罷,深吸一口氣,突然大聲道:“報告君上,神明告彆儀式那天途中,天幕突然投放出您與戰神親昵的場麵,不知誰先起了頭汙蔑戰神與您暗中勾結似乎有染,現在外邊甚至認為戰神避而休養是因為剛剛生下您的孩子在坐月子!”
“荒唐!”
熾觴的嘴巴剛張開,但聲音卻是從其他地方傳過來,這氣沉丹田的嗓音也著實把小鬼嚇了一激靈。
這邊熾觴還沒來得及解釋,便瞅見少煊抱著臂黑臉望著自己,頓時所有說辭都卡在嗓子眼裡,不敢吭一聲。
“我要進城。”
少煊冷靜而直白的表述打破了死亡寂靜,她撂下這句話扭頭就走,而熾觴也隻能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麵,小鬼隨之。
集市上人來人往,好生熱鬨,少煊混在人群之中細細打量,絲毫看不出這裡有任何在一個月前曾被天地大劫侵襲過的痕跡。
而一個月的時間,似乎人們也已經從悲傷中掙脫,與往常的安定和諧無異,沒人談論眾神如何齊心抵住天地的壓力,以身殉浩劫,他們的犧牲仿佛已經翻了篇,不值得時時掛念,但這些莫須有的八卦謠言倒是被念叨地經常。
少煊找了家酒樓休息,一路過來她聽到與天地大劫最相關的消息,竟是自己與熾觴的男女之事。
心中悶氣不由燃起,她知道自己不能在此發作、惹來閒事,隻能借酒平息自己的熊熊怒火。
“三壇荔枝笑。”
熾觴替少煊點了她最愛的酒後,誰知店小二卻沒有動彈,他投去疑問的眼光,等待著店小二的解釋。
“客官可是外地人?”店小二見對方沒應聲,又繼續道,“這荔枝笑呀,傳說是戰神偏愛的酒,但這戰神嘛……”
他向熾觴使了個眼色,但少煊卻不吃這一套,插嘴道:“有話直說。”
“我是不知道您家鄉如何評價戰神,但在中都這個地界兒,戰神的為人我們可不敢恭維,不僅自己貪生怕死,還和那鬼君不清不楚,引來天地大劫,害得我們平民百姓多苦呀……她倒好,難都讓自己的同袍受了,躲起來跑去給鬼君生孩子……這不,人人抵製戰神,連帶著她愛喝的酒,都沒人再釀,現如今呀,這荔枝笑早就停產了,所以您如果偏要喝這荔枝笑,還請移步彆家酒樓,”店小二做了個請的姿勢,還不忘補充一句,“不過據我所知,方圓幾百裡,已再無酒樓供應這荔枝笑。”
這段話說得輕巧,少煊卻壓製著火氣差點沒在桌子底下把熾觴的大腿擰廢。
熾觴下麵疼著腿,麵上還得應和著這得意洋洋的店小二。
“哦,我們這是小地方來的,消息有點閉塞……戰神當真如此嗎?我印象裡,她可是不敗英雄啊。”
“呸,什麼狗屁英雄,以我推測,她那些名聲啊全是靠同袍吹出來的,真刀真槍的時候怎麼不見她衝鋒陷陣,要不然她能活得這麼滋潤?你是不知道其他神明死的有多慘……”
“真是多謝你賜教了,”少煊聽到諸神之事,悲從中來,忍不住打斷,“隨便拿三壇你們這兒的招牌吧。”
“得嘞,您稍等!”
店小二前腳沒了影,熾觴後腳就弓著腰去揉自己的腿。
“祖宗,太狠心了吧。”
“不好意思啊,沒收住。”少煊瞟了他一眼,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緒。
“這些人聽風就是雨,謠言就是這麼傳開的——你若不回應,便是心虛的默認,你若作出解釋,他們權當狡辯,當人們心中有一個認定的答案時,你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他們的觀點,無關對錯……你又封不住彆人的嘴,索性彆理睬了。”
“我知道。”少煊一手托著腮,一手沾了點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