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明清是真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當然也沒想到,竟然還能有再見到那兩人的一天。
"各位,來來,我給您介紹,這是我那不成器的女兒,剛剛大學畢業,準備進公司工作。"
一場宴會上,一位國民家電品牌的老總笑著將一名穿著得體的女生介紹給在場眾人。
女生個子高挑,穿著打扮也更偏向職業女性,眾人暗暗在心裡嘀咕,看來對方這是要讓自己女兒接班了。
“老於你這就不對了,早說你家還有這麼聰明漂亮的女兒,我就把家裡那蠢兒子洗洗送到你家了。"
“你這閨女看著就漂亮,一點兒也不像你,肯定更像嫂子吧。”“都是年輕人,以後讓你閨女和我家孩子認識認識,多在一起玩玩,有共同話題。”
“不是還
有虞董嗎,虞董年紀也不大,就是平時老跟我們這些老家夥湊一起,差點忘了虞董才二十幾歲。"
虞明清喝著酒,沒搭理他們。
見他不搭話,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麼,紛紛訕訕閉嘴。
他們可還沒忘記,上次有人想給虞明清送人,彆說合作,對方差點連老家都被虞明清給端了。
很多人十分不解,江折意都死了,虞明清又不需要給他守孝,而且江折意普經用情人的身份羞辱虞明清,現在死了就全都不計較了?
就算不計較了,但他既然連江折意的葬禮都不參加,更是從未去祭拜過對方,這樣的態度明顯是心有芥蒂。
既然如此,那他怎麼事到如今還清心寡欲?
身邊不見半個人?
還是說過去八年的情人生活,已經讓他對這種事產生了心理陰影,不願意再找人?眾人心裡嘀咕著,麵上卻誰也沒表現出來。
從前江折意毫不遮掩他和虞明清的關係,甚至多次在公眾場合被人看到他和虞明清的親密,儼然將虞明清當成一個玩物的模樣,虞明清在外人麵前,也從不會違抗江折意,當時在他們看來,這兩人就是普通的金主和情人的關係。
但是回過頭來仔細想想,江折意雖然對外展現出來的是那種態度,卻在麵對他人的刻意為難時,總是護著虞明清,讓他並沒有真正吃虧吃苦。
而虞明清,如今更是一副舊情難忘的模樣。這兩人的關係奇奇怪怪,讓人琢磨不透。
等場麵熱鬨起來,那位高個女生找到機會開到虞明清麵前, “虞先生,沒想到還能見到你,上次本來想感謝你出手相助的,隻是你走的太快了,沒找到機會。"
虞明清淡淡道: "舉手之勞。"
說罷,便不顧這宴會上的眾多賓客,起身出去了。
女生正望著虞明清的背影,卻忽然有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
“你這是剛從國外回來吧?”一個年輕男生站在高個女生身後問。
高個女生挑眉問: “你怎麼知道?”
“你連虞明清的事都不知道,一看就是從國外回來的?”那名男生的幾個朋友也湊了上來。高個女生好奇問: “這其中有什麼故事嗎?”
她就是和虞明清有一
麵之緣,印象不錯,覺得有機會也可以發展發展。
沒到一見鐘情非他不可的地步。
年輕人愛熱鬨愛八卦,對於年齡比他們差不了多少,商場上地位卻和他們長輩是一輩的人的虞明清,他們當然是既佩服又好奇。
背地裡也總愛聊對方。當然也隻是私下聊聊,可不敢當著人家的麵說。
他們將江折意和虞明清的糾葛一說,又將江折意去世這件事一說,高個女生心裡對虞明清那點不能言說的好感頓時消失了。
她頗為感性地說: “這也太可憐了吧!”
"愛人徹底離開了自己,可自己還要在這個世上苦熬,這是什麼be文學!"她對虞明清的那點好感,頓時轉化成了對虞明清和江折意的同情和憐憫。
幾個年輕人一愣,他們認真反思了一下,自己剛剛說過虞明清和江折意是愛人了嗎?他們一直說的都是金主和情人吧?
高個女生反駁道: “已經功成名就不僅沒有報複普經折辱自己的人,甚至都不曾離開對方身邊,這怎麼可能是簡單的包養關係,分明是以包養為名,行戀愛之實啊。"
這個說法太出乎意料,讓另外幾人都愣了一下,片刻後才有人提出質疑。“可是……可是聽說那人去世後,虞明清都沒參加過對方葬禮。”
“就不能是因為太難過不願意接受對方死亡嗎?”
