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斯思的話讓喬棲一夜都沒睡好。
溫辭樹喜歡的人,能是誰?
他身邊一共也沒幾個女人,呂斯思算一個,之前在他公司宴會上遇見的那什麼趙總,算另一個。除此之外,還有誰呢……
喬棲很想直接問溫辭樹,但是話到嘴邊,卻又問不出來。
以前她不會這樣。
但現在總是會考慮很多,可具體在考慮什麼,她又說不上來。
她覺得愛情這玩意真難。
儘管所有人都在說愛情會讓一個人成為更好的自己,但事實上,愛情會經常把一個人變得不像自己。
愛情本就是橫看成嶺側成峰。
這樣的感覺持續一天,喬棲都受不了,因為她是一個不習慣心裡滿是心事的人,天後,她忍不住了,打算等溫辭樹下班回來要找他把話說清楚。
這天下班之後她去理發店,想把頭發染黑,之前的紅發已經長出了很長一截黑色的發根,沒有剛染的時候那麼好看了。
她想換個更好的形象與溫辭樹“談判”。
誰知剛染上,喬桑來電話了。
彼時已經六月份,喬桑高考剛結束,正是瘋玩的時候。
喬棲還以為他要問自己要錢出去浪,猶豫了一秒才接起來。
隻聽喬桑用他那煞有其事的語氣,壓聲說道:“姐,不得了了,我看見姐夫和一女的在一起。”
喬棲眼皮一跳,問:“誰?”
語氣裡有連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緊張。
喬桑說:“我拍照片給你看。”
說著,手機裡收到了一張照片。
喬棲沒打開,就認出照片裡的女人恰好是晚宴上找她麻煩的趙敏智。
耳畔不由響起來呂斯思的忠告。
她心一沉,對喬桑說:“你把地點發我。”
喬桑試探著問:“姐,你不會要來捉奸吧。”
喬棲冷笑:“我去砍人。”
“嘖……”喬桑不由對著聽筒做了個驚訝的表情,但還是乖乖把位置發給了喬棲。
喬棲頭頂染發膏,匆匆拿包離開了理發店。
理發師在後麵追著她喊:“喂,你去哪?”
喬棲喊:“半小時就回來!”
“美女,你這不是胡鬨嗎,染不好你可彆賴我們啊!”
“……”喬棲大步向前,頭也不回,隻給對方比了個OK。
她本想在路口打車。
結果這個時間點正是晚高峰,無論是路上還是在約車軟件上都不好打車。
正當她準備掃一輛路邊的共享單車殺過去的時候,一陣疾風掀開裙擺,轉臉看過去,一輛哈雷轟鳴著停在她身邊。
是周野渡。
他把頭盔鏡往上一撥,問:“去哪?我送你?”
喬棲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再遲就堵不到人了。
管他是誰呢,先拉過來用用。
喬棲想到這,倒也果斷,二話不說就上了他的摩托。
她報了個地名,笑說:“限你十分鐘到。”
“嗡……”話剛落,一聲長鳴響起。
周野渡騎起摩托來野的像炫技,比溫辭樹開車,有過之而無不及。
十分鐘後,他準時把喬棲送到一家西餐廳門口。
喬棲取下頭盔,遞給周野渡,整張臉都流滿了黑色的染發膏。
周野渡見狀,接頭盔的手一僵,頓時哈哈大笑。
哦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
喬棲包裡有濕紙巾,她咬牙罵周野渡再笑把你頭擰掉,邊把臉上的汙痕擦乾淨。
喬桑從對麵的奶茶店跑出來,遠遠喊了聲:“姐!”
想要走近,在看清喬棲旁邊的人時,腳步卻頓住了,遲疑了兩秒,問:“他怎麼來了?”
喬棲扭臉,掃了眼還坐在摩托上沒有下來的周野渡,說:“司機。”
“???”周野渡幸災樂禍的笑容被疑惑取代。
喬棲沒有理會他,隻問喬桑:“溫辭樹人呢?”
喬桑說:“還在裡邊。”
喬棲眼底閃過殺機,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進餐廳。
周野渡想了一秒,也跟過去。
喬棲在一樓掃視了一圈,也沒有見到溫辭樹。
她徑直上了二樓,在靠窗的某個座位上捕捉到了溫辭樹的背影。
而那個姓趙的女人麵對著她,不知道和溫辭樹說了什麼,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這女人原本是嚴謹的有些刻板的女人,沒想到還有這麼甜美的時候,喬棲看著她,心裡酸酸澀澀的,一時竟頓住了,沒有上前。
周野渡卻在這個時候上了樓,走到她身邊。
他循著喬棲的眼神也看到了溫辭樹,眼眸一黯,心臟卻激動的撲通撲通跳。
他知道,這是他少有的可以抓住的機會。
於是清了清嗓子,喊了聲:“喬棲。”
這聲音恰好是整個用餐區都能聽到的聲音。
溫辭樹和他對麵的女人同時朝這邊看了過來。
周野渡裝作沒有注意到那邊的動靜,自顧自走到喬棲身邊,溫柔地抱怨:“棲棲,早說你做頭發安心在店裡等著就行了,我買給你吃,可你非要出來吃。”
喬棲轉頭,和周野渡對視。
她頓時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其實剛才在樓下還沒有進餐廳的時候,她有過想讓周野渡來氣氣溫辭樹的念頭,畢竟溫辭樹身邊有女人,她身邊沒有男人豈不是敗了氣勢。
可她很快就放棄這個想法。
桃花多的女孩子,爛桃花也不見得少,這麼多年,她身邊圍繞著形形色色的男人,之所以從未有人講過她一句不好的話,正是因為她懂得與人相處的分寸。
她不願意給任何拒絕過的人以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