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吻在他臉側,那個吻溫柔突然。卻讓他無法忽視,一想到自己提前離開,她可能會有的絕望,他便狠不下心。
他等她,隻是四天,很快的。
最後,賀驍還是搖頭。
“我等她。”這次是更加確定堅決的回答,也是明明白白告訴柳薇幾人,他不走。
這樣的回答,無疑不是在火上澆油。本就在氣頭上的柳薇,真要氣瘋了,可氣瘋也沒用,賀驍的決定誰也改變不了,他說到做到。
“你踏馬是個死戀愛腦嗎!”
如果先前她還不確定,那麼這一刻百分百確定他就是喜歡上了那個叫玉荷的女人。
她見過她,漂亮年輕。
和他們年歲相差不大,是同齡人。
也是她見過最漂亮的女人,見第一麵時,柳薇曾經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畢竟,那是一個比電視上明星還要漂亮耀眼的人,像是從西方油畫裡走出來的美人。
明明是穿著最濃墨重彩豔麗的紅,但並不會讓人覺得豔俗,隻有驚豔甚至在那堆紅中看到了獨屬於她的一抹清幽。
她也足夠漂亮,漂亮到引誘一個人下墜,賀驍就是被她誘惑被她帶著下墜的人,他愛上了她。也可能是單純饞她身子、畢竟她足夠漂亮,足夠讓任何人愛上她,就連同為女生的她都有些抵抗不住。
男人又怎麼可能會拒絕。
可喜歡歸喜歡,愛歸愛。
智商不能消失,那樣漂亮一個人能在這樣一個村子裡活的好好,就代表她也不是個善茬。
起碼絕對不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可憐。
衣著吃住,以及那些人對她的態度就表明一切。她過的比她說的好,沒有賀驍說的那些虐待,
□□。
這座村子裡的人,很排斥外人。
基本很少和他們交流,更彆說熱情。
所以真相到底是什麼,她們誰也不確定。
如今要做的就是先保證他們這群人的安全,等出去以後再報警來接人也不是不可以。但賀驍就跟吃了什麼消除智商的東西一樣,整個人離譜到極點,非要等她。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隻有那麼一個原因,因為戀愛腦!他對那漂亮的不像話的女人有想法。
並且還不是一般的想法。
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有些失去理智,做出一個錯誤選則。
柳薇的話一出口,全場安靜。
因為她的話有些過於離譜、柳薇剛剛說什麼了她說,賀驍戀愛腦?他怎麼會戀愛腦?
他又是對誰戀愛腦?柳薇的每一句話在這時都讓屋子裡的人頭腦風暴。她的每個字他們都認識,為什麼組合在一起就完全不一樣。
“你在說什麼?”率先開口的是李保保,他皺著眉,一臉不解的看向柳薇。模樣還有些無語,像是不明白柳薇為什麼要說這種話。
但當他話問出口的那一瞬,李保保也反應過來柳薇說的是什麼,以及她口中那個女人是誰。
是哪個喜歡穿寬鬆雲錦旗袍的漂亮美人,也就是他女神。一想到自己女神,李保保剛剛還不解的臉立馬笑了。
李保保:“不可能,比起賀哥是戀愛腦,我更覺得是我女神戀愛腦。你們是沒見,我女神看賀哥那眼神,直勾勾。”
這不僅是李保保一個人的想法,也是其他幾人的,畢竟那個女人他們也見過。
落在賀驍身上的眼神赤-裸,坦白,沒有一絲遮掩。是個很大膽奔放的女人,與她最長穿的紅色旗袍一樣。
李保保:“賀哥你也不是不知道,多少女生追他,他都沒”在說說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一臉非常確定的李保保突然卡了殼。
因為他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對勁的東西。
好像是賀哥說的他說了什麼來著,他說他喜歡那個已經嫁人的女人。還要帶她離開
巨大的震驚讓李保保一陣失語,隨即便是一陣咆哮:“我靠!不是哥!你來真的!”
而這次是青年更加清晰確切的回答:“嗯。”
李保保:“”
其他幾人:“”
不顧其他幾人呆愣的眼神,賀驍繼續道:“我們在一起了。”
這次更是一個勁爆的消息。
畢竟他們記得,他們幾個來到村子好像也才半個月不到。不對,應該說十天左右。
十天,他們兩人見麵才幾天。
五天?六天?又或者八天。
反正不超過十天,而就是這十天兩人已經確定關係。並且還確定了要帶孩子一起私奔。
“不是你倆演紅高粱啊!”
