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留步。”見楚墨要走,張大佛爺上前攔住了她。
“不要多事。”楚墨伸出手,打落了他的胳膊。她挪腳準備換個方向走,男人忽然伸手製住了她,語氣也變得不耐,“在事情搞清楚之前,你不能離開這裡。”
“你什麼人這樣大的口氣”楚墨的手腕被他鐵爪一樣握在掌間,她掙了兩下,竟沒有掙脫開。
“長沙,張啟山。”男人眉毛一蹙,眸色更加深沉,揮手叫持槍前進的士兵稍安勿躁,報出自己的名號,等待著楚墨的反應。
“沒聽過,”楚墨搖了搖頭,眼裡劃過一抹疑惑,她可不記得有位張啟山的軍閥。正準備擺脫張啟山時,楚墨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聲,她放下手,對張啟山道:“張啟山,是吧?既然你誠意挽留,我就不客氣了。好吃好喝地招待,再準備身衣裳吧。”
張啟山沉吟半晌,點頭的同時鬆開了楚墨。
楚墨揉著被他捏得生疼的手腕,抬眼望了副官一下,“張日山,前邊帶路。”
“佛爺?”張日山先是狠狠地瞪了楚墨一眼,又拿疑問的目光望著張啟山,再次征求意見。
“服從命令。”張啟山朝他使了個眼色,拿著燈走進了最後一節車廂。此人身份難測,既然先留了下來便留下來,有張日山看著,他也安心。
張日山心不甘情不願地在前頭帶路,路過前幾節車廂時,從車廂裡出來一個著絳色福紋長衫,戴金絲眼鏡的男子。男子看見張日山,打了聲招呼,目光落在楚墨身上,問道:“張副官,挖出來個活的?”
張日山看了眼楚墨,又看向男子,道:“齊八爺,這個您開罪不起,還是趕緊去最後一個車廂吧,佛爺等著你呢。”
“你們到底有幾個爺?”楚墨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情況,待齊八爺走後,便不恥下問。
張日山又狐疑地看了楚墨一眼,嘀咕一聲,“連長沙九門都不知道,真不是個粽子嗎?”
楚墨雖不知道張日山嘀咕的什麼,但也不知道是什麼好話,一個眼風掃過去他便噤聲了。張日山咳了咳,清清嗓子,開始給楚墨講長沙的九門。
“老長沙有九門提督,傳到現在就成了九門。凡冥器流入長沙,必經過九門任意一家。九門有上三門,平三門和下三門。上三門就是我們張大佛爺、二爺二月紅和三爺半截李,平三門是四爺、狗五爺和黑背老六,下三門是霍仙姑、齊鐵嘴齊八爺和解九爺。”楚墨把九門的事給楚墨掰扯清楚了,就是要她意識到佛爺的尊貴地位。
再往深裡去的,他也沒說,反正給楚墨說的話,都是在長沙城裡耳熟能詳的,說書攤上就能聽見的。
“大佛,不過是障眼法,不過是一個傳聞罷了。”聽了副官講張啟山把山上大佛搬回家的故事,楚墨聳了聳肩膀,毫不相信。
張啟山搬大佛的傳聞就是傳聞,從未有人親眼見證,畢竟三人成虎,傳言傳著傳著就成真了。不管彆人,反正她沒見過,是不會相信的。
在這個科學至上,靈力未成體係的世界,便是縹緲訣,也難以移山填海。若是命理玄學之說,風水自然知道,還是有幾分可信的。
瞧著楚墨若無其事,沒有一點兒震憾驚訝的神色,張日山無奈了,心裡對她的提防又提升了一個高度。在長沙,張大佛爺的名號那是響當當的,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他講明白佛爺和老九門的身份,這人還能如此平靜,著實不簡單。
或許楚墨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可張日山看著楚墨的淡然神色和渾身從容的氣度,便直接否定了這個想法。
走到一輛雪佛蘭汽車前,楚墨自覺坐了進去,然後示意張日山開車。張日山張大嘴叫了一聲,“這是佛爺的專車。”
楚墨搖下車窗,很自覺道:“我知道啊,你把我送回張府,再開車回來接他唄。我隻是坐一回,又不是要霸占他的車。”
麵對楚墨毫不客氣的行為,張日山歎了口氣,拉開車上了司機座。算了,反正還有輛雪鐵龍,就開那個來接佛爺。
出了火車站,張日山把車往張府開。黑夜寂靜,道路上沒有人,隻有雪佛蘭車燈的白光刺破漫長的黑夜,指引著張日山前行。
車程不過三十分鐘就到了張啟山府上,楚墨一下車,就看到黑幕漸漸破了,東邊的天上露出一點兒光來,夜的寂靜慢慢被打破了。
張日山把雪佛蘭開進府內,又叫了府上的管家匆匆吩咐他兩句,不外乎是招待好楚墨,看管楚墨,彆叫她跑了。說完,他便開了一輛雪鐵龍出來,直奔火車站去,留下一路卷起的塵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