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久司醒了。
潔白的天花板,湧入鼻尖的消毒水味。
腦袋忍不住的疼痛,仿佛有個錘子正在敲腦殼,想看一下裡麵是什麼腐爛東西。
手微微抬起,四肢抑製不住的酸痛,通過傳輸神經,傳達至全身。
仿佛經曆一場大戰。
這裡是……病房?
自己怎麼在這?
他記憶中最後的殘片,是在破舊的公寓中,看著天花板上的黴菌,閉上雙眼。
頭好痛,身體好冷。
他忍不住顫了一下,扯動了左胳膊上的輸液管,針紮的疼痛,他吧唧了一下嘴。
哢嚓!
一個穿著護士服,推著小車的護士走進來,走到他旁邊,給他換輸液的藥液。
“你好。“他打了一聲招呼。
護士斜眼看他,手上的動作不變,把換下來的空袋,放在小推車上,再安裝上新的藥液。
然後拿出體溫計,在他頭上來了一下。
滴滴!
“還有些低燒,注意休息,多喝水。”
經過漫長的等待,護士終於開口說話。
佐藤久司鬆口氣,剛才那個眼神,就像是再看解剖台上的白兔子,隨時可以那手術刀,在上麵劃兩下。
“請問,我不是在家嗎?為什麼在這?”他問。
“有人送你來的,”護士將一切收拾好,準備離開,“並且費用已經交好了,您不用再繳費了。”
“嗯。”佐藤久司頭微微動了動,“那人是誰?”
“沒留姓名。“
“男性女性?“
“女。”
“身材怎麼樣?”
護士的眼神順便變得不對勁,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地上的垃圾:“……是個身材嬌小的女生,像是一個高中生。”
水永葉音?
身材有殘念和高中生一樣,並且時刻關注自己,剔除大腦裡的其他女性,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她了。
結果到頭來,還是要依靠她。
明明已經分手了……
等等,分手,為什麼分手?
不對!
有什麼東西少了!
護士見他眉頭緊鎖,好像是在煩惱,加上俊秀的麵容,剛想輕聲安慰,但是想到剛才他的發言,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當時那位小姐送你來的時候,滿臉焦急,肯定是你最親近的人吧,那麼好的女孩,要好好珍惜。”
“……嗯。”
等話多的護士離開,佐藤久司坐起身,想要掀被下床,但是看到胳膊上的針管,隻好又乖乖躺下。
和煦的陽光撲在臉上,窗外鳥兒啼囀,鼻尖聞到康乃馨花香。
時不時有病人在醫院樓下,發出歡樂的笑聲。
小孩子之間的打鬨,情侶之間的情話,老夫老妻之間的互相慰問、抱怨。
這些聲音都有。
一棵高大的櫸樹,豎立在窗外,似乎曆經狂風暴雨也不會彎折。
枝葉上還殘留著……雨滴……
嘶——
頭好疼!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