“偷-情加私奔。”
“這麼幾天就愛的死去活來,瘋了嗎?”這次是李保保開始破口大罵,他雖然一直把那個漂亮美人說成自己的女神。
但也很清楚,那隻是口嗨,當不了真。
而且對方已經結婚,就算有可能是被逼迫,但那也不關他們什麼事,他們要做的是管好自己。或者在有能力的情況下對她進行救助,不是現在發瘋。
最最讓他沒想到的時,這些都是以往賀驍最長說的話,也是他的一貫做法,可現在卻變成他戀愛腦,做傻事。
他違背了自己曾經定下的規矩,成了那個讓團隊討厭的聖父。
第 67 章
賀驍知道他們說的都是有理,同時有用的,但就像他們說的一樣。
他或許就是一個戀愛腦,腦子不清醒。在他快要被說服時,他腦海裡總會浮現那個人眼角帶著淚的模樣。
以及,她說一定要帶孩子離開的模樣。那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怎麼可能拋棄,又怎麼可能不愛。
她也一定不會拿那個吻做文章。
因為不值得,沒必要。
所以,他道又一次鑒定道:“我不會改變想法,你們也不用勸,三點後按照原計劃進行,我送你們離開。”說完,賀驍便推門出去。
而他要去哪裡沒人知道
另一邊,祠堂。
送走賀驍後,玉荷立馬聯係簡富。接到她的消息,簡富也沒有耽擱迅速趕來。
而也是在他趕來的路上,玉荷突然變了主意。因為根本不能拖,現在放賀驍回去簡直就是個定時炸彈,誰知道他剛剛是不是也有所察覺,是不是在和她演戲。
以及不管怎麼演和拖延,都有一個漏洞。那就是,她怎麼讓人去做阻斷。
隻要今天晚上有人舉著火把亮了燈,那就代表她背叛了他。
而逃跑這事他隻和她說過。
所以,隻要有人提前堵了了,或者做了彆的。那就是露餡,就是欺騙,他一定會跑也一定會知道她和那些人是一夥。
所以要麼不做,要麼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抓。抓來之後,全部灌藥,將那幾個無用的洗了記憶,直接丟出村外。
留下沒了記憶的賀驍。
這才是最穩妥的辦法,想清楚後,玉荷沒有猶豫,立馬讓人去做。
隨即,安靜了十幾年的村子。在一次陷入動蕩,無數紅色燈籠高高掛起。年輕的男人拿上工具,舉著火把走上村道,向那個房子靠近。
婦孺和幼兒在家關緊門窗,以防賊人闖入。
火光衝天的同時,簡家正屋內的白靈率先察覺不對。她知道,父親在祠堂,二哥和大哥都在那邊。
村子內一向安靜,就算是什麼節日也一樣。但現在狀態不對,很不對。
太吵了,那種吵不是無緣無故的嘈雜。而是有什麼人,在背後指揮著一群人做事,發出的聲響。
現在是晚上十二點,這個點這個日子,根本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所以是臨時起意,為了什麼事臨時起意,隻有祖爺爺那事。
可吉時還沒到,那位夫人為了他的安危不可能冒險,一定要等到確定的日子,所以是那群人出了意外。
什麼意外,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找到了突破口,並且打算今夜離開。
這是一個足夠讓白靈震驚的消息,不僅僅有驚訝他們的快速突破。還有自己被拋下的絕望,她那麼喜歡賀驍,告訴他自己知道的一切。
隻是想要,在他離開時能夠帶上她。
但沒有,他並不打算帶上她,她從始至終也沒有走
進他心裡,或是在他心裡占據一片小小的地盤。
她被利用了,最後被無情拋棄!
震驚與淚水一同出現,白靈哭的不能自已不過很快,她就強迫自己止住眼淚,他們不帶上她沒關係。
她也不是非要他們帶上。
就像他們利用她一樣,她也隻是想要利用他離開。被排除在外,沒什麼大不了,她可能偷偷跟在他們身後出去。
反正都是出去,不是嗎。這邊簡家正屋能聽到那些動靜,和簡家在一個地方的客居小院子裡,一群精神高度緊張的男女。
自然也聽到了這些動靜。
平日裡這個時候,村子裡的居民早就睡下。不會像今夜一樣,發出這些陣陣聲響。
以及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和火光,都讓們覺得,這是在往他們這邊靠近。
基本不用多想,眾人立馬察覺出不對。原本坐著躺著的人,立馬爬起,打開窗,看著那些在黑夜裡搖晃的火紅。
“快!快!”
“跑,趕緊跑,他們來了!”
