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前方被煙霧環繞的世界,聽著夏綠蒂在輕聲做出解釋。
小幽在沉默中,有些走神地回憶起這段時間的經曆。
自從開始了與白靈馨的同居生活以後。
她們除了每天要湊到主人的麵前求抱抱,並被對方摸頭撓下巴的時候汪汪叫,以提供情緒價值以外。
剩下的工作就隻是在鍛煉能力,以及在磕磕碰碰中學會怎麼處理家務事。
在這期間,除了當她們將飯菜和點心燒出屎糊味時,自己必須下跪懺悔並全部吃完以外。
無論她和姐姐在工作中如何捅出多大的簍子——
比如在整理物品時,一不小心誤觸雷管,引爆了藏在櫃子裡的炸彈,將整個房子的一角當場炸塌。
又比如燒毀了廚房,損壞了水管,結果汙水淹沒地板的同時,短路的電線差點將主人電出尿來……
麵對這一切,白靈馨不僅沒有任何不滿與謾罵,反而展現出了極大的寬容。
她隻是平靜地表示小狗有活力是好事,即便是隨地大小便也是很正常的情況。
然後說完,在將她們的屁股一頓毒打之後,便呼叫工作人員前來收拾爛攤子,又或者乾脆換一棟房子居住。
反正建築力拉滿的白帝城現在什麼都缺,就是不缺無人居住的新房……
而在這樣的生活中,小狗們除了時刻感受到那種無法言喻的安心感以外。
她們同樣也被另一種全新的體驗所困擾——比工作時間還要漫長的休閒時光。
自由是什麼?那是過去的任務完成後,短暫放空的大腦得以享受的那一刻安寧。
娛樂是什麼?那是在瞥見路邊的花草,並發現它們生長地比昨日更為茁壯時,心中湧現的歡喜。
出於某種極端的控製欲,以及為了更好地打磨這柄刀刃的思想。
火種組織和林曉薇嚴格控製著李幽泠所能接觸的一切,哪怕對方會因此精神崩潰也無妨。
反正在關鍵時候,也會有另一個人格替她頂上,直到她重新調整好狀態,且意誌也被打磨得更加堅韌……
然而在白靈馨這裡,一切都非常不同。
一開始,沒有命令就不會行動的她們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隻能躲在房間的角落裡,悄悄地觀察白靈馨的一舉一動。
再後來,隨著性格主動的小幽試探地邁出第一步,陪著對方玩起電子遊戲以後。
開始嘗到甜頭的她便漸漸地放飛自己,將目光轉向了其他娛樂——美食甜點,搖滾音樂,恐怖電影和工口漫畫。
而被感染的李幽泠也找到了自己的愛好。
雖然會莫名其妙地遭到空氣毆打,但她就是喜歡靜靜地坐在白靈馨的懷裡,讓對方陪著自己看動物世界,尤其是大象珍妮的紀錄片。
那種讓她內心酥麻的感覺,就好像又回到了火種組織被搗毀後,她被送到兩位老人家裡寄宿的那段難忘時光。
不對,或許比那時的感受還要特彆。
以至於一向對苦難麻木且逆來順受的李幽泠,都不禁感慨起自己以前過的究竟是什麼日子。
小幽直言:彆說是一條狗了,她們的生活還慘過做雞。
雖然不知道陳靈馨這段時間為什麼沒有出現,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但如果可以的話,小幽希望對方永遠保持這種狀態彆出來了,反正她們倆又不熟,還是白靈馨最好了。
而也正是深知自己的生活發生了多大轉變,又占了多大便宜。
兩姐妹都無法說服自己,去心安理得地享受在主人的庇護下所帶來的一切。
所以雖然口口聲聲說著,不願再作為殺戮的工具而活這種話。
但兩個人格卻是非常同步的,開始重拾起殺人的技藝並加以打磨。
隻希望當危險出現在白靈馨的身邊時。
一聲令下,她們便能像迅猛的獵犬那般直取敵人的項上人頭。
也因此,當小幽從夏綠蒂的口中得知,除了不知內情的經紀人王姐以外。
那個吸收了火種遺產,又被人滲透成篩子的新組織,其實根本就不在意她。
相反是戰鬥力極強,且影響力越發壯大,以至於一舉一動都能影響整個局勢的白帝更被他們關注。
甚至就連早前的試探,也都是衝著對方來的。
於是一時間,二狗的心裡突然被一種不知所措的茫然所籠罩。
不是,沒有殺手想來搞事?
那她這些天裡,時不時和姐姐討論的反殺策略和戰術預演,不全都白做了?
這種感覺,就好像迫不及待地想為主人展現狩獵技巧的狗子。
跑到半路卻無奈地發現,前方站著的一排都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一般無從下口。
而另一邊,戴好防毒麵罩的夏綠蒂說得口都乾了。
結果在發現對方連屁都沒有放一個後,頓時感到了些許毛骨悚然。
生怕那個家夥是想借此暗度陳倉,不講武德地搞偷襲。
於是卷毛少女一邊從衣服的角落裡掏出各種零件,飛快地組建出一把小手槍。
一邊大聲喊道:“喂!我該說了也都說了,信不信由你,至於你擔心的所謂姐姐,她還好好地待在我的心靈世界裡呢!”
“她現在還沒事,但時間一長就不好說了,你也不想她出什麼問題吧?”
“那就必須讓我先離開,保證我的安全,又或者等到白靈馨回來,讓我來跟她解釋!”
突然聽見姐姐的消息,小幽在咳嗽中也迅速回過神。
此時,周圍的煙霧報警器正不斷地發出“滴滴”的尖叫,就連她腰間的傳呼器也在傳來警衛的呼喊:
「請問是李小姐嗎?您還有白帝長官都沒什麼事吧?」
「我們在外麵看到有好大的煙霧升起,是失火了還是什麼情況?需要叫消防和救護小隊來幫忙嗎?」