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聽到下方人的發言,城主的麵色就愈發蒼白。
他厲聲批評道:“信弘,你莫要再失禮妄言!這位大人他幫助我們擊潰了大敵,再怎麼尊敬也不為過。”
城主從坐席上起身,彎腰對宿儺行了大禮:“實在抱歉,手下醉了酒才會胡言亂語,我立刻就讓人把他帶下去!”
有下人試圖將那個武士扶下去,然而卻被他掙開了,“我還有話沒說完,憑什麼讓我下去!”
城主眼下劃過一抹寒芒,做了個手勢命令下仆強製行動,避免對方再吐出什麼驚人之語。
“等等,”處在風暴中心的兩麵宿儺懶洋洋地說道,“讓他說完。”
“這……”城主隻猶豫了一秒不到就順著宿儺的意思撤回了剛剛的命令,一邊示意下人放開武士,一邊暗中拚命給他使眼色,試圖讓對方迷途知返。
那可是殺穿了一座城的人物,萬一就這麼激怒他,後續的計劃……
然而那個武士壓根就沒有接受到城主的電波,城主的唯唯諾諾反而令他更加憤憤不平,再次激情開麥:“明明就是一個長相畸形的怪物,城主大人願意禮貌待你,你就應當感恩戴德才是。”
聽到這話,立神愛在內心裡給這人判了死刑——這人路走窄了啊。如果說最開始挑釁的時候還有那麼一絲的可能活下來,那在這句話說出以後,誰也救不了他了。
裡梅突然拍了下桌子,把他嚇了一跳,隻見裡梅站了起來,說道:“大膽!你竟敢如此侮辱大人。”
“裡梅,坐下。”
兩麵宿儺說,他收起了之前散漫的動作,直起身來,整個大廳的氛圍瞬間十分緊張,侍奉他的侍女紛紛趴倒在地上瑟瑟發抖。
立神愛覺得這位大爺估計要開始刀人了,急匆匆扒拉完最後一口飯才把碗放下。這個動作引得一旁的裡梅瞪了他一眼,顯然對於狀況外的他有些不滿。
“還有人這麼覺得嗎?”兩麵宿儺撐起下巴,“這麼想的人,都抬頭,讓我看看。”
立神愛迅速低下了頭,就在他剛剛完成這個動作的時候,一陣涼風從他頭頂上方劃過。
幾個重物落地的聲音,宴席周圍眾人的桌墊下都鋪了地毯,以至於頭顱落地的時候也隻是傳來幾聲悶響,有血腥味逐漸蔓延開來。
之前還活蹦亂跳挑釁兩麵宿儺的武士,臉上還帶著自得的神色,但是頭部已經和軀乾整齊地分離了,眼前視覺的錯位才讓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目光往下掃去,他隻來得及張張口,就徹底倒在地上,失去了氣息。
有著同樣待遇的,還有座上其他幾個沒有低下頭的武士。
大廳中央的舞姬本來跪在地上,武士頭咕嚕嚕滾到她的身邊,見到這個血腥的場麵,她連句聲音都沒有發出,就倒在地上,活生生被嚇暈了過去。
立神愛壓根就不打算抬頭,光是聞味道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此時大廳裡是真正意義上的安靜,哪怕喝醉了酒的人,還活著的也都徹底嚇清醒了。
仆人把死去人的屍體和暈過去的舞姬統統拖走,地上的痕跡也都清理乾淨。宴會的樂聲繼續,又有新的舞女上來給人助興,然而所有人噤若寒蟬,全都低著頭,沒人再敢惹怒坐在最上首的魔鬼。
城主分外能屈能伸,就算是這樣也能撐起勉強的笑,說道:“大家宴會繼續,繼續!”
然而除了兩麵宿儺,已經沒人有胃口吃東西了。
立神愛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吃了個囫圇飽,不然還真是挑戰承受能力。
原本負責給兩麵宿儺倒酒的侍女,此時端著的酒壇更不穩了,壇口幾次磕在兩麵宿儺手中的酒碗上,遲遲倒不出來,侍女心急,一使力氣,竟倒過了頭,酒液溢出了整個酒碗,撒了一些在青年露出的健壯胸膛上。
侍女都快要嚇哭了,眼裡噙著淚,立刻俯身跪了下去不斷磕著頭,口中念著:“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嘁,笨手笨腳。”兩麵宿儺踢了地下的侍女一腳,以他的實力來說力道不大,但是也足以將對方踢了個踉蹌。
立神愛扶額,想著還是幫一下這個無辜的侍女,於是自己緩緩站起身來行了一禮,彎著腰說道:“大人,這個侍女侍奉您竟如此粗心大意,卑微卻一直崇敬您多時的我想要不自量力地請求自薦,來為最強大帥氣的您倒酒,不知您是否願意?”
他身上的傷口比自己預計好得快多了,現在隻有右手是吊著的,左手已經能勉強活動,之前他吃飯就是一直用的左手。所以幫忙倒酒不在話下。
旁邊的裡梅聽到他的話微微揚眉,詫異地偏頭看他,那神色仿佛在說,明明我才是大人的頭號小弟,你這小子居然敢搶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