不知是誰叫了兩聲,隨即幾人連東西都不敢多拿,直接往外衝。但由於他們中有腿部受傷的傷員,動作不免慢了下來。
而那群舉著火把的村民,快到了。
衝天的火光,將漆黑的夜照亮。柳薇看著那些逼近的火把,心底一整怒罵,罵完之後還要想辦法離開。
以及聯係賀驍。
柳薇:“我哥,去哪裡?”
柳薇:“你們知道嗎?”她問的急,語氣也不好。但這時,沒有人和她吵,也沒有人和她對罵。不是因為不想,而是情況緊迫,根本沒法吵。
“估計是祠堂,去哪裡了。”
那群人動作很快,他們剛走到院們拉開門,就見那些人越來越近很快就要將屋子圍起來。
知道情況不對,也知道不能出去趙磊提議:“我記得後麵有道牆比較矮,我們可以翻牆,而且哪裡靠近後山!”
他的話,眾人覺得有理。
便沒反駁,而是按照進行。
很快幾人來到牆下,能力強的先留下,幫助那些能力弱的先翻過去。在沒進行這場野外探險經曆時。
他們這幫人裡,大多數都是學校了普通的學生。沒什麼求生經曆,如今這種場景,就和當初遇見黑熊一樣,每個人都怕的要死,身體抖得厲害。
身邊最強的那個人又不在,更怕了!
“我就說那女的不是好人吧!”氣急敗壞下,有人忍不住罵道。
碰!是巨大的撞門聲,隨著這聲出現,又是幾下。很快木門被撞開,那些人闖入,牆邊的人驚恐萬分。
但好在,也是這時留下斷後的趙磊也翻上了牆。他們幾人攙扶著傷員,借著火光,義無反顧的向深山跑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
察覺到異常,忍不住去見那個人的賀驍立馬掉頭往小院跑。他意識到是暴露了,那些人提前了行動。
他加快進度,可還是晚了一步。
回來時,屋子已經被村民占滿。他們在屋子裡尋找,但什麼都沒找到,他們提前跑了。
這個消息,讓隱在人群裡陰影裡的賀驍鬆了一口氣。但很快,賀驍鬆下去的那口氣再次提起。
因為人群裡有人突然高喊道:“快!他們去後山了!還沒跑遠,快!”
緊接著,一群人再次舉著火把往後山趕去。這次,他們的腳步快了許多。像是在抓捕罪犯,所有人都很激進快速。
隱在人群中的賀驍意識到不好,隻能先去和他們會和。在往另一條路之前,他回身往村子的中心區域看。
哪裡是點著紅燈籠的祠堂,也是她的居住地。他告訴了她,最後得到的是什麼。
是告密,還是巧合?
賀驍分不清,他心底隱約更傾向告密!
第 68 章
可他不願意承認。
他不想承認自己認錯了人,承認她在利用他,她也並不喜歡他。
但不管承認與否,他們就是暴露了。在他告訴她的一個小時後,所有人都知道了。
“快!快!”
“他們就在前麵!把人走小路,去包抄!彆讓他們跑了!”有了先前的失誤,這次他們學聰明了,人群分散開,分頭行動。
巨大的火光,照亮村子。
甚至一路蔓延到山穀,深林,午夜熟睡的鳥兒驚醒,紛紛從密林中飛出衝向天空發出尖鳴。
林中小動物逃竄,蛇蟲鼠蟻駛過發出沙沙聲響。狗叫,蟬鳴,人的腳步聲,在這個夏夜嘈雜極了
“不行了,我跑不動了。”在不知道跑了多久以後,七人小分隊中的一名女生,喘著粗氣絕望道。
不僅僅是她快不行了,就連其他人也一樣。他們不是野外探險的專業人士,更不是什麼體育特長生,愛鍛煉的主。
在城市時,最大的樂趣是泡吧和朋友玩鬨。這樣的生活作息,讓他們幾人的身體素質不差,但也絕對不好。
起碼比不上這些常年在地裡勞作的村民,有黑的皮膚強壯的四肢是勞動過的證明,他們在山林裡穿梭,很快來到他們身後。
這時,絕望地情緒蔓延在他們團隊裡。
比這更糟糕的是天黑,他們看不清路。永遠不知道下一秒,他們的腳會踩在什麼上。又因為怕光暴露行蹤,他們不敢點燈,隻能摸黑前行。
“啊!”一聲尖叫,是有人踩空摔倒在地發出的慘叫。突然的事故,不僅拖累隊伍的前進速度。
也在這時,給抓捕的人提供辨彆方位。
“快!他們在左邊。”
清晰的男聲傳來,也讓七人小分隊明白他們就在不遠處。
一次又一次緊迫的抓捕逃跑,讓團隊裡的每個人都有些身心疲憊。特彆是身體不好的李麗麗,她腿疼的厲害,身心俱疲。
每走一下,都覺得是在刀尖跳舞。
腳下也不知道踩到什麼,原本快愈合結痂的傷口再次撕裂,流出鮮血。
她意識到自己不能再拖累隊伍,自己也確實跑不動了,便虛弱的開口道:“你們把我放下吧,我跑不動了。”
“我不能拖累你們。”
“彆說傻話,我們是一起出來的,我們要一起回家!”柳薇將人拉起,手臂穿過她腋下扶著她的肩帶她往前。
與此同時其他人也道:“對,我們是一起出來的,一定要一起回去!”
