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衛七(1 / 2)

異化武道 豬憐碧荷 11367 字 2024-03-25

異化武道第229章 衛七

從早晨開始,天色便陰沉下來。

大片烏雲迅速在蒼穹之上聚集,籠罩了整個溟水沿岸。

秋風漸起,帶來濃鬱的濕氣。

不多時,帶著冷意的雨滴從天而降,入目處一片白茫茫的水霧。

倪灀捧著藥碗,閉上眼睛一飲而儘,隨即端起旁邊早就準備好的甜湯,慢慢衝澹口中的苦澀味道。

衛韜在一旁擺上茶點,轉頭向窗外看去。

隻見到疾風冷雨,劈裡啪啦掉落甲板,濺起密集的水花。

“一場秋雨一場寒,過不了太長時間,就又要進入到雪花飄飛的冬天。”

倪灀小口吃著點心,忽然饒有興致問道,“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家在哪裡,等此次大比結束,衛執事是不是可以帶我過去玩上一圈。”

衛韜眼神中閃過一絲回憶,緩緩開口說道,“我家在齊州北部的蒼遠城,出門便是一望無際的蒼莽山脈。

道子要去的話也可以,不過我實在想不出來,這種苦寒之地有什麼地方可以遊玩。”

“正是要去蒼莽山脈,自從上一次在清風觀聽到笑聲後,我就一直想追尋孫道子的足跡,看一看能否尋找到自己突起妄念的線索。”

衛韜點點頭,“既然道子有此想法,那我陪你走上一趟便是,正好也能回去看看,我曾經的老師和師兄,是不是已經回到了蒼遠城裡。”

兩人一邊賞雨,一邊品茗閒談,相互交流武道修行經驗,

倪灀雖然主修元一秘法,但所學卻相當駁雜,對於各種外道武學也有頗多涉獵,甚至還將許多功法修行到了極為高深的境界。

由此帶來的便是眼界見識極高,且剖析問題極為精準。

常常能一針見血,直指核心要害。

一番交流下來,衛韜說少聽多,倒是獲益匪淺。

不知不覺間,天色逐漸變暗。

外麵的雨水停歇,隻剩下帶著涼意的秋風,吹得船帆獵獵作響。

忽然船身一震,慢慢靠向碼頭。

片刻後完全停了下來。

倪灀便在此時起身,拿起一柄紙傘,緩緩朝著艙外走去。

衛韜身上背著一隻包裹,手上還拎著兩隻箱子,快步跟在後麵。

“要不要我幫你拿一件?”

倪灀在門口停下腳步,麵上露出些許不好意思的表情。

“沒關係,反正也不沉。”

衛韜一擺手,渾不在意道,“等下我們直接去客棧,明天走的時候再租一輛馬車,行禮放車廂裡就好。”

倪灀點點頭,“我平日裡較少下山,各種江湖經驗肯定不如你,一切就聽你的安排行事。”

兩人出艙下床,便看到一排裝飾豪華的馬車停在碼頭,接上了許少爺一行人,聲勢浩大清路離開。

所到之處,行人紛紛退避,唯恐衝撞了馬車內的一眾貴人。

透過車簾縫隙,許少爺看一眼正在徒步行走的兩人,麵上露出一絲冰冷笑容。

隨即拉上布簾,閉上眼睛開始養神。

倪灀目送車隊遠去,沉默片刻後忽然笑道,“我聽說在珞水城,衛執事的架子也是不小。

許多幫派勢力唯你馬首是瞻,就連巡禮司的翊衛少卿,都對你一心一意,言聽計從。

一舉一動頗有龍王出行、風雨相隨的氣勢,這些是不是真的?”

衛韜頗為無奈歎口氣,“你都是聽誰說的,我如此低調一個人,又怎麼能做出如此高調的事情?”

