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握她的手,就像是在抓住失而複
得的珍寶。但他也知道,這一刻的平靜持續不了多久。
外麵,已經亂套
回到小屋,玉荷先去洗澡。
而裴燃做飯,說是做飯,其實就是把廚師提前準備好冰凍的菜品熱一熱。
七月的天,炎熱多雨。
那雨來得突然,毫無征兆,等玉荷從衛生間出來時已經從綿綿小雨變成瓢潑大雨。
嘩啦啦地打著窗,伴隨著閃電。
轟隆隆,嚇得她瑟縮,天也在這時黑下。因為害怕,也因為對這棟房子太過陌生了,她循著聲音跑到廚房。
裴燃在哪裡,她需要有人陪。
正好這時,他也將熱好的食物擺上桌子。見她過來,裴燃道:“不用怕,隻是下雨。”
她臉色是不正常的白,還帶著驚慌,顯然是嚇得不輕。
見到了熟悉的人,玉荷眼中的驚慌才消失。她其實並不怕打雷,也不怕暴雨天,隻是這裡太安靜了。
脫離人群,死了都不會有人知道。
所以才會怕,而一旦見到裴燃,這個她信任的人,那點害怕就消失了。
她壓下心中怯懦的情緒,強製鎮定後,抬了抬下巴有些無賴道:“你才怕呢,我才沒怕。”
說著,就來到餐桌前。
很老實地坐到了離裴燃最近的位子,好吧心裡還是有一點點怕。
裴燃見此,笑了笑沒說話。
他給她打上一碗小餛飩,酥肉,便讓她好好吃飯。變故也是這時候出現,一通電話鈴聲突兀響起。
“嘟嘟嘟。”是玉荷的手機。
她喝了一口湯,便立馬去拿放在沙發桌子上的手機。她以為是媽媽打來的電話,但打開手機,上麵顯示貝斯律。
時間,晚上6:30。
玉荷嘴角的笑僵在這一刻,她忘了答應過貝斯律晚上會回去見他,也忘了裴燃不要戀愛的要求。
怎麼辦,貝斯律會生氣。
怎麼辦,裴燃也會生氣。
玉荷臉上是滿滿的不安加煩躁,她不喜歡貝斯律,也不喜歡被人威脅。
她恨死這種感覺,卻又無法擺脫,像是一隻逃不出對方手掌心的鳥,被掌控,被玩弄。
視線落回另一邊的餐桌前,裴燃沒有看她,她偷偷溜進衛生間,想著先把那邊的人敷衍過去再說。
關上門,她打開手機想要接通。但與此同時,手機頁麵上彈出來的新聞資訊吸引了她的全部眼球。
勁爆的標題,讓人好奇的文字。
【爆!裴燃戀情。】
【爆!裴燃的白發女友。】
【爆!海邊度假禁欲係男神裴燃海邊度假照,尺度超高,趕快點擊!】
【爆!吻背。】
無數紅色的,爆炸式的顯眼標題出現在她手機上。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玉荷第一眼皺眉。
心想,難道她的詛咒起了效果,裴燃真因為亂搞男女朋友關係塌房了?
說不上來是高興還是解氣,她更多的是看熱鬨,八卦,以及好奇。那絲好奇甚至蓋過了手機一直響個不停的焦躁。
但很快第二眼玉荷就反應過來,這標題怎麼有些奇怪?奇怪在哪,奇怪在白發,奇怪在海邊。
以及爆出來的時間點。
她在海邊,她也是白頭發。
不會有人把她當成裴燃的女友了吧!不確定的同時,玉荷立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種和裴燃名字掛在一起的感覺,讓她覺得惡心。特彆像是壞人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憋屈。
她沒有猶豫,而是先點開那個最熱的標題【爆!裴燃戀情。】
一點進去,開頭就是一張女孩站在車外準備進入的照片。因為離得遠,也可能是狗仔還有點良心,沒有把她的全臉露出,而是曝出了她的一些側臉,身形。
以及,他的車牌號。
或許是因為角度緣故,第一張照片並沒有出現裴燃的身影。
隻有她,和爆料人的口述:[當天下午兩點,裴先生結束時尚慶典,便馬不停蹄趕往此地。兩個半小時後,照片中的白發女生出現]!
第 26 章
這張照片,以及熟悉的場景,讓玉荷可以確定,狗仔拍到的人確實是她。
因為知道是假的,所以玉荷並沒有多慌張。甚至覺得好玩,以及滿滿的荒誕感。
她和裴燃從小不對付,不是他欺負她,就是她欺負他。所以,怎麼會有愛情在他們之間發生。
她笑了,看好戲的那種笑。
以及,覺得那群狗仔好傻。
爆出花邊新聞,裴燃一定急死了!畢竟,他可是一名女友粉很多的頂流明星。
因為長時間不接那通電話,電話自動停止。玉荷太想看裴燃的笑話了,就算知道這時候她應該先應付貝斯律,還是沒忍住繼續看那些東西。
而電話,也就沒管。
她繼續往下翻,很快出現第二張圖片。不不是照片,而是動態小視頻。
是地下停車場,她被裴燃牽著手往裡走。走動間,視頻裡的她一臉不高興,用手故意找茬掐他,瞪他。
眼睛紅紅,像是受了委屈哭過。
昏暗的地下停車場,模糊的動圖,少女眼角的紅,以及青年男人冷淡卻含著光垂下看她的視線。
視頻裡的男人,氣質清冷,長相絕佳,優越的下頜骨,挺拔如青鬆的身姿。
忽明忽暗的光影與他們結合,構成一幅罕見畫麵,像是偶像劇的構圖所以就算是在哭,在耍脾氣,發生爭吵,也讓人覺得甜蜜,他們是互相喜歡。
同時也清楚地拍到他的臉,他就是裴燃。他談戀愛了,他有喜歡的人,視頻裡的男人眼神不會騙人。他愛那個被他注視的人,很愛很愛。
爆料人留言:[此時是傍晚5:40,裴先生和女友一同到達餐廳。在此處補充一條信息,裴先生下午2:00到女友學校附近,4:30接到女友開車出發。
後麵4:40不知道發生什麼,車子在一處停下,車上同行的兩人下車,隻留裴先生和女友。
兩人單獨相處二十分鐘。5:00以後,司機和助理再次上車,後麵就是這段地下車庫視頻。]
在這篇文章的末尾,那名爆料人還不忘幽默提問:我很好奇,那消失了20分鐘是因為什麼?