就像是死前的掙紮,明明所有人都累的想要癱下,但就是沒有一個人說放棄,又或者說拋棄某個人。
可這時候不是他們說不放棄就能離開,他們體力耗儘,視線不清,加上不認識路。很快在林子裡迷失方向,而那些村民則和他們不一樣。
他們是在這裡長大,生活了許多年。
外鄉人不認識的山路,
在他們看來如履平地,而他們也很快追上幾人,對她們進行夾擊包抄。
前麵是人,後邊也是人。
他們似乎已經無路可逃!
“怎麼辦,難道我們真要死在這裡嗎?”
“草!草!草!”
巨大的負麵情緒出現在團隊裡,所有人都心如死灰,有人怒罵著,因為他們知道已經無路可逃,今天很有可能就要葬生在這裡。
可也是在這時候,轉機突然出現。不知從哪裡伸過來的一雙手,捂住叫罵那人的嘴。隨後所有人就聽到一熟悉的男聲道:“彆說話,安靜。”
是賀驍,那聲音是賀驍!
他們的主心骨回來了,甚至因為他的回來,變得鬆了一口氣。
就好像隻要他在,他們就能安全一樣。
以及,這時聽話的閉上嘴。
見他們安靜下來,緊趕慢趕終於找到他們人的賀驍再道:“把頭都壓低一點,跟我過來,彆怕慢一點。”
“這邊有個地洞坑,上麵有東西遮擋,右邊有樹做遮掩,可以先躲一會,等他們離開我們在出去。”
說著,他放開捂在李保保嘴上的手。先將傷員送進洞坑,緊接著是男人們,隨後才是賀驍,留他在最外麵斷後。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呼吸聲也能引來殺身之禍。
好消息是,賀驍的辦法有用。在他們待在原地不動時,那群聽腳步判斷他們在哪裡的村民突然找不到他們,便舉著火把在四處尋找。
領頭人堅信他們在原地,但因為那個洞坑是在是太隱秘,又有大樹的遮擋。
他們根本就找不到。
“不可能,我剛剛還看見他們了!就在這個地方,不會有錯!他們一定還在,隻是躲起來了,快找!”
領頭的發話,其他村民不敢反駁,隨後繼續搜索。但找了許久,都沒有收獲,那領頭的人也有些慌了。
畢竟沒完成任務,是會受懲罰。他黑著臉,沒辦法隻能重新開口讓人分開去找。
因此,幾人躲過一劫。火光越來越遠,四周安靜下來,躲著的幾人才敢大口呼吸。以及有人忍不住哭出聲,是個男人。
經曆了黑熊事件,又加上今夜這事。他們都有些絕望,痛苦。
“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沒有誰想死,這時候他們也都在強撐,自然也不會去嘲笑那人的哭泣。
“彆哭了,不會死的。”
“我們已經找到出路,不是嗎?”賀驍安慰道。他並不是個無情的人,他家庭和諧,長在一個正常的倫理社會裡。
他有情感,也有道德。
所以才會,再明知這裡危險的情況下趕來。以及,在這時安慰他,而不是去說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哭,丟不丟臉。
他的話在這時總是讓人很有安全感,那驚恐下痛苦的男人止
住眼淚,點頭,隨後又道:“好。”
賀驍:“嗯,走吧。”
說完,幾人開始上路。這時他們同樣沒有開燈,因為害怕燈光會將自己變成靶子。
好在,今夜的月光很亮。
平靜下來,路麵很清,他們看得見。走著走著,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於上了後山洞口。
可糟糕的是,出去的路有人把手,路被堵死了。而且他們明顯人數更多,如果硬闖,吃虧的絕對是他們一行人。
“怎麼辦!”
“他們把路堵起來了。”幾人躲在暗處,不敢出去,更不敢大聲說話。
耳語都是壓的極低。
“拚一把。”
“拚你的腦子,他們人數明顯比我們多,上去了就是自掘墳墓。”
“那怎麼辦!難道放棄嗎?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路!”