倪灀似笑非笑,“我聽左石說的,他說曾和你一起到珞水采購藥材,在城中走了一圈之後啊,連他都有些戰戰兢兢,不敢直麵你這位清風觀鎮守執事。”

“你彆聽老左瞎說,完全沒有的事兒。”

衛韜再次歎息,“我現在就是個給道子拎包的隨侍,其他都是彆人以訛傳訛,胡編亂造的故事。”

兩人一前一後,緩步行走在依山而建的城池之中。

赤山城位於赤山一側,是附近幾百裡有名的風景遊覽聖地。

還有一條河流自山中盤旋而下,名為靈渠。

靈渠發源於赤山後麓,攜青山靈繡之氣穿城而過,又盛產赤尾靈魚,味美肉鮮,遠近馳名。

衛韜以前雖未來過此地,但當初也算是仔細過金無傷金長老的雜文日記,裡麵便對靈渠赤尾靈魚盛讚不已,因此定好客棧之後,第一時間便帶著倪灀出來品嘗美味。

他身上有的是銀錢,所以直接選了附近最高檔的酒樓,所坐的位置也是酒樓三層以屏風隔開的雅間,環境清幽典雅,避開了下麵大廳的吵嚷嘈雜。

窗戶正對波光粼粼的靈渠。

河水清冽,色澤純淨,望之猶如一條碧綠絲帶,帶來一種通靈透徹的視覺美感。

雖是夜晚,還有數條漁船在水中忙碌,每當偶有赤尾靈魚入網,便會傳來極度欣喜的歡呼。

衛韜看向窗外,“道子剛剛讚不絕口的赤尾靈魚,僅在此河中可以捕到,若是一尾不夠就再多要一些,等明日啟程離開後,想再嘗到剛打撈上來的鮮嫩活魚可就難了。”

倪灀夾起一快晶瑩如玉的魚肉,送入口中慢慢咀嚼。

聞言不由得好奇道,“你以前也沒有來過這裡,為何對赤山靈渠的一切如此熟悉?”

衛韜哈哈一笑,“有個人喜歡寫遊記,專愛記錄各地美酒美食,我看過之後自然便記在心裡。”

說著,他便喚來小二,直接開口再要十尾靈魚。

相隔不遠,另一處雅間內。

桌上擺著一壺黃酒,幾樣精致小菜。

幾名士子模樣的年輕人正在飲酒作詩,聽到衛韜說話,無不搖頭大歎其人粗鄙,並且沒有見過世麵。

赤尾靈魚味美價高,關鍵在於它的難以捕撈。

先不說每一尾靈魚端上餐桌,便至少要三四十兩紋銀的價格。

單說此人張口便要十尾,殊不知酒樓每日最多能收來不到二十,還要除去其他客人提前訂好的尾數,哪裡能變出十尾鮮魚給他?

幾個年輕人澹澹笑著,互敬互飲,紛紛言道不值得與這等粗人一般見識。

那邊議論紛紛,這邊兩人的聽力又是何等敏銳,從頭到尾聽了個明明白白。

倪灀隻是品嘗佳肴,就當沒聽見。

衛韜抬頭看向小二,手指輕輕一彈。

桌上便多出一張薄薄紙片。

咕冬!

店夥計喉嚨湧動,死死盯著那張千兩銀票,一時間舌頭都有些打結,呐呐說不出話來。

啪嗒!

衛韜指尖再彈,一枚銀錠便落在小二手邊。

他微微笑道,“這是給你的,那是給店裡的,十尾鮮魚能不能做?”

店夥計緊緊捏住銀錠,重重點了點頭,“回公子的話,本店可去其他分鋪調配,十尾靈魚能做!”

衛韜道,“我們隻吃鮮的。”

“小人敢以性命擔保,絕對是今日剛剛出水的鮮魚!”

唰!

悄無聲息間,又是一張千兩銀票落在桌麵。

還有一枚更大的銀錠,就在銀票旁邊。

衛韜屈指輕輕敲擊桌麵,“隻要讓我家小姐吃得開心,還是銀票給店家,銀錠給你。”

小二火急火燎地去了。

倪灀慢慢品著茶,“為了一口吃的,不值當吧。”

衛韜一擺手,毫不在意道,“隻要道子喜歡,那你就隻管吃,其他都是小事。”

倪灀眼波流轉,低低歎息,“我發現你是真的有錢,話說一個道觀的鎮守執事,就能有如此大的財力?”

“不是清風觀的執事有如此財力,而是因為我是清風觀的執事,其他人比較給麵子而已。”

衛韜慢慢說著,忽然閉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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