20分鐘內,又談了什麼。以至於,到達目的地後,裴先生的女友會哭得那麼傷心。
小情侶談戀愛吵架是常有的事兒,一般人看到這個也不會多想。但明星的私事那就不一樣,一點芝麻大小的事兒,都能被營銷號拿出來炒作一番。
而裴燃又是近些年來的頭號男藝人,今年夏季上映的新電影勢頭又猛,很可能成為今年夏季的一匹黑馬,拿獎。
自然就有的說。
加之裴燃女友粉男友粉多,出道即巔峰,潔身自好,沒有一點八卦緋聞,好名聲到爆,堪稱禁欲係男藝人天花板。
現在爆出他的戀愛,算得上是將他扯下高嶺之花的神壇。
一樓:[我就知道什麼禁欲都是假的,都是人設。]
二樓:[脫粉]
三樓:[我去]
四樓:[知道他會談戀愛,但和我想的有點差彆,我以後會是和某某女星。]
五樓回複三樓:[我也是!他們今年演的怪誕物語超澀看得我好興奮!]
六樓:[怎麼辦,還是好帥,不想脫粉。而且女朋友也好漂亮,不過怎麼是白頭發,而且有些太白了。]
七樓:[白化病?]
xx樓:[xxx]
九樓:[靠]
無數的我-靠、我-去,我-草,在評論區出沒。
玉荷原本是不打算看評論的,因為她知道自己長得不好看,所以害怕看到彆人的評價。但又因為好奇,忍不住點開。
最後讓她驚訝的是,評論區罵她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和她一樣,都在驚訝。
而驚訝中,還摻雜幾l條誇她漂亮的評論。這是玉荷怎麼也沒想到的,所以這時看好戲的人,開始美滋滋起來~
很有眼光!她必須給誇她的人挨個點讚!邊傻笑邊開心到冒泡。
到了這時,她本應該結束。因為貝斯律的電話再次打來,但她真的太好奇了。
好奇網友對她的評價,好奇裴燃工作室是怎麼解釋他們的關係。畢竟,她找到的爆料人原博文,發現發布的最早時間是在下午三點半。
也就是在她和裴燃在海灘玩的時候,玉荷不相信裴燃今天下午什麼都不知道。
他這種大明星,有專業團隊盯著網上輿論導向,一旦發現什麼不對,立馬辟謠。
所以,下午應該會解釋。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找不到裴燃和他工作室的解釋。網上也是一邊倒說他們是情侶關係。
像他這種有專業團隊的藝人,不可能兩三個小時還反應不過來。是故意沒理?還是裴燃真的不知道?
可怎麼會,他不知道,他工作室那些人肯定知道。所以為什麼沒有處理是還沒想好怎麼公關嗎?
本著這樣的想法,玉荷退出wb,想著該接一下貝斯律的電話了。突然她注意到一個很奇怪的熱搜:【裴燃背吻。】
四個字,每個她都認識,組在一起卻那麼奇怪。什麼背吻,誰吻裴燃了?還是裴燃吻誰了?
難道是有新的爆料?還是因為好奇,玉荷點開那個熱搜。
入眼的第一句話是:[裴燃真的很愛她]
看著那一段話,玉荷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某些營銷號根據這次事件寫的八卦小帖子。
裴燃愛她,她都要笑死了。他最討厭她了,怎麼可能愛她。
玉荷覺得無趣便想要退出,可也是這時衛生間玻璃門被人敲響,那聲音來得突然沒有任何征兆,把待在裡頭偷偷玩手機看八卦的玉荷嚇一跳。
同時她的食指不小心碰到界麵,字符滾動,文字被圖片取代。
等她再次看向手機時,瞬間愣
住以及明白什麼叫做背吻,又為什麼所有人都說裴燃愛她。
照片裡的女孩趴在白色柵欄上,微塌下去的腰露出大片雪白後背,裴燃吻在她背上。
這張照片對玉荷的衝擊,不差是天塌了。她瞪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張照片,裴燃為什麼要吻她的背?