幾人又要吵,一直沉默的賀驍打斷他們的對話,直接道:“不能硬來,我們打不過他們。我來引開他們,你們找機會直接衝出去。”
“不行!”柳薇第一個不答應:“那樣太危險了,我不同意!要走我們一起走,留下你一個人引來他們算什麼事。”
如果隻是斷後,還可以理解。
但這次是做活靶子,吸引攻擊,誰能同意?一個不留神,就會死無全屍,彆人不在意他的生死,但那可是她哥。
她舅的親兒子,她外婆的親孫子,她媽媽的親外甥,她親表哥。所以,怎麼能同意。
誰死,她都會難受。
但她哥死了,她可就不止是難受,而是傷心痛苦,以及一輩子都走不出的自責。她的拒絕得到了其他人的認同,紛紛表示拒絕。
畢竟,留他一個人下來和讓他去死沒有區彆。那些人就和瘋魔了一樣,誰知道留他一個人下來會有什麼後果。
他們不想冒險,更不敢冒險。
甚至有人在這時出主意,拖時間也不願意留他一人:“不是非要犧牲一個人不可,我們可以等。”
“等他們鬆懈,等時機。”
“對,趙磊說的對。我們不是非要犧牲一個人,我們可以一起離開。”
最後,賀驍拗不過他們。
同意了這樣一個穩妥的方法。
但這不代表他們就安全了,害怕被他們發現。幾人準備轉移地方,他們打算上山,上更高的山。
這座山很大,很大,可以隱藏的地方也很多。隻有山裡,才讓他們覺得安全。
加上前段時間,為了出去。
他們拚命的在山裡來回,踩點。知道了很多可以藏身的地方,現在可以用。
走著走著,路上遇到找人的村民,立馬躲起來。很快他們就來到一個熟悉的山腰邊,但覺得不安全,幾人沒有停留繼續往前。
但也是這時候在最後麵斷路的賀驍,突然停下。他站在漆黑的樹影下,對前頭的幾人道:“我下去一趟,你們在路上做幾個標記,到時候我來找你們。”
說著,就要往回走。
而他突然的變故是因為什麼,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猜測到。就連一直病著沒什麼精神的李麗麗也知道,他要去找那個叫玉荷的女人。
這次不僅僅是柳薇生氣了。
就連一向崇拜賀驍的李保保都有些想罵人,因為他們明顯能看出來這次的事件就是那個叫玉荷的女人告的秘!
她有問題,不是小的那種,而是很大的那種!她有問題,她也並不無辜。
她大概就是村子裡的人,就算不是,也是和村子有著深度利益捆綁的人。
“不是,去找她你瘋了嗎?”
“這次的事件和她脫不了關係!還去找她!找她乾什麼,送死嗎?”
可不管他們怎麼說,賀驍心意已決。直接留下一句話,便再次下山。
那句話是:“不一定是她,也許是那些人敏銳,自己察覺。”
第 69 章
他的那句話,讓身後的其他人覺得好笑。不是她會是誰?這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巧合,已經足夠明顯。
但他就像是瘋了一樣,不相信,不認可。更讓人難以相信的是,在這種危險情況下他還要去找那個人!去見對方,當麵問清楚。
“你瘋了!”
“你絕對病了!”
有人在他身後壓低聲音怒罵,但這些都沒有影響改變他的想法,他走在陰影裡,眉眼染上一絲複雜暗色。
他其實是知道這麼做很冒險,那個人和他們一夥的概率也比巧合更高。
可他就是不願意承認,也不願意相信。那個吻輕柔,曖昧,帶著她獨特的芳香。她吻了他,吻在他臉側。
她沒有理由吻他,更沒有理由用眼神騙他。不管過了多久,賀驍還記得兩人第一次見麵時的場景。
不是在祠堂,而是在小河邊。
她穿著一身海棠紅旗袍,身後是大片粉紅和碧綠,山穀裡的微風吹動她發尾,連帶著讓那多海棠花輕顫。
落下一縷金粉,以及幾片火紅花瓣。
漂亮驚豔,但都不及她看向他的視線。直白,直接,沒有理由,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他。
他從那雙眼裡看到了,興趣。
是女人對男人,對伴侶的興趣。不是簡單的好奇,是喜歡,是想要擁有,是欲-望!是愛!
