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爺
一身軍裝持著槍的士兵們很快便反應過來,咣當一聲把手中的槍上了膛,將楚墨包圍在中央,舉起槍對準了他。
“你是什麼人?”一個副官模樣的人走到楚墨麵前,眼裡浮現疑惑的光芒,手按在腰間的槍套上,身體保持著防禦和時刻準備攻擊的姿勢。
“你能做主麼?”聽著副官模樣的人一口南方方言,楚墨皺著眉,上下掃視了他一圈。
空氣裡沒有一絲風,是很悶的深夜。楚墨站在中央,任由副官和士兵們圍著打量著,本該是劍拔弩張的氣勢,可在楚墨隨意自在的姿態下,不見一點兒緊張。
“把她拿下,帶走!”副官看著眼前這人,眼裡劃過一抹忌憚和狐疑。不管眼前這人是什麼身份,肯定不會簡單,還是先發製人為好。
楚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眼前的副官定義為危險分子,她活動了下手指,勾了勾唇,忽然上前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住了副官。楚墨纖細的手指掐著副官的脖子,伸出另一隻手在副官的腰際摸著。
副官握住了楚墨亂摸的手,準備給她來個背摔,楚墨忽然抬起膝蓋,腿抬得極高,抵住他的脊柱,狠狠地撞了一下。
楚墨手往下一撈,把副官的手.槍勾在手裡,槍口抵在了副官的額頭上,對著其中一個士兵揚揚下巴,威脅道:“叫你們老大來,不然,撕票!”
士兵們麵麵相覷,最後一個收起了槍,小跑著往前去了。
不多久,楚墨就見到了副官的主子。
來人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看上去比她挾持的副官還要年輕。但那一身沉穩雄霸的氣度,步伐裡透出的自信氣勢,卻不是副官遠遠不及的。
他穿著一身齊備的戎裝,外邊還披了件軍綠色的大氅,領口鑲著黑狐毛,金鏈沿兩肩的徽章墜下,在鎖骨前並到一個金搭扣裡。
手下的副官急促地喘著氣,楚墨鬆了鬆手,怕一不小心把他掐死了。副官呼吸到新鮮的空氣,看見青慢慢走過來,仰起頭對楚墨放起了狠話,“你這個宵小之徒,不要妄想用我來威脅佛爺,我張日山就是舍了這條命,也不會在乎,縱使你拿我做人質,佛爺也不會妥協,屈服於你這種人。”
“哦,”楚墨聲音淡淡,然後點頭道:“那你還挺有種的。不過你放心,在我眼裡,你做人質還不夠格。”
張日山臉黑了。
待張日山口中的佛爺走近,楚墨才看清這位爺掩藏在帽簷下的真容。他臉部的線條硬朗而流暢,一雙劍眉斜飛入鬢,眸子狹長,望著楚墨的方向,鼻梁秀氣而高聳,唇是丹色,給他的臉添了幾分豔麗。這位爺長得雖然不是很英武,但眼神足夠銳利,神色足夠冷酷,很有將軍的派頭。
“這位兄弟,你放開我的副官,有什麼要求都可以說出來。”張大佛爺走到楚墨麵前,打開微抿的唇,一點兒也不賣弄關子,直接叫楚墨說明來意。
“也沒什麼可商量的,不過是想見你張大佛爺一麵,要你主持個公道。”楚墨收起了抵在張日山太陽穴的槍,放開了掐在他喉嚨致命處的手指頭,一把把他推了出去。
張日山趔趄著往前跑了幾步,在佛爺麵前刹住了腳。
“佛爺……”張日山顧不得摸疼痛的脖子,站在青年男人麵前,垂頭不語。他真是慚愧,身為佛爺的副官,丟大了人,居然被一個瘦弱的小子製住。
張大佛爺瞥了張副官一眼,眼裡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就是明明白白未加掩飾的嫌棄。張副官捂著自己受傷的小心臟,又是愧疚又是委屈地站在佛爺後邊耷拉個腦袋不吭聲了。
“兄弟要主持什麼公道,是我副官得罪你了嗎?”張大佛爺隔著手套摸著槍套,不留痕跡地打量著眼前人,估計著這小子的殺傷力。
“確實,”楚墨點了點頭,大言不慚道。
“不過我也給了他應有的教訓,也見到你了,看你還算客氣的份上,就饒了他。”楚墨低眼瞧了自己一身的破爛衣裳,邊對男人說著,邊琢磨著離開這去換身新衣裳。
“這位兄弟稍候,我還有話問你。你怎麼會在車廂裡?你又是怎麼出來的?”張大佛爺聽楚墨說話,滴水不漏,察覺不出她的來曆本事,也隻好直接問了。
“不知道,”楚墨搖了搖頭,不欲再跟他們浪費時間,抬腿就準備離開這些個神神秘秘的人,和那個稀奇古怪的車廂。死人的事情,她沒有一點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