他喜歡她?可怎麼會,他最討厭她了。他不喜歡她,他嫌棄她笨,嫌棄她壞,嫌棄她麻煩。
她咽了咽沒有的口水,一臉驚恐地看向一旁玻璃門外。那裡站了一個高大的人影,黑色的人影在半透明的玻璃上顯得很是明顯。
像個幽靈,躲在暗處窺視她的幽靈。
在她緊張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事,門後傳來那人的聲音:“餛飩要冷了。”
平靜到和往常沒有區彆。
但就是讓玉荷恐慌,莫名其妙地恐慌。像是掉入了一個和她認知有區彆的平行世界,門外的人是裴燃,也不是裴燃。
她記憶裡的裴燃,不會喜歡她。
可那張照片不會騙人,他確確實實吻在她背上。神色虔誠,像是在吻他的最愛。
像是覺得這樣,她還會心存不相信一樣。門外一直得不到她回應的裴燃,再次開口:“你都知道了。”
不是詢問,而是確定。
他知道網上的事,所以那張照片他也見過。那不是錯位,不是角度刁鑽,那是真的。
而他現在的問話,也是變相承認。所以,他真的喜歡她裴燃喜歡她。
這樣的事實讓玉荷不知該怎麼麵對,特彆是在貝斯律一個個如同催命符的電話打來時,她更加不知道該怎麼辦。
同一時間,門外人的聲音和電話鈴聲一同出現。
“嘟嘟嘟”
“出來。”
手機上是貝斯律的來電顯示,門外是裴燃的步步緊逼。
玉荷站在衛生間內,臉色煞白。
按道理來說,被人喜歡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在玉荷這,這就是個催命的活。
因為,他們手上都有她的把柄。
得罪任何一個,她都要玩玩。
但事都有輕重緩急,玉荷權衡利弊後,覺得還是外麵的裴燃更嚴重一點。
畢竟,她人現在在他地盤上。
加之這裡脫離城市,遠離人群,隻有他們兩人。如果出現什麼矛盾,受傷的絕對是她。
玉荷不知道裴燃會做什麼,但一想到他竟然喜歡上她,就覺得惡心得慌。
還不如討厭她,厭惡她來得讓她安心。最後,她選擇掛斷電話,直麵門外突然發瘋喜歡上她的裴燃。
她想,貝斯律雖然也瘋,但他現在不在這裡,真要做什麼也傷害不到她。
加之,貝斯律隻知道她是誰,在哪裡上學。並不清楚她最在意的家人,所以,可以拖一拖。
而裴燃不一樣,他知道她的一切,甚至有她媽媽的電話。
而她的媽媽,很信任他。
想清楚以後,玉荷果斷打開門。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這一刻玉荷看著門外的裴燃,覺得他陌生極了。
不僅陌生,他還高大得可怕,光站在哪裡就能將門堵得嚴嚴實實。
也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不再是她記憶裡鄰居家那個討厭的哥哥。
他是男人,他會喜歡女人,會對女人有欲-望,他是個和她沒有血緣關係的危險男人。
第 27 章
他是個和她沒有血緣關係的危險男人,他高大,強壯,充滿力量。隻要想,就能像拎小雞仔一樣把她單手抱起。
曾經的裴燃對於玉荷來說,是哥哥,是討厭鬼,是玩伴,是蘇麗阿姨的兒子。
唯獨不是一個男人。
她幼稚地把長成後的他,還當作記憶裡那個隻會讀書的清瘦少年
“裴燃。”玉荷站在門內,低著頭不敢看他,怕他情緒不對,也是怕他現在陌生的模樣。
攪緊在一起的雙手,暴露女孩緊張不安的情緒。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此刻喜歡她的裴燃,那張照片裡,不僅僅是吻。
還有濃鬱的占有欲。
像是在看自己的所有物,愛人,繾綣溫柔到至極。
可那樣的眼神隻讓玉荷害怕,她搞不懂裴燃怎麼會喜歡上她。他們的關係,也不該生出這種情愫。
她想穿過他,去餐廳吃飯,吃完飯就回房間睡覺,明早離開。可堵在門口的裴燃,根本不讓她如願。
“你知道了。”他確定道。
他的話,也挑明一切。
玉荷不想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段感情對她而言,是負擔,是把握不好分寸就會出事的棘手問題。
她不回答,裴燃卻有很多話想說,他想告訴她這些年的喜歡,也想告訴她自己不比她那位男友差。
所以,他道:“我喜歡你。”
“從很久以前開始就開始。”
“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以鄰居哥哥的身份,而是男友,也可以是丈夫。”他說出了自己壓抑多年的感情,換來的卻是女孩厭惡的眼神。
那眼神,如同一把尖刀刺痛裴燃的心臟。他想要去撫摸她的發頂,想要靠近她,卻被她躲開。
她厭惡他的觸碰,也抗拒他的接近。
裴燃一直都知道這些,他以為他能承受住,但沒有。女孩真實到沒有一絲遮掩的厭惡不喜,還讓他感到難以承受。
“彆這麼看我。”
“你的眼神讓我覺得自己一文不值。”他低下眸移開視線,哽咽的聲音,不自信到極點。
也讓不敢看他的玉荷微微愣住,她沒想到高傲的裴燃會說這種話,這種在她看來有些委曲求全的話。
而他對她的表白,也是她沒想到的
同時,她的恐慌被無限放大。
今天的裴燃和她記憶裡的裴燃完全不一樣。這個他,讓她覺得陌生。
加之,她不喜歡他。她能怎麼回應,總不能說我有男朋友,不能同意你的表白?這話說出來,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也是這時,玉荷才反應過來裴燃為什麼不許她談戀愛。那天發現她在網上網戀騙禮物,會那麼生氣。
他把她當成了他的所有物。
管著她,控製她。
玉荷一想到那些事,就忍不住瑟縮。被人盯上的感覺並不好受,特彆還是一個對她來說危險的人。
男女力量上的懸殊,體型上的差距,都讓玉荷天然畏懼那些陌生男人。此刻裴燃也是那樣一個陌生男人
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已經告訴裴燃她的真實想法。她不接受他的愛,並排斥。
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可這對裴燃來說也是難以接受的,他不明白,自己哪裡不如那個人,為什麼她能喜歡他,就不能喜歡他。
他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熟悉彼此的所有,所以就不能回頭看看他嗎?他斂下眼中瀕臨崩潰的情緒,不想露出那麼難堪。
但在被她拒絕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紅了眼。他沒他想得那麼強大,也沒他想得那麼不在乎。
他在乎,太在乎了。
高傲的人,最終還是低下頭。
“我並不比他差。”
“跟他分手,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玉荷,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熟悉彼此,我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合適的一對。”
“和我在一起,阿姨也會放心。”在說最後一句時,他加重語氣。最後,他還是用了以前最鄙視的卑劣手段。
玉荷不是傻子,她聽明白了那話裡隱含的威脅。他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見,是在讓她按照他說的做。
先和貝斯律分手。
再和他在一起。
他對她的喜歡,讓她覺得討厭。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所以隻能推遲:“餛飩要冷了。”
像是覺得還不夠一樣,她又小聲補充:“裴燃,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能怎麼辦,她隻能這麼說。無法直接拒絕,也無法答應。
她還害怕他,玉荷膽子從來不大,以前能和裴燃對罵,是覺得蘇麗阿姨會幫她教訓裴燃。加之,她也還覺得裴燃沒變。
還是小時候那副清冷少年嘴臉。
會壞,會做小動作,甚至欺負她,罵她。但絕對不會用那種近乎不正常的眼神看她。
她還記得那張照片的評論區。
她們都在討論他看她的眼神,說那是愛她,是喜歡,是情到深處不自覺的吻。
露骨的欲-望,熾熱的視線。
一樓:[爆料剛出來的時候,我還不相信。但這張照片真的可以說是,很愛很愛了。]
二樓:[那眼神,嘖嘖~]
三樓:[瑪德我竟然覺得有點甜!]