就像他看她的眼神一樣,所以怎麼可能是假的。一定是巧合,又或者說是他們逼迫她。
她那麼柔弱,美好。
那些人想要折磨她,有很多辦法,所以她很有可能在受苦,在等著他去找她。他不能讓她受傷,更不能留她一個人在這裡麵對那群瘋子。
他要救她,要帶她走。
所有想法在這刻彙聚成一句話,他愛她。這愛來的莫名其妙,卻足夠深刻
腳下加快,更堅定了要去見她的決心。但也是這時候,前方黑暗模糊的道路上突然出現一個人。
是個女人,梳著兩條大大的麻花辮。一雙大眼,水靈靈的。
模糊但熟悉的裝扮,讓賀驍一眼就看出她是誰。是白靈,村子裡的人,也是他們借住那家的女兒。
見是她,男人臉上的神情並沒有變化,一如既往的冷漠冷淡。他的情緒在黑夜裡並不能讓人發現,但還是被敏銳的白靈察覺到。
她突然不經自嘲一笑,覺得自己真是個笑話。自己半個月的付出,比不過人家一麵。可就算有憤慨,她也還是沒忍住道:“不要去見她,你會後悔的。”
這明明和她沒關係,甚至他要離開都沒有帶上她,而是想著另一個女人。
她恨,想罵,但都比不上喜歡,她對眼前男人的喜歡比自己想象的要深。
這讓她絕望,疼苦,想要掙紮出來,但就是不可能。她被情感拖著下墜,拖著不惜有生命危險也還是告訴了他真相。
“會有危險”
“你會沒
命的!我不騙你,賀驍相信我,我不會騙你。”突然,白靈變得很是激動,激動的眼淚落下。
“這是個很奇怪的地方,你應該懂的。就是有鬼不正常的東西,他們殺人,尋找寄生體他們是怪物,不是正常人。”
“不要回去,真的不要回去。”
“找到出路,就立馬出去。”
“賀驍,我不會騙你!你也一定發現了,我和那人不一樣,我不抗拒你們,我也不姓簡。”
“我姓白,我不是這個村子裡的原住民。我是被他們收養長大的載體,他們把我養大,不是因為善良,而是想要在我成年以後把我用掉。”她說的情真意切,眼神破碎,看著可憐極了。
可也是這時,還沒等到賀驍的回複,她就被身後傳來的一根令箭穿過胸膛。
血從白靈嘴角溢出,她不可置信的向身後看去。哪裡赫然站著一個男人,是簡二,對她很好的二哥。
他背著箭框,拉著弓,站在她不遠。而在她回頭的那一刻,男人手裡的弓搭上箭再次拉開。
咻的一聲,又一次穿透她胸膛。
這次,比先前更穩更準。隨即是她倒地的聲音。死的悄無聲息,無人在意。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死。
她不就是在提醒賀驍不要回去,為什麼就要死。她是在做好事呀,神明為什麼不保佑善良的她。
更讓她崩潰的是簡二手裡的利箭,他們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是家裡關係最好的存在。
但在這刻,他還是毫不猶豫將武器對準了她。僅僅因為她說了這個村子的秘密。
在意識即將消散的那一刻,白靈聽到的人生最後一句話是:“吃裡扒外的東西,為了個男人把命搭進去。”
“你看,最後給你收屍的還不是我們這些你最討厭的親人。”
是啊,簡二沒有說錯。
那個外鄉人走了,走得毫不猶豫,甚至都沒有回頭看她一樣,任她的身體在地上變涼變爛
另一邊,在發現簡二的存在後。賀驍沒有停留,直接開始跑。
對方拉弓射擊的架勢一看就是練過,他不想承認也得承認,一旦打起來,他不是對方的對手。
並且,他手上還有武器。
他是學過一些散打格鬥,但不是這種真刀真槍,拿命來鬥。這顯然超出了他的能力範疇。
他知道這裡的人很危險,也知道這個地方可能會有人命發生,不是謀財就是害命。
但活生生死在他麵前的例子還是第一次這次也和黑熊那次不一樣,那次是沒有思想的野獸,這次是活生生的人。
一個接受那良好教育,正常的人類男人。甚至,那還是她的二哥。
這才是最讓他覺得匪夷所思的地方,這裡的人,好像格外無情。隻要違反規定,就算是一起長大的妹妹也能殺死。
如果沒發生剛剛那件事,賀驍對白靈口中的話還
存疑,那麼現在,他信了。
這確實是一個危險的地方。
不僅是地方危險,還有人他在林中穿梭,躲避那個人的攻擊,腦中頭腦風暴,想著先前白靈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她說這裡不正常,有鬼。
有靈異事件,這些他可以確定,確實有。他和其他夥伴一起見過,但換身是什麼意思?她死得太快,某些話都沒說清,一切就都結束。
換身,單從字麵意思來看。
就是和換衣服一樣的換,但這裡換的不是衣服,而是身!身是身體的身。
換年輕的身體有什麼用?
