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風月(1 / 2)

風月難扯 周晚欲 9975 字 2024-03-28

月島之旅僅三天就結束了。

原本定的日程是七天,可溫辭樹覺得周野渡在,他不安心,就給喬棲說公司有事要忙,得提前回平蕪。

喬棲雖然不樂意,但也沒說什麼。

誰知上飛機的時候,他們偏偏在機艙裡遇見了周野渡。

這可真是冤家路窄。

周野渡這個人臉皮一向很厚,看到喬棲便熱情的打起招呼:“你好棲棲。”

他喊她西西,疊字的昵稱,實在太親密。

說完還偏又挑釁似的看了一眼溫辭樹。

溫辭樹不為所動,對喬棲說:“七七,你昨晚沒怎麼睡,等下眯一會吧。”

他卻喊她七七。

不同的讀音,不同的男人,一個是她的過去,一個是她的現在。

喬棲心裡暗笑,這兩個人是暗中較勁上了?

她換了個姿勢坐:“你也知道我昨晚上沒撈著睡。”她白了溫辭樹一眼,“托你的福。”

這話暗示意味滿滿——她實在是……太偏心了。

周野渡臉色變了變。

溫辭樹表情依舊,眼底卻染上一絲不易察覺的笑,語氣也輕快許多:“那你睡會吧,落地我叫你。”

喬棲不知從哪掏出一個筆記本,說:“在飛機上我睡不著。”

溫辭樹說:“好,那等你困了再睡。”

“……”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沒有人把周野渡放在眼裡。

周野渡的眼神一分分陰鷙下去,看那模樣,就像是十七八歲為愛癡狂的暴躁少年。

溫辭樹餘光瞥了他一眼,沒有表示,也掏出一本書看。

周野渡自知他現在做什麼都是枉然,不由在心底自嘲,笑自己特意打聽他們退房的日期,還暗戳戳跟他們上了飛機,是有多無聊。

不過誰讓他總覺得不甘心呢。

飛機落地,喬棲想吃薯條,溫辭樹去給她買,他也不受控的跟了過去。

KFC點單區和取單區都人滿為患,幾乎沒有站腳的地兒。

溫辭樹掃碼點單,正挑選,隻聽後麵有人說了句:“我是為了她才回國的。”

他渾身一僵。

周野渡走到他身側,也沒有拿正眼看他,隻目視前方,有些倨傲:“你們不是一路人,這一點我在以前就警告過你,忘了嗎?”

溫辭樹目光變冷,思緒不由拉遠——

高三畢業前夕,他被人攔住,警告:“既然都忍到畢業了,就不要表白了吧。”

攔住他的人正是周野渡。

“你的情書我看了,寫的很好,但給一個有男朋友的人表白不太禮貌吧?”

溫辭樹當時看著周野渡手裡皺皺巴巴的信封,隻覺得羞憤難耐。

其實那封情書上隻寫了一行字:

【喬棲:如果有一萬個人喜歡你,我會是其中之一,如果隻有一個人喜歡你,那麼我就是那個人。祝你高考順利,一路風光。——溫辭樹】

雖然隻有寥寥數語,但是忍了三年的告白,是多麼字字肺腑。

那是一份連自己多看一遍都覺得私密的情緒,他是懷著以後再也不會和她再見的心情寫出來的,可卻被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人看到了。

他沒有底氣,強撐著用自然的語氣對周野渡說:“我隻是想給自己的青春一個交代,我沒想過破壞你們。”

“你破壞得了嗎?”周野渡嗤笑反問。

他把那封信當著溫辭樹的麵撕成碎片:“我告訴你,喬棲不喜歡書呆子,她身邊的人不是我,也不可能是你,何況現在她有我了,我們會一起上大學,以後會結婚,你不要對她抱有期待,更不要打她的主意。”

溫辭樹並非是一個徹頭徹底卑微的人,他雖然溫和,但從不允許自己低人一頭。

但不知道為什麼,當時麵對周野渡,他語噎了。

那些話就像是利箭,一字一字射在他的心頭上。

甚至在時隔多年,他以為青春已經走遠了,他也已經長成一個沒那麼容易受傷的頂天立地的男人,可再次見到周野渡,他猛然悶痛,發現自己胸口上還插著那時候的箭。

周野渡見溫辭樹久久沒有回應他,不由感到燥意深重。

他說:“我聽朋友說了,你們是假的。”

溫辭樹這才把自己從回憶中抽離,眼睛重新掃向手機,邊給喬棲點餐,邊說:“是真是假,都和你沒有關係。”

他遠比那時候要硬氣許多。

“是麼。”可周野渡卻像是聽到什麼笑話。

他沒有再幼稚的撂什麼狠話,那是十**歲的他才會做的事情。

現在他的心比那時候堅定,他隻玩世不恭笑著,對溫辭樹說:“她一直都是喬棲(xī),從來不是你的喬棲(qī),彆弄混了。”

他隻留這麼一句話,便轉身離開。

溫辭樹這才抬頭朝周野渡的方向看了一眼,男人依舊野性不羈,桀驁乖戾,看一眼他的背影,就知道他絕對是個不可一世的人。

喬棲會被他搶走嗎?

他在心裡這樣問自己。

又瞬間覺得可笑,她分明並不屬於他,又怎麼談得上這個“搶”字。

從機場回家之後,溫辭樹越來越煩躁。

正巧張杳問他要不要出來吃小龍蝦,他便同意了。

他拿車鑰匙出門,發現喬棲正在客廳他經常待的壁爐旁盤腿坐著,手裡還是捧著在飛機上看的筆記本。

他叫了她一聲:“我出去一下。”

她問:“乾嘛去。”

“吃飯。”又補充,“和張杳。”

她挑眉笑:“和誰我也不攔你呀。”

言外之意,你去就行。

可落在本來就胡思亂想的溫辭樹耳裡,這句話就自動翻譯成了——哪怕和女的出去我也無所謂。

他最後是懨懨出門的。

來到張杳所說的大排檔,他依舊沒精打采。

儘管頹廢,但溫辭樹這個人長相就一副霽月清風,疏離淡然的樣子,他的喪氣和興奮一般隻有熟人才看得出來。

就像張杳,天生的笑麵虎,哪怕參加葬禮,也不會讓人覺得他是悲傷的。再比如呂斯思,從小到大聲音都嗲,正常說話卻像故意裝腔,性格很好也不討女生喜歡。

因此當他們三個人碰麵的時候。

張杳一臉擔憂,卻顯得幸災樂禍:“你怎麼了,不大高興呀?”

呂斯思認真關心,卻像在發嗲:“大樹哥,是不是嫂子給你氣受了?”

隻有溫辭樹還像個正經人:“斯思,你怎麼也來了?”

呂斯思說:“本來想點些外賣拿回家吃,結果遇到杳哥,就想說要不和你們一起吃,你不會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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