四樓:[草,我也是。]
五樓:[如果是真愛,那就隻能祝福。不過話說回來,他們其實蠻配的,屬於郎才女貌,長得都好看。]
六樓:[哈哈哈哈,我妹失戀了,笑死了哈哈哈哈哈。]
七樓:[雖然但是,你們不覺得裴燃的眼神好欲,特彆是他吻女朋友背的時候,感覺都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看就很能乾]
八樓回複七樓:[和我想到一塊兒了!感覺當場就能做起來!!]
亂七八糟的評論中,許多和玉荷看到那張照片時的想法一致。不是看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而是在看一個成熟,可以容納他欲-望的女人。
他對她的眼神□□,直白,像是在看自己圈養的羔羊。隨時隨地,都能將她拆吃入腹。
“不要逃避,告訴我,你的想法。”她的逃避,就是她的回答。但顯然,這不是裴燃想要的回答。
他需要一個確確實實的答複。
並且,是願意的那種。
他在逼她,兩人都清楚。
似乎,必須給一個回答了。
但也是這時,那被她緊握的手機,再次發出嘟嘟聲。那人給她發消息得不到回應,便繼續給她打電話。
打到,她接為止。
而因為覺得自己不安全,玉荷也根本不敢把手機關機,所以隻能他打一次,她掛一次。
手機鈴聲,在這一刻顯得很是突兀。她握緊想要將它掛斷。
裴燃卻突然握住她的手,隨後毫不費力地將手機拿走。她瞪大雙眼,還未說什麼,就見對方直接接通電話。
一接通,電話那頭就傳出青年暴怒的聲音:“你.他.媽去哪了!現在才接電話!”
一句又一句聽得裴燃眉頭緊皺,他將手機拿遠了些。與此同時,冷冷地盯著想要搶回手機的玉荷,眼中都是警告。
而被嚴防死守的玉荷氣得要吐血。
她實在沒想到,裴燃會搶手機,以往搶手機的都是貝斯律,她自然也沒有什麼防備。
她張了張唇,想要說什麼,但根本不給她機會。因為有人比她更快。
“我.他.媽!從下午到現在打了多少個電話,發了多少條信息,你就不能回一下嗎?”
“你把我當什麼,當死人!”
或許是一直得不到回應,那邊的人罵著罵著聲音漸漸軟了下來,沒了一開始的咄咄逼人:“寶寶,耍人好玩是嗎?看我發瘋,你是不是很高興。”
貝斯律不是個好脾氣人,但也不是個瘋狗見誰就咬。他也是真的氣狠了才會如此,等冷靜下來自然也開始講理。
但也是這時電話那就傳來一道冷淡男聲打斷他:“我是裴燃。”
短短四個字,瞬間靜音。
空氣裡都彌漫起一絲尷尬,玉荷站在衛生間內,被迫承受裴燃打量的目光。
他的眼神好像在告訴她,你找的這個男朋友真的很差,素質低下,出口成臟。
像個街頭混混。
所以,為什麼要拒絕優秀的他。
玉荷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因為那些話她聽得也確實腳趾扣地。尷尬的同時,臉上不可避免升起紅暈。
因為貝斯律的話實在太羞恥。一口一個老婆,一口一個寶寶,像是在哄小孩。
顯然電話那頭的人,也沒想到接通電話的會是裴燃,沉默持續了許久。
最後還是裴燃先開口:“你應該看到了新聞,我們現在在海邊度假沒有時間回你信息,如果識相,就安分點。”
像是妻子,管教丈夫外麵不安分的情人,語氣沒有嫉妒平靜到像是不在乎。但他手背暴起的青筋告訴玉荷,他在意。
在意到想要撕了電話那頭的人,隻是因為教養,讓他覺得那樣做很low。
說著,也不管那邊是什麼情況。
裴燃就自顧自地掛掉手機,而意識到對麵要掛電話的貝斯律瞬間不淡定。
“你-他-媽敢掛我電話!玉荷!玉荷!裴燃?裴燃?草!”後麵還有什麼,玉荷和裴燃聽不清了。
他收了手機,將音量調到最小。不想再理那邊的人…再次把壓力給到玉荷。
第 28 章
必須給一個回答了。
再拖也沒有意思,玉荷害怕裴燃把她在網上那些事抖摟出去,但也是真真實實不喜歡他。
比起他,她更願意和貝斯律在一起。
貝斯律雖然也可恨,但事情的起因是她先招惹對方,所以她不怪他。
而裴燃就是純粹找她不痛快,讓她受莫名其妙的罪,現在還喜歡上她了。而且誰家喜歡人是他這樣喜歡,不對她好,還老是威脅她,讓她不高興。
玉荷想了許多,得出來的結果是答應裴燃的要求更好。同時也答應貝斯律那邊,到時候兩頭瞞,誰也不得罪。
可這樣操作,風險太大。
一旦被抓住,又多了一個把柄。她不願意,也不想如此。
所以她小聲道:“裴燃我不喜歡你。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你也彆喜歡我,好不好。”
她主動握住對方緊握成拳的手,言語溫和,試圖用這種低姿態來軟化他。
就像和家裡的長輩們撒嬌一樣,臉上帶著討好乖順的笑,甜甜地叫他裴燃。
“裴燃,好不好?”