保持長生不老?似乎隻有這麼一個用處,而這可能也是最不該告人的秘密。所以,簡二才會痛下殺手。
是這個意思嗎?
似乎隻有這個可能!那她呢?她在這裡麵扮演的是什麼角色?是受害者,還是幫凶。
此刻,賀驍腦中閃過許多可能。有壞有好,每一個都讓他麵色陰沉,他意識到自己可能真被利用了。
托他有豐富的野外探險經驗,以及跑酷經曆,在被簡二的追殺中,他成功逃脫。
或許也因為,簡二不會想到他的目的地不是進山躲起來。而是下山,回村子。
所以當在一個岔路口他往山下時,往上山的那條路上丟了一塊石頭,發出的聲響讓簡二毫不猶豫往上。
就此,甩開他。
沒有休息沒有停留,賀驍一路向下
另一邊,村子裡祠堂內。
除了派人去找那些逃跑的人,玉荷和簡富在查到底是誰背叛了村子,將出去的路透露給那群人,陷村子於不顧。
可明顯這時候,並不好查。
因為能用的人都被送上山,去抓捕那些逃跑的外鄉人。
與此同時,更糟糕的是另一簡臥房內,那陷入昏迷的男人突然驚醒,隨即是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以及吐血。
紅色染上白被,劇烈咳嗽帶來的還有傷口撕裂,大片的血染濕衣服。
他突然醒來,讓剛剛穩定的情況不複存在。焦急,害怕各種情緒在這時出現在玉荷心底。
“快!快!把那個人帶回來!”
“要快!要快!”女人的嘶吼從混亂的臥房內傳出。
所以人都知道這是因為什麼,因為那位身體的落敗。那位老了,要死了
可她要的人,還沒抓到。
眾人不敢多言,就連一直掌控大局的簡富也不敢說話。
他們不說,玉荷就能不知道嗎?她知道,那些外鄉人很聰明,特彆是她看上身體的那個人更厲害,也更聰明。
已經過去三個小時,都沒抓到。
“簡二呢?他在哪!”她厲聲詢問,得到的是又一次沉默。
床上的人生命垂危,生命氣息微乎其微,她怎麼能不崩潰。
而被她叫到名字的青年,是村子裡新一代的領袖。也是下一代族長,他擅拉弓,秘術。
是玉荷極其看中的一個孩子。
但就是這樣的孩子,也沒有讓她得償所願,他失敗了在她第二次喊到他的名字時,青年回來了。
帶著一個人的屍體。
是白靈,她死了,她是叛徒。是她告訴那些人出路,也是她告訴他們真相。
玉荷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她頭痛的厲害,心態也不好,更是為丈夫身體的事操碎了心。
又怎麼可能察覺這一刻的不對勁,她隻有些崩潰喊道:“廢物!廢物!”
更讓她難以承受的是這時,她不得不選用簡泊舟推薦的方法。
“不能拖了,必須就開始。”
“夫人,用我吧。”
“我的出生,不就是為此?”他蠱惑著眼前女人,隻要用他的靈魂沾染上他靈魂的氣息,她就會在失敗後繼續留下他。
甚至愛他,把他當做他。
讓他成為她新的丈夫!
第 70 章
“讓我來吧,不能拖了。”
“再拖下去,會出事。”簡泊舟握緊瀕臨崩潰之人的手,將她視線拉回。
眼淚大顆大顆落下,哭紅眼尾。她看著青年,聽著他口中話語。她知道他說的沒錯,不能拖了,必須現在就換。
可她怕不成功,這怎麼可能成功。她丈夫的身體破敗不堪,魂體不穩。甚至顯了將死之人才會有的體征相貌。
他病的厲害,一刻也不能拖。
最後,玉荷無奈隻能點頭。
她被逼的沒辦法,隻要能救他的命,她都願意。但也是這時,遠處門外,卻突然傳來簡富的聲音。
“不好,下雨了!”
在他話落下的同時,緊接著是一聲巨大的轟隆雷擊聲。隨著這聲出現,又是一陣坍塌聲。
她回身向外看去,就見來報的青年臉色慘白道:“神龕倒了”被雷劈的。
這是什麼,雷雨至,天預警,是為不祥之兆。老天爺在告訴她,不可。
這方法用不得,可用不得她該怎麼辦,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丈夫去死,留她一個人在世界上獨活!
她做不到!做不到!
玉荷:“快!快去抓他!把他帶來,快!”