高個女生看著精明能乾,是個職業女性,但其實內心柔軟,最喜歡這種浪漫的感情。她現在比最開始對虞明清的好感更喜歡他和江折意的故事。並且想要其他人也跟自己一起投入到磕cp的快樂中。
be的cp那也是cp。
於是她用自己主觀想法將虞明清和江折意的故事徹底換了一種說法,讓其他人能深切感受到這個故事的美好。
但顯然其他人不是很買賬,觀念已經先入為主,不是輕易能改變的。
雙方誰也說服不了誰,但不妨礙他們借著這個機會成為了說得上話的朋友。
虞明清沒在宴會上待多久,基本就是露個麵就走,其他人也不會覺得他不給麵子,他能夠出現,就已經是很給麵子。
要是他聽到在他走後,其他人對他的討論,恐怕也不會高興。他和江折意的事,不需要彆人的認同,也不需要彆人的憐憫
。
他們就隻是他們,一切的喜怒哀樂,生離死彆,也僅僅隻在兩人之間而已。
陳秘書為他著想,又找過緩解痛苦的辦法,支持最多的就是,忘記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是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為此,在有人想送人的時候,陳秘書猶豫了一下,沒有像以前一樣,在虞明清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攔下來。
隻是很可惜,無論是養一個人,還是談一場戀愛,虞明清都不感興趣。人的感情算作能量,屬於可再生資源,可以源源不斷產生。但是對虞明清而言,他這一生的起落都在前二十幾年。
父母的驟然離世不僅讓他成為流落人間的孤兒,還帶走了他的親情。父母走後,他徹底失去了這份能力,再也不可能和彆人建立親情的關係。那時的他就已經有厭世的心理。
要不是有報仇支撐,那時的選擇是什麼還不好說。後來江折意霸道地闖進他的世界,強行和他建立起聯係。
隨著時間推移,這段聯係越來越深,也越來越緊。
他們之間的感情從來沒有被明確定義過。
但至少,從開始後,虞明清就沒想著結束。
江折意不僅從物質上拯救了虞明清,還從精神上拯救了他,他成了虞明清和這個世界唯一的聯係,也是他最親密的人
當江折意走後,便也把他的這段感情能力帶走了,從今往後,他再也不可能和彆人建立起親密關係。
他將在孤獨中走完餘生。
他覺得痛苦,卻並不逃避痛苦,因為隻有這份痛苦,才能讓他感覺自己還活著。當他什麼時候不再感覺到痛,那他就真的死了。
【"今天又有人挑撥離間,怎麼樣,虞董,你心動了嗎?"江折意似笑非笑地用沒穿鞋的腳踢了踢虞明清,還是往危險部位踢的。
不重,卻癢,不像打架,而像勾引。
虞明清一把抓住他的腳,將人拉到身邊,壓在床上, “要說好好說,我討厭陰陽怪氣。”
江折意冷笑道: “好,現在都敢說我陰陽怪氣,看來虞董最近果然意氣風發,很快就要甩掉我了。"
從虞明清事業迅速發展,彆人再也不敢將他當成小情人看後,便總有人往他身邊湊。
這回更是有人明目張膽挑
撥離間,當著虞明清的麵說江折意的壞話,什麼配不上他,什麼他羞辱虞明清,極其難聽。
“我都把人趕走了,你鬨什麼?”虞明清說。
“鬨什麼?”江折意也不笑了,揪住虞明清的衣領,低頭狠狠咬了他的唇,殷紅的鮮血頓時染紅了兩個人的唇。
他惡狠狠道: “我告訴你,就算你站得再高,走得再遠,也得乖乖回來做我的小情人,休想離開這棟房子!"
虞明清抿了抿唇上的血,對他這種做標記的行為早已經習以為常,將江折意推開,"你很閒?"說罷,又翻身壓上去,在江折意身上給唇上的傷口找回場子。
心裡故意和江折意反著乾。
他就要出去,就要搬走。
他要買一棟房子,用來裝江折意,江折意裝他多久,他就裝江折意更久,兩倍、四倍、有生之年那麼久。
讓江折意做他的情人,哪兒也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