主動地肢體接觸,笑得明媚的少女,讓裴燃有那麼一瞬怔愣。但很快那點因為她主動的欣喜就被更殘忍的事實踩得粉碎。
她對他好不容易的一點笑臉,也是因為彆的男人。
裴燃有那麼一瞬間,很想質問,為什麼要拒絕他,他到底哪裡不如那個人。
那個人,又有什麼值得她愛的地方?
心口堆積的情緒,怎麼也壓不住,裴燃視線落到女孩緊握他手臂上的手。
突然笑了起來,隻不過那個笑,狼狽至極:“你情願和那種滿口臟話的人在一起,都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玉荷,你找男人的眼光。”
“真的很差。”
裴燃對貝斯律的辱罵,玉荷並不在意。她隻是想知道,裴燃這是什麼意思?
是放了下?同意了。
這樣的可能,讓玉荷臉上笑意更濃。但她怕刺激到裴燃,隻能小心翼翼地憋著,這時候還要和他一樣,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但看著像是幸災樂禍。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海邊晚間的風,也像是要發了瘋一般,呼啦啦向這座遠離城市的房子襲來。
暴雨,海風,以及她滿含不喜的雙眼。
裴燃又怎麼不明白她的小心思,不就是以為他同意了。可他怎麼會同意,他的新娘要和彆人跑了。
明明是他先來到她身邊,但現在要退出的卻是他,裴燃怎麼能甘心。
斂去眼中狼狽不堪,裴燃再次將視線落到女孩亮晶晶的大眼睛上,冷漠開口:“你想都彆想。”
“我不可能放開。”
“也不可能,不愛你”他反握住她的手,言語堅定,態度異常執著。不像玉荷記憶裡那個清冷自持,性情淡漠的少年。
他的話剛一出口,
玉荷就知道先前的一切都白討好了。裴燃根本沒聽進去,也根本不打算聽進去。
他固執己見,偏執病態。
同時,也把玉荷本就不好的脾氣點燃:“那你要我怎麼辦!我不喜歡你,我不喜歡你,不想和你在一起,你總不能逼著我和你在一起吧!”“你喜歡我,不應該想要我幸福嗎?為什麼要逼我,你這樣不算喜歡,你這是把我當成你的所有物!”
“你還威脅我!”
“我不就是網戀次數多了一點,網戀的對象給我買了禮物!誰家網戀不買禮物,誰家網戀不說點甜言蜜語!”
“裴燃,你不要太過分!”她的所有害怕、顧慮,都來源於網戀。
玉荷也是真的氣狠了,才會在覺得不安全的情況下,對裴燃發脾氣,說出壓在心口很久的話。
她也是真的這麼認為,她給那群人提供了情緒價值,那群人給她買禮物,根本沒有錯。
唯一的錯就是不符合大眾的價值觀,覺得她海王,撈女,為了錢不擇手段。更過一點,覺得她順便,不檢點。
玉荷隻是一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還在校園裡沒出過社會,活在父母的庇護下。臉皮薄,膽子小,覺得麵子很重要,也覺得讓外人知道那些人,家裡人臉上無光。
所以能被裴燃和貝斯律拿捏。
但一旦她不要臉,覺得無所謂,那就沒人能威脅得了她。大不了回家挨媽媽一頓打,把錢還了。
她們是網戀,她又不是詐騙。
如果要說照片不像,那現在哪個小姑娘不p圖!不開美顏!男的也p圖化妝啊。而且那些錢都是他們主動給她,讓她買吃的,買喝的,禮物也是他們在節假日主動贈予。
所以,她有什麼錯。
她沒錯,有錯的都是那些人,是他們好色,看到她漂亮就想給她花錢。
“我告訴你,裴燃。”
“你不要太過分!我也不是柿子做的,隨你搓圓捏扁!你敢告訴我媽媽,我就和蘇麗阿姨說,你欺負我!”
“還有!你要敢說!我就去網上造謠,說你亂搞男女關係,說你出軌、耍大牌、包養嫩模、和女粉絲談戀愛和製片人談戀愛!”
“到時候,我們倆一起玩玩!”
“不對,應該是你一個人玩玩!我不是明星,我不需要好名聲!會完蛋的是你,裴燃!”
“你要沒戲拍嘍~”像是抓到了裴燃的把柄,原本害怕擔心個不停的人開始瘋狂輸出。
說著說著,她也越來越有底氣。
不都是威脅,那她也來,而且她記得裴燃當初是直接拿著她的手機刪除那些網戀對象的聯係方式。
所以,裴燃拿不出證據。
到時候她在媽媽那裡哭一哭,就不信媽媽會相信他一個外人!不相信她!