她剛改變想法,老天就強迫她回頭。
簡泊舟壓下心底不渝,看向身後的弟弟,簡家二子,他父親的繼承人,也是她最喜愛的小輩。
眼神冷漠,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與此同時,被他注視的青年也將目光投向他。他抬著下巴,冷冷與他抗衡,毫不畏懼。
那眼神也讓簡泊舟知道,他也並不在意床上那人的生死。應該說這屋子裡除了玉荷,就沒人在意,他們在意的從來都是那位哭的梨花帶雨的。
所以誰又會費勁力氣去為一個不在意的人續命,他們都在盼他的死。就連他那位最為恭敬人的父親也一樣,他真的老了,該死了!
就算是祖宗,也該死了。
沒有哪一個人,希望自己家族裡有一個需要無線換身體的怪物,就算是創造他們的父親也不可以
簡泊舟收回視線,控製好情緒,沒讓自己太失態道:“好。”最後,他隻吐出這樣一個字。
一個,有些無奈的好。
誰都知道天預警,是大限將至,是做了太多惡天要降罰,要鎖他的命。但她卻固執的將其曲解成是老天知道不成功,提前預警。
這麼說也沒錯,反正他們是知道了不能那麼做。該感謝老天還是該埋怨,它成功讓他活了下來,卻也壞了他的想法。
不過,好在。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就連抓捕的人也在。她不會知道,不隻自己動了歪心思,他那位好弟弟,她極其看中的子弟也一樣,他們都妄圖把她從那人手中搶走。
“你快救救他!”“先將他的血止住!快,簡泊舟,不能拖了。”她邊哭邊命令身邊的青年
男人,那男人聽到這些話也不生氣,隻乖順照做。
因為知道一時半會抓不到那個人,玉荷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簡富在哪裡!他在哪裡!”
“祖奶奶,族長去後山了。”有人聽不得她那淒厲的聲音,連忙回答。
這樣的回答顯然是不夠讓人滿意的,沒有自己信任,用的熟手的人在身邊,玉荷心底又亂又麻。
“讓他回來!快回來!”
“你們一群廢物,一群廢物!”
“不就是一個外人,怎麼就抓不住!給我去抓,都去!你們都去!不要在我身邊守著,我不需要!都去!”
他們不敢反駁她的話,也不得不做。除了族裡高過一切的權威,也因那人是她。
這些個二十七八的年輕男人,哪一個敢說少年時沒在心底偷偷幻想過她。就算沒有,不敢,但第一次的男女之情一定是從她身上產生。
這是個不大的村子,村子裡很少有外人。有的隻有他們這些沾親帶故的族人,同齡女子有,但都是自己的姊妹。
唯一的不是,隻有那位住在祠堂和後山上的祖奶奶。她不長下山,也不怎麼見人,但隻要見過一麵,那往後十來年,夢裡就都是她
這樣的心思齷齪,惡心。卻又是他們這些人,成長過程中的必經之路。他們愛她,那愛淺薄沒有道理可言。同時,堅定不移。
“是。”幾人齊聲,隨後離開。
屋子裡隻剩四人,分彆是玉荷與她的丈夫,留下來控住病情的簡泊舟以及他的弟弟,簡二。
簡二的留下,玉荷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她們這需要人保護,他留下就好。
不知過了多久,那病的不能在病的人終於控製住病情。焦急的人剛鬆一口氣,那控製住病情的人又立馬出問題。
似乎是真的到了瀕死之時。刀子劃開他的皮肉,血流滿地,這次不用簡泊舟開口,玉荷自己便道:“不能拖了帶他去石窟。”
臉色煞白,卻還是強忍著眼淚不讓它落下。她實在是哭的累了,沒了力氣,身體更是一陣陣發酸發軟,好像隨時就要倒下,摔碎。
簡二連忙扶住她。
有了人攙扶,玉荷才勉強穩住身形,不至於摔倒。她不敢離開自己的丈夫,就算身體已經吃不消,還是堅持根在他們身後。
今夜,下起了大雨。
嘩啦啦的雨水,砸在屋簷上發出脆響,簡二一手攙扶著她,一手打著把紅傘。她們走在雨裡,風鼓動雨絲落在她身上,很快那一小片地方,便被打濕。
她收緊衣服,低著頭沉默跟著青年離開。恰也是這時候,玉荷突然敏銳聽見一聲脆響。
是棍子被壓斷的聲音。
她抬頭,向聲音來處望去。隻見不遠處的灰牆後有一道模糊的人影,看著像是一個男人,一個成年男人。
是賀驍,隱約間玉荷腦海裡突然冒出這個名字。就像是急的病了,這時候她竟然會眼花的將一個逃命之人,想象成眼前人自投羅網。
到底有多傻,才會在明知道有問題的時候下山來找她。而他就是來找了,站在不遠沉默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