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她動搖了。
周野渡看出來喬棲的遲疑,心下一顫,他攥緊她的手腕,試探般說:“吃西冷還是菲力?”
喬棲猶豫了兩秒,乾脆放縱一把,便對周野渡笑說:“不想在這吃了,我想吃冰淇淋。”
周野渡一口氣暗自鬆了下去。
他眼睛一亮,笑說:“好,我給棲棲買意大利冰淇淋吃。”
喬棲在心裡吐槽,這個周野渡,一口一個“西西”,他什麼時候這麼溫柔過,表演痕跡真是夠強的。
卻不表露,隻故意放肆的笑:“好哇。”
彆提多興奮了。
說完她便扭頭下樓。
從始至終沒有往溫辭樹那邊看一眼。
而周野渡卻不一樣了。
他在轉身之前,挑釁般的,往溫辭樹那裡瞥了一眸。
溫辭樹似乎沒有任何的表示。
周野渡在心裡鄙夷——原來他的愛,也不過如此。
其實溫辭樹早就氣瘋了。
他們走後,他端起麵前的冰檸檬水“咕咚咕咚”往下灌,趙敏智看他這樣子不由眉頭直皺:“你慢點。”
溫辭樹沒說什麼,隨手拿起旁邊的叉子,又隨意插了一塊食物。
剛吃下去,趙敏智“哎呀”了一聲:“您吃的是檸檬啊,酸不酸!”
溫辭樹回神,這才發現他吃的恰好是用來擺盤的一塊焗檸檬,酸意倒齒牙。
他這麼失態,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趙敏智洞若觀火。
沉默了幾秒,她率先問:“學長,既然你這麼在意她,為什麼不追過去?”
趙敏智依舊是那個颯爽的女強人模樣,在她麵前,溫辭樹反倒像是她的學弟:“如果是我,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就這麼離開。”
溫辭樹愣了愣,一時啞然。
因為他忽然發現,剛才那一瞬間,他竟然沒有這樣的念頭。
就像是一個常年在戰爭國家長大的孩子,聽到煙花騰空炸開的聲音,會下意識抱頭蹲下。因為在他的觀念裡,所有的響聲都是炮彈,恐懼就像是膝跳反應,那些人們根本沒有除此之外的其他意識。
他也是如此。
剛才看到周野渡與喬棲一起離開,他竟然不知道,他也是可以追出去的。
他竟然沒有這樣的念頭。
因為從前很多次,他都隻是一個像樹一樣沉默地紮根在原地的凝望者。
趙敏智見溫辭樹遲遲不語,不由歎了歎氣:“說實話,如果我再年輕五歲,絕對會趁機在你麵前說那個女人的壞話,但是現在的我,麵對這樣的狀況,隻想歎氣。”
趙敏智是溫辭樹的直係學妹,一直崇拜溫辭樹的才華,也是因此才加入華贏工作的。
在公司,她絲毫不掩飾對溫辭樹的欣賞,但也正因如此,私下常常出現她喜歡溫辭樹的傳聞。
這些人真是八卦,卻又對八卦沒有絲毫的創意。
職場之中,如果一個男性對女性過分欣賞,常常會被看做想要潛規則,而女性對一個男性由衷欣賞,常常會被看做是花癡。
就不能是純粹的,隻折服於對方的業務能力嗎?
趙敏智笑了:“學長,大家都在私下散播我喜歡你的傳聞,今天我來破這個謠言。雖然我和你的那位妻子絕對不是一路人,但我作為女人,給你一個勸告,她一定是希望你追上去的。”
所有女人都會希望自己的丈夫在意自己,緊張自己。
其實這些話並不用趙敏智說,溫辭樹自己也早就明白。
他起身,說:“宋總和周總到了你幫我解釋一下。”
他們今天吃飯原本就是多人工作聚餐,除了他和趙敏智,還有被堵在路上的宋總和周總。
趙敏智點頭:“放心去吧。”
溫辭樹點頭,很快下樓離開了。
……
喬棲和周野渡出了餐廳之後,並沒有去吃所謂的意大利冰淇淋。
喬桑圍上來,問:“姐,怎樣啊?”
喬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撒謊,但話就是脫口而出:“沒事,一個誤會。”
而後她看了一眼周野渡,淡淡說:“今天謝謝你了,但我們以後還是保持距離吧。”
周野渡冷哼一聲:“用完就扔,你當我是抹布嗎?”
喬棲不給麵子:“沒錯,我就是這麼壞的女人,你還是及時止損吧。”
說罷,她推了一下喬桑的肩膀:“你怎麼來的?”
喬桑說:“騎電動車啊。”
“行,那我限你最快速度送我回理發店。”
“可我那邊還……”
“少廢話。”喬棲嗆聲一句,又說,“送我過去,你追那女孩,我給你支招。”
喬桑提了一口氣:“遵命!”
他屁顛屁顛跑去騎車了。
周野渡還在旁邊沒有離開,他看著喬棲,想氣又氣不起來,咬牙笑了:“你就不能對我好點?”
喬棲說:“不能。”
周野渡說:“我哪比不上那個什麼樹了。”
“哪都比不上。”喬棲想都沒想。
周野渡隻是笑:“棲棲啊棲棲,老子的心雖然硬,但也耐不住你這麼一刀刀往上劃。”
喬棲這次轉臉看了他一眼。
周野渡比年少時英朗了許多,內雙狹長的眼睛透著些許玩世不恭,但堅毅的下巴卻又讓人覺得他格外篤定。
“看什麼?”周野渡見她打量,不由問,“是不是覺得還是我比較帥?”
喬棲差點噴血。
恰好喬桑朝她摁喇叭,她走到電動車後座坐下,在喬桑加電離開之前,她認真對周野渡說:“周野渡,好馬不吃回頭草。”
天色徹底晚了下來,華燈初上。
周野渡看著喬棲的身影融入茫茫黑夜。
一時竟有點委屈。
都這個時候了還拿這種話打發他?
誰是馬啊,要當也得是一匹狼,一生隻會認定一個伴侶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