“我不怕!裴燃,我告訴你,我不怕你!”氣憤模糊了玉荷潛意識裡的害怕,她麵前的是一個男人,是一個喜歡她,對她有所圖的男人。
但同時,他也是裴燃。
就算他們現在的孤島,就算這棟房子隻有他們兩人,她就不信裴燃還能殺了她。
她就不同意,就不同意。
害怕源於力量的懸殊,源於對自己的不自信。但足夠多的憤怒,就能變成勇氣。
也可以稱之為一時的魯莽。
但很快,她的憤怒被另一種情緒取代。
因為她的唇被裴燃給堵上了。
她被親了,被裴燃親了,在這種焦急極端的氛圍下。凶猛強硬,沒有任何前戲,一上來就像是此生最後一次,用儘全部力氣。
他捧著她的臉,將她抵在門框之間。吻得瘋狂,野蠻,不管不顧。像是以此來報複她先前的狂言。
這個吻來得突然,玉荷被吻得瞪大雙眼,她掙紮著想要推開壓著她的人!
第 29 章
力量的懸殊,讓她做不到推開。甚至因為推拉,他的那個吻更加強硬,極端。
到了後麵,已經不是吻。
更像是撕咬,侵占,證明什麼。
強硬到玉荷感覺自己的嘴不是嘴,而是一塊被人撕咬爛的紅肉。麻痛,微辣,好像要被咬壞了。
口腔裡的空氣一點一點被耗儘,玉荷也因為這個吻,臉色脹的通紅。
那個吻持續了很久很久,久到玉荷分不清時間,白天黑夜。隻知道,頭頂轟隆隆,巨大的雷聲將她們籠罩,雨夜升起的霧氣模糊玻璃窗。
空氣裡,都是他身上那股冷香。
男人滾燙的體溫,在這有些潮濕的夏夜,像是一把正在燃燒的火焰。
挑逗,撕扯,吞吃乾淨。
他的意圖不清,但欲-望實在太明顯。熾熱,直白到讓玉荷頭皮發麻。
原本見反抗不了,就打算當被狗咬了的人瞪大雙眼。反抗的更激烈,這次她甚至用腳去踢對方。
“嗯滾放開我。”
唇舌被堵,她說的艱難,隻在一些掙紮縫隙擠出一兩句。
那聲音,又嬌又喘。
像是撒嬌,但她的動作又是實實在在抗拒。她拒絕,並不喜。
到了這一步,什麼都變了質。
玉荷不會在把裴燃當做記憶裡的清瘦少年,也無法在把他單做普通鄰居。他就是個男人,惡心固執的男人。
“瘋子,瘋子!”
“滾開!”她拚儘全力,終於將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推開。而她也在這時精疲力儘。
她喘著粗氣,跌坐在地麵。看向他的眼中,都是厭惡,以及一閃而過的惡心。發紅的眼尾,被他咬破到紅腫的唇。
漂亮的像是個小公主。
她很美,無時無刻都在吸引他,像是專門為他定製的洋娃娃。隻可惜,洋娃娃不喜歡她,嘴裡也沒一句他愛聽的話。
被推開的後,他就那麼靠在牆角,低著頭,沉默的聽著她的辱罵。
“我說了我不喜歡你,你聽不懂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玉荷膽子小,也可以說有些窩囊。
但她不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這個吻,和貝斯律的那個吻不一樣。
這個,更像是性騷擾。
在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下,還是吻下來。她委屈,她難受,想哭。
“你惡不惡心!”
“惡不惡心!”
她應該罵的,他的行為可以報警,是猥褻,是強迫。裴燃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墮落,也知道那對她來說是無休止的糾纏。
可怎麼辦,他就是喜歡她。
從幼年時就認定的人,她會嫁給他,做他的小妻子。但現在一切都變了,她滿心滿眼都隻有另一個男人。
為了那個男人,不惜和他決裂。
裴燃覺得自己的心臟好痛好痛,那種疼就像是要撕裂般讓他難以承受。
他不比她好受。
他做了自己曾經最鄙視的人,可不這麼做他能怎麼辦,他隻能想把她留下。
女孩的淚,如同屋外的大雨,洶湧落下,砸在他心底,細碎的抽泣,可憐極了!
第 30 章
可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的喜歡扭曲、偏執到病態。
他就是死也要和她埋在一起。
沒有人能把他們分開,那個叫貝斯律的青年也不可以。裴燃清楚的知道,自己執著的愛情對他們兩人都是一種傷害。
可能怎麼辦,沒法放棄,他控製著自己偏執的想法,用近乎卑微到哀求的姿態來到女孩身邊,蹲下捧起她的臉。
指腹輕撫她的臉,擦去眼淚。
“給我個機會吧。”
“我會對你好的,真的,不比那個人差。”高高在上的人,最後還是低下了頭。
隻要她能和他在一起,他不是不可以放低姿態。
可就算這樣,那被他乞求的人還是冷著一張臉。甚至,眼中都是對他的憎恨。
沒有一絲動容,愛意。
多年的情分,抵不過其他男人半年、一個月的陪伴。
“你要我怎麼辦?”
“你總是拒絕我,排斥我,我也會難受,傷心。”裴燃近乎崩潰地開口,為什麼不能和他在一起?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他。
他就那麼差勁,差勁到她願意和那樣一個混混在一起,也不要他。
他的糾纏,詢問,在玉荷看來都是一場討人厭的自作多情。
她不愛他,以前不愛,以後也不會。
所以,她又一次無法忍受道:“我說了多少遍,我不喜歡你,不喜歡你。你不要這樣好不好,裴燃!”
