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神愛也終於蹭到了兩麵宿儺的光,能和裡梅一起,坐在下麵宴席的位置。
席上除了他們和城主,還有這個城主本來的一些心腹手下,幾乎個個都是佩戴刀劍的武士。
等飯菜一樣樣上來以後,立神愛不禁露出一絲苦惱的神色。
為什麼,即使是城主級彆的宴席,都沒有肉啊?!能稱得上是肉的,隻有在小碟子裡裝的醃製魚肉和少得可憐的,他一口就能吞下的蝦塊。
他模模糊糊地想起來,這個時代日本的貴族似乎沒有吃獸類肉食的習慣。
後續上來的甜食的味道也很淡,是五條悟絕對不會喜歡的一類味道,不過比起單純的菜粥要好吃多了。
尤其是其中的櫻餅,淺淡的櫻花味道攫住了他的味蕾。
壽司裡麵也有加醃製的鹹魚片,味道也相當不錯。
總而言之,比之前路上吃的夥食要高了好幾個檔次。
吃到一半,有穿著暴露的舞姬在中間的空地上跳起了舞,曼妙的身姿令立神愛看了都臉紅,趕緊喝口水壓壓驚。
他餘光瞥到兩麵宿儺上方的兩眼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底下的女孩看,剩下的那雙眼睛則是看著身側的侍女扶著壇子在往他的酒碗裡倒酒。
以立神愛絕佳的視力,能夠看出那個可憐的姑娘倒酒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都是出來討生活,即使混成城主府的侍女,也要提心吊膽。沒辦法,誰讓宿儺的長相本就異於常人,侍女感到害怕也是正常的。
前幾天去找兩麵宿儺挑戰的咒術師,立神愛在戰鬥結束後才勉強靠近看了一眼,那人年紀不大,隻是有些不自量力,挑戰的對手太過強大了,早早過世,十分令人唏噓。
他才看了一眼,屍體就被軍帳裡的士兵用草席遮掩起來拉走了。
立神愛輕歎了口氣,在這個時代,人命似乎成了最不值錢的東西。
隨著宴席上熱度的不斷上升,氣氛也逐漸熱鬨起來,武士們也開始交頭接耳,立神愛偷聽了一耳朵,發現全是貴族間繁冗的社交辭令,推杯換盞間,不少人的臉上都帶了些醉意。
城主坐在兩麵宿儺側下方的位置,注意到他視線的落點在舞姬身上,討好地說道:“大人一路征伐真是辛苦了,這個舞姬您若是感興趣就拿去,我今晚就讓她去您的房間服侍,不知您意下如何?”
兩麵宿儺沒有立刻回答,長時間的沉默,令城主額頭上不由得流下了冷汗。
“老子想要什麼,還需要你來送嗎?”兩麵宿儺顯然不吃城主這一套,一點好臉色都沒有給他。
城主都不敢用手巾擦汗,他顫顫巍巍道:“不敢,不敢。”
“你們這裡的女人,就這?”兩麵宿儺躺靠在座椅上,眉間染上了不耐煩的神色,也許是覺得室內很熱,他的衣領被扯得有些開,露出古銅色的胸膛,侵略性極強的目光令台下的舞姬的動作僵了僵。
雖然兩麵宿儺這個人很殘暴,但是當他把這個殘酷用在彆人——尤其是這個看起來心術不正的城主身上的時候,作為吃瓜群眾,還是很快樂的。
立神愛甚至想配一碗酒助興,這個時代的酒聞起來和現代並不一樣,他自己倒了一杯,剛端起來,卻被一旁的裡梅按住了手。
“不要喝酒。”裡梅淡淡道。
難道這個時代,也有未成年不能飲酒的說法嗎?立神愛納悶了,剛要詢問,卻聽到側方傳來一陣瓷器破碎的聲音。
有一個頭上梳著小揪揪,身材魁梧的武士,將自己的酒杯摔到了大廳中央的地麵上,驚得在舞池中央的跳舞的女人發出一聲尖叫,連帶奏樂聲都停了。
“城主大人,這小子壓根就不尊敬您,憑什麼我們都要給他伏低做小?”
“就算沒有他,我們這些人照樣能夠把千玉城攻打下來!”他醉醺醺地站起身,歪著身子大聲說道。
立神愛默默放下手中的酒碗,此時大廳裡一片安靜,就算是一根針落下去都能聽見響。他暗戳戳打量兩麵宿儺的神情,驚訝地發現他並沒有立刻露出生氣的神色。
聽了那個武士的話,其他人先是一片沉默,隨即竟也有拎不清的人開始稀稀拉拉地附和起來。
“他說得對,我們確實有這個實力!”
“這人忒不知禮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