“你冷靜一點!”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現在的樣子讓我覺得陌生求求你了,裴燃,你正常一點。”
“你變會以前那樣子好不好,彆喜歡我,我不好,我好吃懶做,我脾氣還大,我還不好看。”她甚至不惜自毀,也要擺脫他。
“我有什麼好喜歡的,你彆喜歡我。”她邊說,眼淚邊流個不停。玉荷是真的害怕了,那個吻讓她驚恐窒息。
她瑟縮著,想要逃離他的掌控。可她的力氣實在太小了,先前的接吻也讓她損失大半力氣。
這時彆說將他推開,將自己的臉從他手中掰出都有些艱難。
更倒黴的是,這時窗外出現巨大閃電,隨著閃電的出現,一聲巨響在窗外炸開。
緊接而來的是陷入黑暗。
她的世界變成一片漆黑,停電了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打了玉荷一個措手不及,原本還哭著求裴燃不要喜歡她的人。
立馬止住哭腔,瞪大雙眼。
她拚命掙紮脫離的動作停在當場,女孩眼角的淚也不流了。如果剛剛隻是害怕,那麼這時已經是驚恐。
她看不見了,四周一片黑暗。
身體,止不住地發抖發顫。
潮濕的暴風雨,雷電交加的黑夜,陌生的環境看不清的四周,隻有臉上那人手掌的溫熱讓她安心。
她想掙紮,逃跑的。
這一刻,又讓她留戀。
玉荷不是個膽大的人,又經過剛剛的事情,身體已經筋疲力儘。加之,這裡對她而言太過陌生。
遠離人群的海邊彆墅,狂風暴雨,漆黑沒有儘頭的房子,處處都透著詭異,都讓她在這時無法做到推開裴燃。
甚至,還想要緊緊抱住他。
而裴燃顯然也清楚這點。
他記憶的女孩,就是個愛麵子的膽小鬼。不僅是個愛麵子的膽小鬼,還是個脾氣大的膽小鬼。
明明害怕地顫抖,卻還是強撐著身體不靠近他。不可否認,裴燃嘴角上揚笑了,這突如其來的停電,對玉荷是災難。
對他卻是來之不易的機會。
這比如現在,原本想儘辦法都要遠離他的人,此刻乖乖地坐在他麵前,不動了,甚至想要靠近他,但又因為麵子緣故,下不來臉。
坐在地板上,僵硬的身體像個小雕像,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焦慮,不安,瑟瑟發抖。
他伸手將她攬進懷裡,剛一貼近,他能明顯感受到女孩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她便毫不猶豫地趴進他懷裡,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彆怕,隻是停電了。”溫柔的男聲,在這漆黑的夏夜柔和,讓人安心。
剛有了點安全感。
她就忍不住開始埋怨。
“都怪你,為什麼要來這破地方。你怎麼這麼討厭,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煩死了!”她完全忘了下午自己高興玩耍的模樣,隻知道罵裴燃。
似乎罵裴燃,也是一種讓她緩解害怕的方法。而被罵的人,則是臉色平常,嘴角帶笑。
那笑與他以往的笑不同。
也不似電影裡的完美,但就是讓人覺得真實,是發自內心,是喜悅地笑。
懷裡是自己喜歡的人,雖然嘴裡罵罵咧咧不乾淨,但緊緊地抱著他的腰,將漂亮小臉埋進他敏感私人的頸窩。
裴燃又怎麼能不高興,這是他們長成後少有的親密接觸。裴燃還記得小時候的玉荷,小小一個,任性,愛吃糖,嬌氣。
無時無刻都要人哄著,抱著。
還貪心,明明自己拿了最多的糖果,但還是貪心地想要他的。不僅是他桌子上,還有他嘴裡。死命都要摳出來,不摳出來就哭就鬨,覺得她吃虧了。
當然,有時她也會大方地將糖果分享給他。目的,是要他陪她玩。
玩什麼,玩躲貓貓。
她會把自己小小的身體塞進他的衣櫃,躲進他的被子裡,埋在那些衣服下,笑著等他來找她。
一旦他打開衣櫃,掀開被子,就會看到笑得像朵小花一樣的白色姑娘。那時,她總會甜滋滋地看著他。
而年少時的他和此刻的他沒有什麼區彆,或許是有的那時候是愛而不自知。
他會陪她玩,不是為了那
幾顆糖。
直到她開始懂事,開始上學,她身邊的人越來越多,也就很少再來他家。
更沒有進過他的那間房。
再後來讀大學,為了前途著想,他選了外省的大學。一年和她隻見得到兩麵,隔閡也自然有了
“嗯,都怪我。”像是情人之間的愛語,每一句都是溫柔到極致:“我在,彆怕。”
她的恐懼來源於他。
此刻的安全感也來自他。
雨夜的突然停電,打斷了他們的爭吵,也讓玉荷不得不開始依賴他。
明明手機還有電,但這時候裴燃就是不用,他抱著坐在地板上的女孩起身,借著微弱的閃電光影往客廳沙發走。
而被他抱著的人,沒有反抗。
也因為停電來得太突然,根本沒想到那點上去,所以乖乖地任由他抱著,而被帶去哪裡,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隻知道這樣的環境裡,裴燃是她唯一能信任的人。也是她,唯一能碰到的活人。
這棟房子太大了,大到好多房間,大到隻要有心,她和裴燃就永遠碰不見。
她害怕裴燃會在這時拋棄她,將她一個人丟在這裡。到時候雷聲陣陣,四周黑暗,她要嚇死。
玉荷因為身體的緣故是不喜歡太亮的光,但這不代表她愛濃鬱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加之,她的白化病會帶來一些眼球上的病症。這樣的黑夜,彆人還能借著電光模糊看一下東西。
而她,和瞎子無異。
看不見,摸不著,自然身邊的人就變得非常重要。這時,裴燃提出什麼古怪過分的要求。
她想,她都會答應。
而抱著心上人的裴燃,也是如此想。
裴燃想過乘人之危,但那樣實在太過齷齪,他是墮落下賤了,但還沒變成人渣。
起碼還不想和她鬨得太過,他愛她,想和她在一起。是想和她結婚,好好過一輩子。
不是要結仇,要成為一對怨偶。
漆黑的環境是能讓他更靠近她,但他也不想她餓肚子。她身體沒有常人抵抗力強,彆人一頓不吃沒關係,她卻不信。
會餓,會低血糖。
最後,裴燃還是打開了手機。
光亮出現的那一瞬間,玉荷差點喜極而泣。但還沒等她笑起來,裴燃便道:“還剩20%。”
這話一出,玉荷臉上的表情瞬間垮了。
她撇著嘴,小聲抱怨:“那你有解決辦法嗎?比如讓人來修,再比如,打個電話我們回市裡。”
“對了,這麼大的房子應該有備用電機。”她想著辦法,想要儘快解決缺電問題。
相比較她的焦急,裴燃就要淡然太多。
他看著她陷在沙發裡的身體,溫柔道:“比起這些,你先把飯吃了。還有,我不是電工。沒有這方麵的知識,沒辦法去查哪裡出了問題。”
“那我們總要回去吧?我總不可能還要
在這裡過夜。”玉荷趕緊開口,她是真的不想在這房子裡待了。
“我會打電話。”
白色的蠟燭搖曳,裴燃去廚房將已經冷了的餛飩熱下。而這段時間,玉荷就像他的小尾巴,跟在他身後一刻也不離開。
熱騰騰的餛飩重新出鍋。
端上餐桌,膽小的人還是緊緊挨著他。鮮甜冒著熱氣的餛飩,玉荷小心吃著。
她身邊的青年大概率是沒什麼胃口,這時沒吃東西,就那麼坐著看她吃,陪著她。
有他在,玉荷確實少了恐懼。
她一口一個小餛飩,慢悠悠地吃著,突然視線落到裴燃身上。
這時距離先前已經過去半個小時,而她也冷靜下來。按道理她不應該提的,但好奇心讓她不得不提。
她也是真的搞不懂,想不明白裴燃為什麼會喜歡上她。他不是,最討厭她嗎?不讓其他小朋友和她玩,不許她做這個做那個?
永遠對她冷著一張臉。
淡漠地注視他,好像她欠他很多錢。
她不是個藏得住事的人,這時偷偷打量的小眼神,像是準備做壞事的小鬆鼠,糾結不解,還帶著點古靈精怪。
“有事想問?”裴燃不等她開口,直接問。等她主動來問,估計一輩子就那麼過去了。
玉荷沒想到他會直接問,但問得問了,也不能當作沒聽見。加之,她也是真的好奇。
便放下湯勺小聲道:“裴燃你為什麼喜歡我?你不是,最討厭我嗎?”
她問得小心,還有些委屈。因為那些年的自卑,因為沒有朋友的孤單。
她這話讓裴燃皺眉,隨後道:“我為什麼不能喜歡你。”
“可是你討厭我呀,你討厭我,裴燃,你很討厭我!”她加大音量,像是為了證明什麼一樣。
歪著的腦袋,大大的亮晶晶眼睛緊緊盯著他,莫名地有些嬌憨。
“我什麼時候說過討厭你。”
他的回答讓玉荷蒙了,這話什麼意思,是不討厭她嗎?可怎麼會,他討厭,很討厭,還罵她白毛怪。
一想到這個,玉荷就不自覺地低下頭,用眼睛瞪他。那小模樣,不僅不讓人討厭,還有些逗。
“有!很多很多。”她回。
“沒有,你記錯了。”裴燃反駁。
“有!彆不承認。”她繼續瞪他。
那小模樣看著還怪凶,同時也讓裴燃眉頭皺得更緊。因為小姑娘說了很多遍,並且看著像是真的有這麼回事。
所以,態度逐漸嚴肅。
“那你說說,我都做了什麼讓你覺得我討厭你。”白色的燭光搖曳下,給他清冷淡漠的眉眼鍍了一層柔光。光影交錯間,玉荷和他對上視線。
不可否認,裴燃長得真的很好看,好看到讓她有些自卑。玉荷也被
他那雙眼睛看得有些不自在,她扭扭捏捏,像個小可憐用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他。
最後,她豁出去了。
自己給自己揭開傷疤:“你不讓胡同裡的小夥伴和我玩,你還讓小美咬我,你還嫌棄我醜。”
說著說著,玉荷更委屈了。
她不明白,明明蘇麗阿姨那麼好,怎麼會生出裴燃這麼個惡人,不是在欺負她,就是在欺負她的路上。
而她的回答,讓裴燃有一時失語。因為她說的是實話,他確實做了。
隻不過,不是因為討厭她。
“我不讓他們和你玩,是因為你推人下河。小美為什麼咬你,是你踢它吃飯的盆玩。”
“李慧慧為什麼不和你玩,還聯合其他鄰居小孩孤立你。因為你往她書包裡放死老鼠,死蛇,癩蛤蟆。”
“你是典型的隻記得彆人怎麼對你,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他說得冷酷,沒有猶豫,句句像把小木倉對著她突突突。
一下又一下震驚她三觀。
她不相信,想要反駁,裴燃卻再次開口:“我也沒有罵你,也沒有嫌棄你的白皮膚。我隻是想告訴你,你和那些人不同,不能玩那麼激烈,你需要保護自己,因為你很特殊。”
“你是月亮的孩子,是月亮寶寶,是天使。但你哪有一點月亮孩子的樣子,簡直就是個小惡魔。”
被那樣提醒,一直自詡乖寶寶的玉荷有點不確定了。難道真是自己的原因,不是因為他們歧視她?
可怎麼會,但好像真的有那麼回事
“小惡魔小惡魔也是月亮的孩子。”
“它們都是晚上出沒!”
“我還是乖寶寶!”不高興繼續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